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就是朱雀大街?”
看着眼前这宽阔无比的大街,十四岁的钱元玑很是震撼,想到这跟自己听说的朱雀大街好像有些不一样,貌似更宽了一些。
年轻的钱元玑回过头看着罗隐,好奇地问道,“老师,你不是说朱雀大街只有五十丈宽吗?”
罗隐看到朱雀大街时也有些发呆,自己离开长安的时候,朱雀大街是只有五十丈宽的啊。
“老师也不知道。十几年前老师离开长安的时候,朱雀大街的确只有五十丈宽,而且从前隋到现在都是如此,怎么现在变宽了?”
一旁的左天策军士兵则是撇撇嘴解释道,“朱雀大街在圣上还未登基的时候就开始拓宽了,如今的朱雀大街宽约百丈。”
即便是见过之前朱雀大街的罗隐都震惊不已,更别说钱元玑这些第一次来长安的人了。
那嘴张的大大的,别说一个鸡蛋,就是一个鸵鸟蛋都能塞进去。
附近经过的长安百姓则是把这群人当作乡巴佬一样看着,这样的情况,这几个月特别多,都是第一次来长安城的人。
听到这朱雀大街扩建是圣上的主意,罗隐心里对这个年轻圣上的印象更不好了。
典型的好大喜功,光拆迁都得花多少钱?
其实罗隐忘了,朱雀大街扩建的时候,黄巢的贼军才退去没多久,朱玫的叛乱也刚刚结束。
那个时候的长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朱雀大街两侧的坊市基本都十室九空,扩建的成本其实并不高。
“好了,我们先去住的地方,然后再带你们出来转转,免得宵禁开始后,回不来。”
听到罗隐这话,旁边的左天策军士兵不禁撇撇嘴,真的是一群乡巴佬。
还宵禁?
现在长安城基本都没宵禁了。
当然这宵禁也不是全部放开,除了重要的节日和每个月固定的时间是全部放开外,其他的也只是要求子时到丑时这两个时辰期间不允许有人在大街上行走。
但这跟以前的宵禁制度好了不知道多少,而且谁没事在子时都还不回家?
不过左天策军的士兵并没有去解释,跟一群乡巴佬解释,简直是浪费口舌。
。。。。。。
“兄长,好久不见。”
就在罗隐一行进城不久之后,另外一支庞大的队伍也抵达了长安城外。
相比于其他队伍都是几十人、最多上百人不同,这支队伍尤为庞大,而且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看都不好惹。
不过暗中却有不少人观察着这支队伍,因为这支队伍不是普通队伍,毕竟其可是从宣武而来。
宣武朱温可是如今长安无论是官场还是民间谈话都避不开的一个人,就像是当年安史之乱前的安禄山一样。
不过那个时候,唐朝表面上处于最强盛的时期。
但此时的大唐,刚刚恢复一些元气,任谁看都不可能和天宝年间的大唐相比。
这也是为什么朝中不少人都为朱温说话的原因,也就内阁因为李晔有意为之,亲近朱温之人都被他踢出了内阁甚至中枢,贬到地方去任职去了。
眼前这支队伍便是由朱温义子朱友文亲自带队,其实并不是一支队伍,而是四支队伍。
分别是宣武、义滑、忠武和感宁四镇。
至于河阳节度使则是单独派的一支队伍,并没有跟宣武等四支队伍一起。
毕竟河阳只是依附于宣武,并不是真的就成了宣武的一部分。
“文弟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随为兄进城吧,入城手续这些让为兄的人去办即可,以义父的面子,这兵部的人也不敢刁难。”朱友让笑着拍了拍朱友文的肩膀,大笑道。
“兄长说的是,以义父的威名,朝廷想来也不敢怠慢我等。”朱友文点头答应道。
“这是哪里的队伍?”
“宣武!”
“哧。。。。居然是梁王麾下的队伍,难怪如此彪悍。”
“这长安城如今真的是多事之秋啊,这宣武四镇同至,后面的长安估计会很热闹。”
“梁王平定叛乱,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这么说。”
“好事?难道你不觉得这如今的情形,跟当初安史之乱爆发前很像吗?
当时安禄山还只是三镇节度使,现在梁王实际上却是五镇节度使,这中原都在梁王的掌控之下。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还在坐视梁王扩张。
得中原者,得天下,这是千百年间亘古不变的道理。”
“一场马球比赛而已,你这想的也太多了。”
“呵呵,宁愿是我想多。”
。。。。。。
“贤弟,这才半日不见,怎么贤弟的脸色这么难看?”
晚上,罗隐安顿好同行人之后,他便开始了此行长安的目的。
本来他第一站并不是高蟾这里,但正好白天碰见,而对方又成了五品官员。
他十余年不在长安,长安历经三次大的动乱,昔日的故交大多死的死,走的走,留在长安的并不多。
此时的长安对于罗隐来说,就像是白天的朱雀大街一样,有些陌生了。
他需要好好地重新了解一下长安,高蟾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他带着钱元玑,当然还有一箱珠宝来到了高蟾的府上。
高蟾跟他一样,都是文人,所以他还带了不少产自宣州的纸、笔。如今江南也是战乱频发,宣纸的销售自然受到了极大地影响,长安这边的纸张也多其他纸,宣纸却是很少、也很贵。
别看那箱珠宝的价值有数千贯之多,但是更让高蟾喜爱的其实还是那些产自宣州泾县的纸笔。
“唉!”高蟾重重地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些宣武的来使闹得。他们今日从延兴门入城,结果跟我职方司的官吏发生了冲突。
这还不算完,没多久又跟左天策军发生冲突。就在某回来之前,兵部都吵翻了天,这是又跟职方司有些关系,某这也被牵连。
你说气不气人,这宣武的来人,某看就是故意找茬。宣武又如何,真以为朝廷不能收拾他们?
某倒要看看,后面他们成为阶下囚后,还能否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