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注意到了我的表情,脸上带着一丝尴尬,踹了格雷福斯一脚,忙解释道,“阳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男枪这家伙就喜欢开玩笑。”
我这才放心,在这方面我可是个保守的人。
格雷福斯身为俄国第一杀手,枪法如神,是一个真正的纯爷们,便有了“男枪”这个外号。
他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雪茄烟叼在嘴角,颇有一种村土老大的味道,他扭扭脑袋,指着沙发说,“坐。”
我摇头苦笑了一番和聂远一起坐下,正要询问司徒凝的时候,男枪开口了,“这个谁谁谁,小远的大哥是吧,老子已经让小远说了他十分安全,你跑来干什么?”
我得知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保护聂远的周全,所以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和蛮横发怒,刚要说话的时候,聂远的脸色冷了下来,呵斥了他两句,他这才悻悻的重新坐好,对我的恶意似乎也减弱了不少。
我有些好奇聂远究竟用什么方法把这个大家伙驯服的。
聂远嘴角抿着笑说道,“阳哥,您此次北上,难道想要把天门的势力拓展到疆省?”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在来之前没有这个想法,可是现在倒对这里有些兴趣了。”
聂远的直觉很敏锐,忙问道,“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叹了口气,说,“洪门的人已经进驻阿勒城,白景奇也来了。”
聂远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色,似乎并没有和洪门的人交过手,我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在乌兰小镇没有遇到洪门的人?”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愣了愣,急忙将秦峰告之我洪门的一批精英潜入阿勒城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消息告诉了他,却没想到他也很惊讶,竟然完全不知道此事。
我看了男枪一眼,以为是他动的手,没想到他耸耸肩,说,“老子也没见到洪门的人。”
我和聂远两人大眼瞪小眼,顿时有些不解,在战斧的地盘上,除过他和洪门结仇,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和胆量敢动洪门的人,可他没必要欺骗我们,可除过我们双方,还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询问了一下疆省本地帮派的情况,可聂远说疆省居住民复杂,大多都是少数民族的人,他们很排外,所以本地没有任何大规模的帮派,小规模的帮派不可能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何况还是在境外多有不便,更不会招惹洪门这个庞然大物。
聂远还不确定的询问了一下男枪,以为后者瞒着他干掉了那些人,可是这个大块头的家伙气哼哼的破口大骂“聂远不相信他,有了大哥忘了小弟”,说完他就气哄哄的走出了指挥舱。
聂远苦笑着说这家伙的脾气很冲,让我不要介意,我挥了挥手,他是聂远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我心中突然涌出一丝不好的念头,在来的路上有人便栽赃陷害我们,现在又出了这种诡异的事情,莫不是有人故意要让我们和洪门的战争提前爆发?
可这一点又说不过去,他们如果要将洪门死掉的人头算在我们身上,那为何连秦峰都不知道洪门的人是谁杀掉的,他不知道,洪门自然也不清楚。
洪门的人死在这里,他们想当然的将罪名按在了男枪的头上,可现在只有我们三个才清楚,元凶另有其人啊。
我把途中出现的状况给聂远说了一下,他也起了疑心,现在盯上我们的恐怕不仅仅是洪门和秦峰,极有可能还有第三方势力插入了进来。
我们两个商谈了一会儿都没有头绪,便把这事儿先放在一边,我这才有时间询问他去南都之后的一些事情。
聂远偶然间发现了白景奇,并在他经常活动的地方留下了我们天门联络的暗号,可没想到他在约定的地点等来的不是白景奇,而是司徒凝!
她带着人包围了他们,想要抓住聂远,他这才明白过来白景奇极有可能叛变了。
他带过去的人为了保护他全部牺牲掉了,最终他逃出了一劫,想要给我打电话通知此事的时候,我当时正在追捕鲁世,我们两人便错过了,之后他一直陷入了洪门人马的追杀之下,怕暴露了目标,根本不敢与我联系。
聂远躲躲藏藏,猜到了我会派人过去支援他,可是司徒凝已经知道了天门联络的暗号,他不能冒险,所以也和后面赶去的几拨兄弟失去了联系,当然于洋也错过了。
他无法相信白景奇真的背叛了我们反投洪门,便一直潜藏在南都肆机而待,想和白景奇见一面搞清楚事情的真想,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是白景奇的身边一直跟随着一大批洪门的保护力量,他根本没有一丝机会。
洪门和青帮在南都开战,白景奇的地位很高,加入红门之后才华终于全部展露了出来,带着洪门的人在和青帮交战的时候大获全胜了好几场,他的威信越来越高,聂远自然越发的没有了机会。
之后,他买了辆车想要偷偷返回蓉城的时候,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纰漏,他的行踪暴露了,听到风声的司徒凝马上带人赶了过来,就要抓住他的时候,格雷福斯出现了。
他手里的三筒枪枪枪要命,最粗的枪筒里射出来的特制的子弹只要遇到障碍物便会爆炸,像一个天神下凡一样救了聂远一命,并带着他东躲西藏,最后才来到了乌兰小镇。
聂远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在饭馆吃饭的时候,这个俄国大汉身无分文,声称自己的钱财都被骗走了。
聂远便请他吃了顿饭,当时风声很紧,他也没和格雷福斯交谈便走了,没想到一次善心换来了天大的回报。
我听着他这略有狗血的经历,笑骂道,“你还真是贵人贵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聂远笑了笑,低下头闷了一会儿说,“阳哥,白景奇就算是真的叛变了,可是他看到我留下的暗号,最起码也会亲自来抓捕我,可是来人竟然是堂堂门主的女儿司徒锋胤,白景奇自始始终都没有出现过,我一直觉得他并没有真正的背叛,所以才会一直不死心。”
我皱起了眉头斟酌着他的话,想到七盘山的那一幕,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丝念头。
我记得很清楚,当我询问他聂远的事情,他一脸的迷茫,显然也不知道此事,司徒宁也说司徒凝不让人告诉他,那这样看来,聂远的怀疑岂不是有点道理?
我的心里顿时火热了起来,难道说,白景奇真的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我立刻吩咐他带着去找司徒凝,这事儿绝对有蹊跷,随着他的剖析,我也觉得认定白景奇已经叛变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我们刚起身,外面的船舱里就传来了男枪的怒骂声。
“奶奶的,你这个丑女人,再嚷嚷,老子一枪崩了你!”
我顿时大急,男枪的暴脾气我见识过了,他可是敢说敢做的人,我还有话要问司徒凝,她暂时必须不能有事儿。
我一个健步就冲出了指挥舱,越过过道,看到格雷福斯手里拿着一把三筒枪,枪口对着浑身绑着绳子的女人,她背着我,我看不见她的容貌。
这时的格雷福斯的手指头已经按在了扳机上,我大声喝道,“不要开枪!”
男枪扭过头扫了我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枪口瞬间对准了我,刹那间就扳下了扳机,三颗子弹成品字形呼啸着就朝着我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