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却听不清对话的内容。
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礼服长裙的女人跑了出来,她拉住傅斯朗劝他别激动。
是元旦晚会那晚和傅斯朗聊天的学妹。
鞠紫曼。
看来两人的关系不止前后辈,应该是朋友。
季暖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一点一点下沉。
今天中午,傅斯朗刚和她通过电话。
告诉她大概还需要三天才能回来,正好参加毕业答辩。
而他提前回来了。
她沉默的情绪如一潭死水,关注她变化的季宸出声问:“怎么了?是熟人吗?”
季暖敛起目光,面无表情说:“不认识。”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跟在身后的季宸却多看了几眼。
那个男人,他见过。
其实他偷偷去学校找过季暖,和同学在京都大读书的姐姐问的课表,想在她下课后见上一面。
当时男人和她前后走着,虽然别人看不出,但他直觉告诉他,他们一定认识。
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季宸也不敢多问,在转线的站点和季暖告别就先走了。
送走季宸,掩饰许久的落寞浮在她脸上。
只是感觉很无力。
这段时间不是没有察觉到傅斯朗低落的情绪,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甚至也不懂,该说什么样的话能安慰到他。
今天看来,平日面对外人清冷自若的傅斯朗情绪都失控了,遇到的事情给他的压力应该……不小。
季暖没有打扰他,到了学校该写作业写作业,该写稿子写稿子,和平日里无二。
而宿舍其他三人,明显感受到季暖周身缠绕的低沉气氛。
-
一大早她起来,收到了傅斯朗昨晚的留言。
凌晨四点。
l:【我回来了。】
l:【昨天就到了,有点事处理,没来得及和你说。】
l:【睡了?】
这个时间点,就算赶稿子也写完了。
而至于他为什么这样问。
季暖知道。
傅斯朗只是想找个人说话。
她回复:【刚起,醒了?】
傅斯朗回复得很快。
l:【嗯。】
四点给她留言,现在才早上七点,三个小时,他不可能睡过觉。
季暖爬下床,一面打字:【在哪?】
l:【今天不是周日,怎么起这么早?】
季暖:【我给你带早餐。】
l:【不用了,我倒个时差,晚点见。】
季暖变得沉重。
他去的是西部,当然不需要倒时差。
季暖不理会他的说辞,收拾好要去他家找他。
在出门前,思考了片刻,决定给他说说。
季暖:【我已经买好早餐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到,吃完再睡。】
她可以直接过去。
最后她还是选择往后一步,给傅斯朗一点空间。
知道她要来,收拾收拾,不会以狼狈的一面见到她。
季暖买好早餐,去得飞快。
虽然说是半个小时,她还是在二十分钟内到了他的小区。
她站在楼下,等时间到了再上去。
就这样盯着手表,数着缓慢移动的秒针。
如被溺在深海里。
焦灼不安。
“请问是季暖小姐?”
季暖循着声音抬头看去。
是昨晚和傅斯朗起冲突的男人。
-
季暖看着咖啡被上笑脸的拉花,心情极度烦躁。
面无表情的压下心里的情绪。
男人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启唇笑说:“你好,我是傅斯朗的哥哥,傅启杭。”
意料之中的。
毕竟男人和傅斯朗有五分相像。
她在见到他时,就猜到了。
但他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
傅启杭单是坐在那,就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恐惧感。
季暖没搭话,傅启杭能找上她,说明对于她的情况他肯定全部掌握。
一想到别人背后私自调查她,隐私被窥探,感觉浑身不舒服。
从进门到现在,季暖虽然没和他说话,从她神情来看,是个聪明人,傅启杭开门见山,也不打太极。
傅启杭双手交叠,游刃有余说:“季小姐放心,我不是来拆散你和斯朗的。我只是想拜托你帮个忙。”
季暖舌尖顶在齿关,压下激动的情绪,淡淡说:“你说。”
傅启杭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外交部的面试成绩出来了,斯朗考得不错,不出意外能按时入职。虽然外交官听起来风光,但是家里人更希望他能从商,所以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些争吵。”
季暖听完,心中一喜。
傅斯朗是被录取了吗?
记起那日和他聊到职业的时候,他脸上的喜悦不假。
对于这份工作,他应该是喜欢的。
而现在傅启杭却让她去劝傅斯朗放弃。
季暖看向他,“我觉得,我应该没有资格去干涉他的选择。”
就算他们是男女朋友,但他们先是自己,才建立了恋爱关系。
所以,她不会左右傅斯朗的想法。
傅启杭摇头,“季小姐,我相信因为你,他会愿意的。”
接着他又说:“斯朗遇到过不少女孩,你是他交往的第一个,可以见得,他对你很上心。我们家里人都知道他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干涉。而且一旦他选择走上外交官这条路,和家里对着干,按照我母亲的性子,肯定会切断他的经济来源。当然,他现在也有了赚钱的能力,但处于一个被亲人孤立,还和尚为步入社会的你在一起的处境,这样的日子,真的不会厌烦?”
一字一句戳着季暖的心。
她就算此刻内心波涛汹涌,表面还是风平浪静。
不想被他看穿。
不想被他抓到破绽。
空间安静片刻,季暖冷冷说:“不好意思,你就算有无数的理由,我还是会支持他的选择。”
傅启杭扬眉,“哦?当和他面对你老家的人,也能轻松自如?”
季暖怒色外显,打断他:“够了。”
她起身冰冷睨着他,“傅先生不用以此要挟我。”
她老家的那些人,如果知道傅斯朗的存在,奶奶怕是要坐不住,这不算什么,她那贪得无厌的小叔一家,定想要从中谋取好处。
见她转身要离开,傅启杭也没预想到小姑娘是难啃下的骨头。
他此时也乱了阵脚,急忙找回自己的面子,说:“怪不得斯朗欣赏季小姐,你都不认的理,他都动摇了。”
季暖忍无可忍,转身拿起咖啡直接倒在傅启杭的白衬衫。
整个过程五秒不到。
傅启杭脏了一身,他狼狈起身。
季暖不卑不亢说:“我是我,他是他,傅先生不必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对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