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淮鼎带着比较满意的踏上了回凉州的道路。
由于目前朝廷实际控制的地方与凉州之间隔着渭州、兰州,所以只能从北边绕行,最后商定在泾原节度使的原州进行交易。
当然武器和战马的交易只是张淮鼎此行的一个目的,其次他得到了李晔的支持。即后面李晔可以支持他做上归义军节度使,直到这个时候李晔才知道对方的野心。
对此他自然选择同意,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张淮鼎是私自前来。
不过这个对李晔的影响并不大,他只需要战马,而且归义军强大也能缓解朝廷的边境压力,让吐蕃、回鹘等没有精力侵扰大唐。
谁当这个节度使,对于目前的李晔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相比于不了解的张淮深,他有点了解的张淮鼎也是个可以接受的人选。
张淮鼎毕竟是代表归义军而来,所以其启程回凉州的临别仪式也比较隆重。
对此,李晔也没反对。既然归义军明面上承认归属于大唐,为了后面的河西战略,给归义军一定程度上的安慰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张淮鼎返程期间,王建则是赶到了长安接受朝廷的任命。
松州都督府虽然地处偏僻,而且只辖两州,可毕竟是个都督府。
对于这个任命,王建自然欣喜不已,寿王能把这个重任交给他,说明重视他、信任他。
这天李晔在王府的校场锻炼地满头大汗,舒舒服服的沐浴之后,就打算去书房看会书。
虽然这些古文跟文言文似的,不过李晔还是能看懂,只是有些枯燥无味而已。
不过随着他开始掌权,这也是必须经历的。
所以每天晚上,李晔都得拿一个时辰出来看会儿书,不仅仅是看些名著,一些野史杂书也在他看的范围内。反观是那些名著,看多了容易看傻。
他不是不喜欢儒家,而是不喜欢儒家一枝独秀。汉武帝的独尊儒家,的确利于统治,不过也扼杀了其他学说的发展,哪像战国时期百花齐放那么好。
好在这个时候儒家还没到宋、明、清的鼎盛时期,唐朝的开放制度,也让儒家无法做到一枝独秀,不过不去引导,还是会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
就像国子监分为六学,分别是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其中律学就是主要学习法律制度,算学就是学后世的书学。
不过六学的地位有高有低,国子学和太学的博士(即老师)是五品官,而算学的博士却是从九品下。
地位是天壤之别,这样就造成学算学的越来越少,教的人也越来越少。
目前李晔还没开始进行国子监改革,不过他还是出台了一个政策,那就是把六学的博士都定为正五品上。先提高算学、律学等的地位,等时机成熟,在进行更深层次的改革。
不过想要改革,也得先了解目前六学的情况,比如李晔现在就在看算学的教材。
把整个教材大致看了一下后,发现这个时代的算学水平并不高,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算学是后娘养的,科举里的明算科跟被废除了没什么区别,这让算学的发展能有多高?
说白了从古到今的算学,主要靠的是那些有兴趣的人在研究,官府虽然日常也在用算学,但是却很少主动推广。
虽然前世的李晔数学不算多好,什么线性代数、微积分什么的都学的一知半解,但是简单点的还是记得,于是他便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写了出来,然后再让算学的博士们综合一下,编成新的教材书。
这个人,只要很投入的做一件事,就会发现时间过得很快。等李晔把想写的内容写完时,已经子时了,他当即唤来张威。
“今晚该去谁那里?”李晔问道。
“回禀殿下,按照日子,该去孙孺人那里。”张威连忙回答道。
孙孺人就是孙媚,李晔的王府侍寝制度是按照皇宫的流程来的。每月的前十五日,月亮为渐满;每月的后十五日,月亮为渐缺。所以,从初一到十五,就由地位低的妃嫔,轮到地位高的;十六到月底前,则由地位高的,轮到地位低的。
由于李晔的女人其实并不多,有着正式身份的也不到十个。至于没正式身份,而又跟李晔发生过关系的,主要就是几个女人的贴身侍女。这种女人除非是怀有身孕才会被册封。
今天是十三,按照安排就是孙媚。
“媚儿?”想到是孙媚,李晔这才想起对方不在王府,回家省亲去了。
张威作为伺候在李晔身边的太监,自然知道这点,便建议道,“殿下,要不去其他几个王妃那里?”?
