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爱,是她的父亲不想给予;可是孩子的父爱,却是由她亲手抹去。
想着想着,许瞳变得有些后悔和彷徨。
是不是该拿掉这个在错误时间产生于错误动机之下的无辜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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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的烦恼并没有持续太久,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她居然来了月经,并且日期稍稍有些提前。
她居然真的没有怀上孩子!
在看到染在内裤上面的鲜红血渍那一刻,许瞳因为吃惊整个人变得有些呆呆的。
明明已经算计好一切,几乎已做到万无一失的程度,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已经渺茫得微不足道的不受孕比率,最后竟然能够破空成真,她竟真的没有怀上孩子!
心头漫过失落与失望。
这失望仿佛并不完全来自于复仇计划的失败;这失落的郁郁感觉,就像一直以来她所期待着的某样宝贝,在唾手可得之前却被突然告知,她将永远无法得到它。
这份失落未必刻骨,却令人莫名沮丧,甚至还有些隐隐心痛。
想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许瞳选了个时间特意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表示她身体每一部分的机理功能都正常良好,她的器脏健康又充满活力,完全不存在任何受孕方面的障碍。
甚至大夫还对她说,她的子宫与常人相比,更加容易受孕,假如想在排卵期要孩子,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九十——因为她是精子很容易着床令卵子受精的子宫前位(= =!我发小,已婚,恩,就是这么个位置,这位置易受孕是俺俩听大夫说的,可不是我胡诌的,哦也!写这个,是后头想有个一举得娃的情节,捂脸!)。
这样看来,连自身生理条件都是大开方便之门的,可她居然偏偏奇迹地没能怀上孩子。
前思后想,许瞳只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或者应该建议顾辰去检查一下身体,问题似乎出在他那里。
难怪五代单传,原来他顾家的生|殖基因竟是这样脆弱。
带着点嘲讽的同情,她想好一大套说辞。假如他打电话来准备以实际行动“不放过她”,她决定真诚地把他也许不能够生孩子的情况告知给他,诚恳而好心地劝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在他给自己好看以前,先丢给他一记重拳;这种事情不用等旁人奚落,男人自己便已觉得颜面全无。
在他慌乱着自身竟然存在致命缺失的情况下,她觉得他一定不够精力来不放过她。
然后顾辰却始终没有找她。
她的日子在看似平静却又充满戒备的状态中,过去一天又一天。
她很想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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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天过去。
起初时许瞳还对顾辰充满戒备着,防止他突然杀到面前来,杀她个措手不及。
后来随着一天天平静无波,她的戒备一点点松懈下去,最后终于变回到从前一样,全不在意、了无挂念,一派悠然自得。
她有时心里会隐隐觉得,或许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也好。
不知不觉间与他纠缠牵绊得已经太深,如果能这样糊里糊涂的断掉往来,不再彼此清算个没完,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和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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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里,许瞳如愿接到静盼已久的录用通知。
录用她的人果然不出所料,就是薛劲锋。
他把许瞳安插在自己管辖的要害部门里。虽然不是秘书那样的贴身职务,可他每进每出办公室时,也总能如愿地成功瞄到隔断间里一个窈窕迷人的纤纤背影。
初时还能够按捺住心头的躁动,可没几天功夫,薛劲锋就变得不再隐忍。他直直白白地对许瞳抛出手里那已不知是第几支的丘比特之箭。
面对求爱,许瞳好整以暇笑问他:“薛总,老总好像规定不许内部员工之间谈朋友!”
薛劲锋闻声笑得一脸春风荡漾,“那正好,你直接辞了工作跟我回家做薛太太去,我乐不得的!”
对于这话,许瞳不以为然——有钱公子哥哪天不在对少女求爱着;其他员工听到后却颇惊奇感叹,“小许,你比从前的那些莺莺燕燕可给力多了!咱们小薛总玩归玩猎艳归猎艳,可什么时候动过真格的?更别提张嘴就说要把谁谁娶回家做薛太太的,这话他可是从来都没给过谁的!小许啊,等以后真的飞上枝头了,别忘了照顾照顾从前这些老哥哥老姐姐呀!”
许瞳表面上和他们哼哼哈哈的笑打马虎眼;心里却不由发出一声幽幽长叹。自从招惹了顾某人,似乎她身边就没断过花花公子的出现。有他们挡着,这叫她怎么去嫁好男人?
再叹一声。
明明说过要摆脱掉顾某人的阴魂笼罩,过回从前的悠然生活,却总在不经意时联想到他的名字。
对于这种不算正常的现象,许瞳想,这一定是因为他之前明明信誓旦旦说过“不放过她”的狠话,此后却偏偏迟迟没有任何行动。
前后言行的不一致来得如此诡异,于是她才会有些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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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劲锋对许瞳的攻势从涓涓溪流很快发展成浩瀚狂涛。许瞳婉转对他表明拒绝态度,薛劲锋却越挫越勇,毫不气馁,百般殷勤,万千体贴。
许瞳觉得有些好笑。人性果然是以贱字打底。倘若她早早从了薛劲锋,恐怕这时他都已经对她过了劲。而她越不松口,对方偏就越发执着坚毅。
反正一时摆脱不掉这块少爷膏药,许瞳索性由他去,自己半推不就着,不去得罪他,保住这份钟意工作,相信时间长了,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无趣而换过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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