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格雷福斯那样极限,卡恩和卡莎有虚空肤甲的保护,潜水多久都没有问题。
洞口很小,他们一前一后进入,得益于虚空肤甲,在这里他们不会感觉到寒冷与黑暗。
他们已经经历过最寒冷的黑暗,就在艾卡西亚的地下。
卡恩找到第五公理的丝线,稍稍挥动手指,在身边撑开一个巨大的气泡。然后他想着这有些多此一举,又给散去了。
随后他看到了那只发光的水母,想都没想就攥进手里吞噬了,只进化出了荧光的能力,并没有剧毒。
虚空能量的侵蚀本就是对于生命最恶毒的诅咒。
当卡恩看向到出口的时候,他解除肤甲的全覆盖,将其拟态成浸水的衣服,任由冰冷的海水包裹了他。
他不能当着两人的面以怪物的形态出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崔斯特还没见过他的肤甲,格雷福斯也只见过他手部的肤甲,而之前卡莎隐身打晕他的时候也没有让他看见肤甲下的人是谁,所以他们把戏做足一点,还是能骗过格雷福斯这个大老粗的。
卡恩游到一处平缓的石台旁边,爬上岸,跟人脑袋一样大的螃蟹咔哒咔哒地爬开。
每只螃蟹都长了一只硕大的蓝色蟹钳,它们挥舞着钳子,似乎是在抗议他的到来。
卡恩没有动手去吞噬这些螃蟹,因为格雷福斯就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检察他的霰弹枪进没进水,而崔斯特则靠在一块干净的石头边,纸牌在他灵活的手指间上下翻飞。
崔斯特的样子给人一种刻意装出来的高贵优雅,很明显这是在装逼。
别人都非常狼狈,就属他最高贵,毕竟是用魔法的力量轻轻松松进来的,不得秀一下优越感?
卡莎也游到了出口,卡恩伸手去接她上了岸。
她上气不接下气,一脸惊魂未定的抱着卡恩,仿佛经历了什么生离死别,这份演技让卡恩也不禁动容,温声细语的安抚着她。
“居然能游过来,有两把刷子啊。”格雷福斯摸了摸了脑袋,一手血红:“我都急得脑溢血了。”
如果不是水性最好的那一批水手,是绝不可能游过这段漫长的水路的,他们挺过来了,格雷福斯还是莽佩服的,毕竟这只是两个还未成年的小鬼。
卡莎拧了一把浸满水的头发,然后拿起了弯刀,卡恩把防水布拆开,小心取出里面的手枪。
“这里是芭茹的圣坛。”卡恩瞅了一圈,发现每一寸岩壁上都刻了弯曲的纹路。
这些芭茹的石刻,刻着许多的海蛇,娜迦卡波洛丝的子嗣。
“有点意思了,或许这趟摸黑抓虾的活到底还是能抓到点东西的。”格雷福斯咧嘴笑了笑,他已经抱住了他的霰弹枪,整装待发,似乎只要一枪在手他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东西。
在比尔吉沃特发现芭茹的遗迹并不奇怪,因为早在几百年前整个蟒行群岛都是芭茹的地方。
比尔吉沃特还是在芭茹人把群岛最南端的一部分让出来才有地方落脚的,殖民者在废弃的芭茹庙宇上建立新的住所,花了几百年才建成现在的比尔吉沃特。
芭茹和比尔吉沃特签订协议互不侵犯,即使一衣带水的比尔吉沃特,也有很多人到死没有进去过北边的岛屿里面看上一眼。
“或许俄洛伊知道这里存放着深渊王冠呢,她是芭茹的真者……”卡恩眉头紧锁,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这深渊王冠最后是要拿去对付普朗克的,如果俄洛伊提了一嘴,那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又怎样,她又不会现在出现在这里跟我们抢。”格雷福斯嘿嘿笑着,完全没有体会到卡恩的忧心。
“圣坛可能就在那边,没有别的路的。”提前到来的崔斯特已经发现别的出路,通往岩洞的更深处。
崔斯特找到的“路”差不多就是一条石缝。
他比较瘦,跟个鲽鱼似的就钻过去了。
而格雷福斯健硕多了,结果挤过去的时候崩掉了几颗扣子,不停细声嘟囔着骂娘,在崔斯特嘲讽他之前先对对方进行贬低。
说什么崔斯特瘦得皮包骨头,男人就应该长一身膀子肉。
卡恩在格雷福斯之后钻了过去,他的体格介于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之间,加上年纪小骨架也小一点,所以很容易就钻过了石缝。
而卡莎也没有什么问题,胸口磨一磨就过来了。
当初在地下求生的时候,他们就没少穿过这种缝隙。
崔斯特对后面的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把指尖挡在自己嘴唇前方。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就像是屠宰码头上的气味。
月光沿着岩洞顶端的缝隙漏下来,不过依然很暗。四处堆放着的沉船残骸和被遗弃的货物,各种各样的垃圾和废物填满了每个角落和缝隙,简直是囤积狂的天堂。
这个洞穴比之前的那个要大,有一个黑水潭里面不停爬出蓝色的螃蟹,故意通往那个差点淹死格雷福斯的通道。
而与之前一样的,这个洞穴的每个地方都布满了海蛇石刻,除了被垃圾堆盖住的地方。
似乎刻下石刻的人就只会刻海蛇……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格雷福斯皱着眉头看向垃圾堆。
桶、盒子、箱子、网子,还有渔具和生锈的鱼叉,烂掉的长绳子,一切你所能想到的东西都有,没用的被丢到一边,有用的比如成堆的贝壳和石头,就按照奇怪的层次堆叠起来,还有一罐罐发出腐臭的液体摆在浮木充当的架子上。
一个船锚倚在墙上,一尊爬满藤壶的人鱼船首像嵌在几块乱石中间。她的油漆已经剥落,看上去就像是被剥了皮。
残破的桅杆卡在岩缝间纵横交错,就像歪歪扭扭的顶梁。桅杆上垂下长长的海草,还有一烂掉的风帆撕成的碎布。
这些都不是天然能形成的。
“这么多船骸和垃圾不可能全是被海浪冲进来的。绝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捡进来的。说真的,垃圾堆放的似乎也有种奇怪的规律,但恐怕是只有脑袋弦被拧成水手结的人才能想出的规律。”格雷福斯惊了。
“因为祭坛就在那里,有人在打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