李晔看了看天色,犹豫了一会儿,“算了,天色已晚,就不去打扰她们了。”
“是,殿下。”
在侍女的服侍下,李晔宽衣后正准备上榻休息,突然发现床旁边有动静。
“谁?”
本来充满睡意的李晔突然精神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叫外面的士兵进来,而是从旁边的架子上拔出佩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并低声喝道。
“出来,再不出来本王可就不客气了。”
或许是李晔的恐吓起了作用,不一会儿一个瘦小的身影便从床后面走了出来,然后跪在地上。
“殿下恕罪。”
“抬起头来。”李晔举着剑,剑尖抵着对方的下巴沉声道。
当看到是一个侍女的时候,李晔有些惊讶,怎么有侍女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却没人发现?
随着跪着的侍女颤颤巍巍抬起头,一个青涩中带着可怜的面孔呈现在李晔面前,当看到这面孔的主人时,李晔不禁觉得面熟。
“你是王慈?你怎么在本王的房间里?”
这个王慈他自然认得,因为对方的父亲是王建。
是两年前,王建送进王府的,其目的不言而喻。听说还是王建的爱女,也不知道对方怎么舍得送到王府来。
当时的王慈才12岁,不过却是个美人胚子。因为年龄太小,李晔就把她交给了小月,久而久之,李晔都快忘了还有这个人,幸好王建前几天过来谢恩,他这才想起。
“殿下,奴婢是来感谢殿下的大恩的。”王慈低声说道。
“大恩?本王对你有什么大恩?”李晔突然想到什么,“如果是因为你的父亲,那就没有必要了,那是他应该得的。你还没告诉本王,你为什么出现在在这里。”
“奴婢。。奴婢。。。”或许是被李晔盯着,王慈挣扎了一会儿如实说道,“奴婢听闻殿下今晚无人侍寝,所以来服侍殿下歇息。”
“服饰本王歇息?躲在床后?”李晔收起配剑,心里也猜到这小姑娘的心思,“你出去吧,本王可以当作今晚没看见你。”
或许是知道对方不可能行刺自己,李晔便把配剑插回了剑鞘中,此时一阵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殿下。”一阵语气有些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晔转回去一看,突然很是愤怒,不禁大声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李晔的叫声惊动了门外的张威和一众守卫,很快张威那尖尖的公鸭嗓便响起来,“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有本王的命令别进来。”就眼前这幅场景,李晔可能放外面的侍卫进来吗?显然不可能。
“这是你父亲强迫你做的?”看着眼前这身无一缕的女子,李晔把头别过去,然后质问道。
李晔不相信这是一个少女能想到的事,也只有那王建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如此不择手段的上位。这让他对王建的印象变差了不少。
被李晔这么一吼,本就有些慌乱的王慈顿时被吓得小声哭了起来。
李晔最看不惯女人哭,这一哭让他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对方披上,然后便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就走了出去。
看到李晔外套都不穿便走了出来,张威和一众亲卫也愣了一下,他们也猜到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张威刚开口,准备询问情况就被李晔抬手打断,“让人去把小月叫来,把里面的人领走。”
“是,殿下。”张威连忙派出身边的小太监去完成李晔的交代,过了大概一刻钟,有些不明所以的小月匆匆赶来。
在小月进屋看到里面的情况后,便知道为什么李晔一直板着脸了。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三个侍女跟着小月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一直低着头。
院子里的太监和亲卫都看见月媵人只带了两个侍女进去,现在却出来三个。联想到刚才里面的声音,众人这才有些明白了。
“小月,把她带回去,这件事不要声张,特别是你身边这两个人,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什么后果不用本王多说。”李晔冷冷道。
“是,殿下。”小月看着身边畏畏缩缩的王慈,饶是脾气再好的她,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
小月带着罪魁祸首刚出院子,张威和林克就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奴婢(卑职)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