老太婆是合欢宗第两百四十七任宗主,名为花如雪。历届合欢宗宗主的修为都不高,皆在元阳境之下。
花如雪的修为在元阴境后期,是历届宗主中实力最强的。
陆晴与她情同姐妹,如今被段飞所杀,她自然要为陆晴报仇。只是段飞已经逃入了云梦泽,云梦泽极其广阔,想要在茫茫林海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花如雪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先组织合欢宗弟子,制定好了搜捕计划,将她们分成五人一组,分成四十小队。然后按照各自划分的区域在云梦泽外围展开地网式搜捕。她并没有参与搜捕,而是留在宗内,镇守宗门。
弟子们搜捕了两天,却一无所获。花如雪吩咐她们继续深入,势必要寻找到段飞的下落。
夕阳西下,花如雪独自一人立在山顶,粉红色的长裙在阳光下显得特别耀眼,她佝偻着身子,混浊的双眼看着山下的景色,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忽然间,一道人影缓缓踏着台阶,登上山顶,出现在花如雪身侧。
此人披头散发,脸庞坚毅冷酷,一双落寞无情的双眼不带丝毫的感情,背着一柄用黑布缠裹的长剑,他虽然没有说话,却让花如雪察觉到了冰冷的杀气。
“小家伙,老身派人找了你两日都未曾寻到你的踪迹,没想到你主动找上门来,胆子不小。”花如雪的眼神鹰一般盯着段飞,段飞的脸上依旧是冷酷的表情。
“你便是合欢宗的宗主?”段飞开口道。
“不错。”花如雪大方承认,“小家伙,报上名来,老身不杀无名之辈。”
“邪魔外道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邪魔外道?呵呵。”花如雪笑了,“老身这一辈子从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却总有人说老身是邪魔外道,真是可笑之极。”
“众所周知,合欢宗之人依靠吸人精元来提升修为,此等修行之法损人利己,伤天害理,你还想狡辩?”段飞冷声喝道。
“哼,修行之法不正便是邪魔外道么?”花如雪毫不在意地一笑,“老身懒得跟你这种人废话,动手吧。”
“妖物,看招!”
话音落下,段飞脚步一错,右手成爪状,黑色元气萦绕而出,快速在他的指尖汇聚,元气流转间,他的五根手指就像是五柄锋利的匕首,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银狼爪!”
低喝一声,段飞扬起右手,尖锐的爪子带起阵阵破空之声,朝着花如雪的头颅挥下。
花如雪神色平淡,嘴角带起一抹冷笑,然后闪电般探出苍老的右手,一掌拍出,正好打在段飞的爪子上。
“澎!”
沉闷的响声不出意外地传出,段飞被打得倒退而飞,退后了十多米,才稳住身形。
段飞神色凝重,他的右手手指全部骨折,花如雪看起来十分苍老,一出手却带着万钧之力,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让他有些意外。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只是个元阴境前期的小子,我很好奇,陆师妹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的?”花如雪身经百战,一眼就看出了段飞的具体实力。她有些好奇,陆晴拥有着元阴境中期的修为,为何却败在段飞的手中?
“因为邪不压正。”段飞义正言辞地回答道,“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是吗?”花如雪有些生气了,“老身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伪君子!”
说着,花如雪右手一握,芥子袋中飞出一柄紫色软剑,剑身清亮如水,剑柄由百年紫冰晶打造而成,散发出阵阵寒意。
“呛!”
剑光一闪,花如雪手持紫晶软剑,整个人忽然消失了,身躯化为了一片片花朵,从空中飘落。
段飞站在原地不动,取下了背上的长剑,却没有揭去黑布,然后闭上了双目。几天前,他与陆晴对战时,就已经见识过这一招,他早已经有所准备,所以他一点也不害怕,脸色出奇地镇定。
“喝!”
片刻后,段飞手握长剑,忽然对着身侧的空间刺去,此处空无一人,他竟然就持剑刺了出去。
“铛!”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一柄紫晶软剑,花如雪苍老的身影随之显现。长剑刚好挡住了她的进攻,让她有些吃惊。
花影蝶踪步无影无形,依靠幻术来迷惑对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段飞却能够一眼识破,确实让花如雪感到意外。
她并不知道,段飞在第一次面对花影蝶踪步时,也未能识破,被陆晴一剑刺中腹部。若不是有着保命的底牌,败的就不是陆晴,而是他了。
打败陆晴后,他立即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幻术主要是迷惑人的眼睛,所以他闭上双眼,用心去“看”。
攻势被阻,花如雪再次使用步法,却依然没有起到作用,无论她从何种方位进攻,段飞总能提前知道她的位置,然后准确地将她的攻势挡下。
“铛铛铛!”
一阵阵金铁交击之音不断传出,花如雪使出引以为傲的繁花剑法,又快又准地对段飞发起了猛攻,段飞的剑连黑布都没有揭开,却依然挡下了花如雪所有的进攻,花如雪的脸色终于变了。
花如雪的修为远在段飞之上,然而在剑法上,她却没能占到任何优势。段飞的年龄并不算大,剑法却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造诣,甚至超过了花如雪。
“小家伙,老身要动真格的了!”花如雪自知在剑法上占不到段飞的便宜,便取长补短,利用深厚的修为来压倒段飞!
“玉面妖狐!”
花如雪高喝一声,一道黑色的元魂出现在她身后,幻化成一头十丈之高的玉面狐狸。
瞧着花如雪动用元魂,段飞也不甘示弱,召唤出自己的元魂——银冥孤狼!
“嗷呜!”
一声孤傲的吼叫从段飞身后传出,紧接着,一头五丈大小的孤狼出现他身后,与玉面狐狸凶狠对峙,互不相让。
两道元魂从气势上来看,玉面狐狸稳压银冥孤狼。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狐仙飞剑!”
花如雪右手一招,粉色的元气如同汪洋一般涌出,纷纷灌入紫晶长剑之中,身后的玉面狐狸与她几乎融为一体,双手持剑,然后迅猛劈下!
“轰!”
百丈大小的粉色剑芒破空而出,凝聚成一头噬人的妖狐,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不远处的段飞笼罩而去。
“狼牙月!”
段飞眉头一凝,从那骇人的妖狐剑芒中,他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此时此刻,他不能逃遁,只能全力以赴!
一道五十丈大小的黑色剑芒呼啸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狰狞的狼头,与那百丈大小的妖狐撕咬在一起。
“砰砰砰!”
惊天般的响动似山洪一般爆发开来,周遭的青石地面裂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口子,灰尘四起,骇人的气浪冲击而开,段飞被直接掀飞,不知所踪。合欢宗大门前堆积的白骨也被掀翻,有的被绞成了粉末,有的则被卷得七零八落,洒得到处都是。
数息后,混乱的场面逐渐平复下来,花如雪毫发无损,段飞则是满身伤痕,跌落在一处深坑之中,口中有鲜血溢出。
花如雪找到了段飞的位置,面色冷漠地出现在段飞身前,居高临下地说道:“能够逼我动用元魂杀你,你就算死,也应无憾了。”
“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段飞的眼神像恶狼一般盯着花如雪。
“难道你还要做无谓的挣扎?”花如雪胜券在握,他看得出,段飞身受重伤,再怎么反抗,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最终的结果都是死。
“我不仅要挣扎,还要取你性命!”说完,段飞将长剑上的黑布揭下,露出了古朴的黑色剑鞘,剑鞘上的首端刻着两个玄奥的古字。
花如雪看到这两个古字时,混浊的老眼中绽放出了光彩,惊声道:“这是……巫族第一妖剑——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