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张金生就在办公桌上找到了人力资源部提交的培训大纲,上面有胡建和张广洲的签名,张金生扫了一眼,从底下扒拉找文件。
鹿佩佩进来,问:“你是找这个吧。”
她把手上文件往桌上一放,就扭腰摆臀地飘了出去,这正是张金生要找的,关于柳闻莺等人参加培训的申请,人力部拟定送柳闻莺去科技大学商学院全职学习两年,费用由公司出,同时保留在公司的职位,似乎为了掩人耳目,又提出了两个工厂技工去技工学校深造。
张金生很快批复了这份文件,让胡建立即办理。
胡建速度极快,下午两点刚上班,柳闻莺就风风火火地来找张金生了,她把一张纸往桌上一拍,转身就走,张金生喝道:“你回来。”
柳闻莺蹬蹬瞪走回来,咬着嘴唇,盯着张金生,气呼呼的不说话。张金生离开办公桌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刚一转身就被柳闻莺抱住了,没头没脸的乱亲一通,这一次张金生没有躲,一把抱起柳闻莺把她送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是沙发,然后是窗前。
事后,柳闻莺收拾了妆容,把放在张金生桌上的辞职报告撕的粉碎,挑衅地说:“哼,你这辈子休想甩掉我。”
她得意洋洋地挺胸抬头走出张金生的办公室。
下午胡建来向张金生复命,声称一切都已安排好,张金生也不想在他面前隐瞒什么,就问柳闻莺的安排,胡建说:“商学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还在海龙公寓1204租了一间单身公寓,费用各自分担一半。”
张金生说:“今晚我要宴请范区长,你通知苏总、胡总和张庆参加,你也参加。”胡建望了眼大门,张金生明白他的意思:“这不是商务谈判,她就不必去了。”
见范国昌的目的是为了清水河工业园的事,周建国跑路已有一年,清水河工业园内杂草丛生,作为投资主体,河西区政府当然很着急,范国昌更是心急如焚,但他并没有病急乱投医,随便找家公司接手。
张金生的金辉集团在零售、科技、房地产、能源领域都有所涉猎,而且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要独立支撑这么大的场面毕竟不容易,当然主要的是无利可图。
所以虽然张金生屡次伸出橄榄枝,范国昌却就是按兵不动。
饭局由陈墨张罗,范国昌也拿出了应有的诚意,土地、发展、规划方面的官员都到了,但诚意显然还不够,接触到实际问题时,各方还是慢条斯理地在打太极拳,而且打的天高云淡,像一群闲云野鹤。
张金生给陈墨递了个眼色,借口上洗手间离席而去,陈墨不久也跟了出来,二人在走廊上对了一下眼色,都觉得有些无奈。
上完洗手间,陈墨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对张金生说:“看来是真没戏了,主席毕竟是做大事的人,但凡有一点可能也不会跟咱们在这玩推手了。”
张金生说:“主要还是缺乏项目,但是金山光伏项目我还是觉得不靠谱,这种东西容易出政绩,却是一种吸血模式,将来后患无穷,主席还是要往上走的,我不能搞这东西害他,我过两天准备去趟北京,再跟莲香电子谈谈。”
陈墨道:“跟金山合作,你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跟莲香合作,你很被动。”张金生说:“我被动一点,主席就能主动一点,主席主动了,还怕将来没好日子过吗?”
正说着,陈墨机警地喊了一声:“谁?”
