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夏绥节度使府。
这天,夏绥节度使、夏国公李思恭因为生日,正在与家人欢聚一堂,而在宴席期间,李思恭突然晕倒。
这可把在场的一众人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李思恭抬到房中,并让大夫前来诊治。
即便是节度使府上下找了不少大夫,李思恭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
“国公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节帅府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看到李思恭那苍白的脸色和嘴唇,众人的心又悬起来了。
“夫君,你好点没有,你这昏迷多天,妾身都快担心死了。”李思恭的发妻卫慕氏来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把李思恭扶起做好,然后关心着。
“咳咳。。。咳咳。。。”李思恭很想用自己的力气坐起来,但是一点力都使不上,只能靠着后面的垫子,“老夫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把我们担心的!”
“老夫昏迷几天了?”
“已经四天了,要是夫君你再不醒,恐怕妾身还有昌儿等人都快要被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了。”卫慕氏哭泣道。
卫慕氏口中的昌儿就是李彝昌,是李思恭的嫡孙。
李思恭不是没有儿子,但是儿子李仁佑早逝,所以他只有一个孙子。
不过李彝昌年幼,现在只有七岁。
“祖父,祖母没说错,这两天有不少人都凶神恶煞的,好吓人!”李彝昌躲到卫慕氏身边弱弱道。
“怎么回事?”李思恭神色阴沉道。
“还不是因为夫君一直昏迷不醒,就有人眼馋这个夏绥节度使的位置。”卫慕氏趁机告状道。
“都是哪些人?”李思恭脸色有些难看,若不是他的身体有恙,他估计早已发飙了。
“东山部,还有下面几个汉人将领,态度都有些不对。夫君,你可要快点好转起来,不然妾身和昌儿,根本撑不住。”卫慕氏担忧道。
“祖父,你会好起来的是吗?”李彝昌看着李思恭低声道。
“当然!”李思恭摸了摸孙儿的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夫人,你先带昌儿去休息,为夫想要安静地待一会儿。”
“夫君,那你可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卫慕氏说道。
“没事,为夫知道分寸!”李思恭微微一笑,不过那苍白的脸色却让人有些心情沉重。
在卫慕氏带着李彝昌下去后,李思恭这才沉声道,“来人,去把为本国公诊治的大夫叫来!”
“是,国公!”
很快一个大夫就被叫了过来,这是国公府的老人,医术精湛。
“大夫,你老实说,本国公这病能不能治好?还能活多久?”李思恭一边咳嗽着,一边问着对方。
大夫站在李思恭面前,双腿略微有些发颤,犹豫了一会儿便说道,“回国公,国公的病乃是多年累积下来的,加上最近几年在饮食上没有克制,病情很严重。”
“说那么多废话!”李思恭有些不耐烦,“就说本国公这病还有没有得治。若是治不好,本国公还能活多久?”
大夫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回道,“国公的病无法根治,若是后面好生调养,或许还能坚持三到六个月。”
“庸医,来人,把他本将带出来砍了!”
听到大夫的话,旁边的将领便愤怒不已。
很快就有两个亲兵进来把大夫押着,后者连忙大喊道,“国公饶命啊,国公的病实在是药石难救,就算是找遍整个夏绥,也没有人能医治好国公。”
“混账。。。。”
“算了!”李思恭摇了摇头,死死地盯着那个大夫,沉声道,“大夫,本国公的要求不高,后面这段时间,必须想办法让本国公恢复正常,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这。。。。”大夫有些犹豫。
“办不到吗?”李思恭脸色一沉,便举起手,准备。。。。。
大夫吓了一跳,连忙道,“国公,行倒是行,但那是用虎狼之药,这样会严重透支国公的身体。
可能只能坚持两到三个月!”
“两至三个月?应该够了!”李思恭喃喃道。
在大夫离去后,李思恭便对一旁的亲信吩咐道,“派人去长安通知思谏,还有去天德军通知思敬两人快速赶回夏州。”
“国公。。。真的到了这一步吗?”亲信有些不忍,“小国公(值李彝昌)才是。。。。”
李思恭摇了摇头,“昌儿太小,若是本国公一去,即便是昌儿有着你们几位支持,也很难服众。
只有让思谏回来,加上思敬在天德军,这样才能保住我党项平夏部在夏绥的基业。”
“国公,只要你一声令下,末将愿意立即率兵剿灭东山部和其他有异心的汉军将领。”亲信激动道。
“夏绥内部,本国公倒是不太担心,如今夏绥最大的威胁来自外部。
其一就是振武军赫连铎,此人惦记天德、夏绥不是一天两天了。赫连铎自从担任了振武军节度使,实力大涨,大有在塞外称雄的打算,而且跟鞑靼人关系密切。。。。”
“国公,我党项拥有两镇七八万步骑,何惧吐谷浑人!”
“吐谷浑只是威胁之一,不要忘了朝廷。”李思恭忧心忡忡地说道。
“朝廷?怎么会?国公对朝廷忠心耿耿,数次朝廷征战,夏绥和天德都出兵相助,难道朝廷想要过河拆桥不成?”亲信气愤道。
“过河拆桥不至于,但是当今圣上应该不会容忍夏绥和天德目前的状态。若是思谏可以及时回来接任夏绥节度使,稳定住局势,或许还有机会。
正是因为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朝廷没有合适的理由,也不会做的太过分。”李思恭说道。
“国公,那现在怎么办?”
“按照我的吩咐,马上去通知思谏和思敬二人,我会在这里稳住局势。若是顺利,我党项也能真正强大起来;若是失败,我党项注定只能成为附庸。。。。”李思恭沉声道。
“末将马上就派人去通知两位大帅!”
李思恭清醒的消息很快传开了,但其是靠着虎狼之药才可以维持表面的风光,但外人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即便是这样,李思恭靠着之前的威信,依然可以稳住夏绥的局势。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思恭外强中干的情况,瞒得住普通人,却瞒不住有心人,特别是锦衣卫,还有那些对夏绥节度使有想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