推门进来一个人,正是范国昌,范国昌进门后也不看二人,直接奔小便池去了,一时回来,一边洗手,一边说:“怎么都不说话啦,我就是那摇钱树,某些人是吃定我了是不是。”张金生笑笑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靠主席吃饭,有什么不对的。”
范国昌正在烘手,听了这话,很严肃地说:“不要一口一个主席,主席这两个字是我能当的起的吗?不要让人误会我要谋朝篡位。”
酒席最后,正当大家都不报什么希望的时候,范国昌却忽然表态了,他原则上赞成由金辉集团接手清水河工业园,但前提是要有项目合同和融资合同。
“只要项目经过我们的审核,可行,这块地就交给你们去运营,否则一切免谈。”
主席一锤定音,张金生和他的一干高管们总算松了口气。
范国昌不喜欢夜生活,除非有应酬,一般都是在家读书,这是南州官场人尽皆知的秘密,张金生不敢造次,送范国昌上车后,这才邀请委办局领导去娱乐一下。
一直闹到深夜张金生才回家,停好车走到楼道口时,忽然有人窜了出来,张金生吓了一跳本能地挥拳就打,却听得一声惨叫,来人摔倒在地,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
张金生仔细一看,惊道:“是你。”
被他一拳打倒的贼竟然是柳闻莺。因为看到巡夜的保安正向着赶来,张金生赶紧开门扶着小竹进去,二人做贼似的在楼道里躲了一会,保安冲过来没看到人,用手电四处照照,见门安然无恙,便骂骂咧咧走了。
张金生松开手,问柳闻莺:“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到这来了。”
柳闻莺挨了他一拳,面颊有些红肿,但她不顾这些,踮起脚尖抱着张金生就亲,然后说:“你好狠的心,把我发配到高新区,又不来见我,我想你了,就自己来了。竟然被你狠心地打了一拳。”
张金生道:“疼吗?”
柳闻莺道:“当然疼了。”
张金生说:“我送你去诊所。”
不顾柳闻莺反对,张金生执意把她送去了诊所,护士给柳闻莺擦药的时候问是谁打的,柳闻莺说:“今晚倒霉透顶,在外面等人,突然被个神经病跳出来打了一拳。你说我冤不冤。”护士看了看张金生,虽然气质沉稳,但到底年轻,便笑了笑,没再多问。
擦了药,拿了点药,二人走出来,柳闻莺问张金生:“小贼,你晚上打算怎么补偿我?”张金生说:“怎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去我家。”
柳闻莺的目光黯淡下来,她哼了一声,再抬起头:“我说过,我跟你不图你什么,我虽然是个小女子也说话算数,你呢,男子汉,你说话算数吗?”
柳闻莺眼波流转,百媚横生,张金生不觉心动。
柳闻莺见时机已到,便牵着张金生的领带上了车。车行半路,在一处僻静路段,张金生把车停住,柳闻莺懂事地放下座位。
车.震结束,柳闻莺环着张金生不放,少有的以忧伤的语气说:“其实我也知道,我们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怎么办,以后没有了你,我怎么办?”
张金生抚摸着她圆润紧实、弹力十足的身体,也有一丝不舍,但理智告诉他当断不断必生后患,便道:“时间会冲淡一切,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柳闻莺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其实就是怕我缠着你,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除非……我实在想你。”
后半夜,张金生驱车送她去新租的公寓,除了一张床,其他的都是乱糟糟的,两个人在床上又做了一次,相拥着休息了一会,天色已亮,张金生起身穿衣,柳闻莺装着睡着了。
张金生穿上衣裳,见她没有动静,心里忽然有一种失落,他掏出皮夹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悄悄地开门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柳闻莺一个人,她伏在枕头上呜呜哭了一阵,又呆呆地想了一会,天色已经全亮,她赤身走下床,拿起张金生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张卡,不觉喜从心起,张金生放的是一张信用卡,这意味着他跟自己还是藕断丝连。
“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柳闻莺不屑地撇撇嘴,“不过我喜欢。”她把那张卡连亲了七八下,紧紧的贴在了心口。
张金生是两天后才发现自己错把信用卡当借.记.卡给了柳闻莺,他悔恨的朝自己脸上连打两拳,他本来是准备给柳闻莺一笔钱结束这段荒唐的关系的。
此刻要停掉柳闻莺的卡是下下之策,弄不好会逼她走极端,她会走极端吗,张金生望了眼窗户,当初要不是自己抱住了她,这丫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从这跳下去。
想到这张金生就动摇了,然后他开始恬不知耻地为自己开脱:作为年少多金的成功人士,包养几个女孩怎么啦,圈子里不都是这么玩的吗,何况自己和她说到底也不过是纯粹的金钱肉体关系嘛。
只要不牵扯感情,只要不危及家庭……
虽然无法最终说服自己,但张金生决定这件事到此为此,此后除非她来找自己,否则这件事就这么冷处理了。
他打电话给鹿佩佩,告诉了她一个卡号,交代每个月一万以内可以直接还款,超过一万跟他说一声。
鹿佩佩手里有很多这样的卡,都是给一些关系户的,她明白怎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