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拓斯。
传说中,这里是能够听见神灵细语的地方。
靠近大陆的尽头,是一大片的密林,最侧边有着悬崖,瀑布,雾气还有在水雾之中俏生生绽放的野花。
就像是孩童们故事中所画出来的地方一样,神秘幽静。
甚至听说曾经有精灵也踏过这片土壤。
然而现在——
茂密阴森的树叶将头上的光亮遮挡得一丝也无,偶尔有风吹过就只能听见树木飒飒作响的声音,还有黑鸟飞过凄惨的啼叫。
这里已经彻底成了禁地。
成为了黑魔法魔导士们隐匿的地方。
“跟着我走的路走。”
罗伯斯穿得严严实实,长的袖子将那只焦黑的手臂完全遮掩住,皮质手套也让人无法窥得他的伤势,他面色如往常总是挂着潇洒英俊的笑容,只是若仔细看,却还是能看见过他偶尔因为痛苦而忍耐的神色一闪而过。
“小心一点,这里到处都有着魔法陷阱。”他再次嘱咐着,安宁宁这时也索性又为他施展了一次生机魔法。
上次的袭击太过突然。
好在或许真的是出自于菲奥娜女神血脉,像这样带着诅咒的腐蚀的黑魔法,本就是黑魔法中强大顶端的那一种——至少在事后,她和克里斯查了宗卷,并没有看到有相关的记载,普通的治愈魔法都无济于事,她的倒还能将伤势控制住了。
——甚至因为突破了治愈极限的原因,她的魔法能力还有所增长。
现在整个腐蚀的区域都只缩在右手臂上,她每天为罗伯斯治疗一两次,力求能够有所改善。
不过眼下,效果也的确一点点地在好转,虽然好转得很少,但只希望日积月累下这个黑魔法总会被驱除。
据罗伯斯后来说,当时他正在会长室,有人进来,带着黑色的兜帽,看不清脸,他并没有在意。
公会接受委托任务,直接来到公会发布、不想让人知道是谁而打扮得奇奇怪怪的人也有。
所以他并没有怎么留心——毕竟这人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他又是如何被楼下一群公会成员放过的呢?
谁知,这人一来竟然就想要直接夺取他的命,幸好他躲闪得够快,而安宁宁他们就在附近,那人听到声响没有打算强杀,不然可不是手臂上沾了一点,那就是整个胸口被击中,而当场死亡。
等到治疗的事情过去,他也暂时没了生命危险,细细询问才知道,整个公会成员并没有看见这个人的进出——也就是这个人除了这个腐蚀性的黑魔法外,竟然还有隐身的能力。
就在所有人做好戒备,并且努力调查这样的黑魔法出自何人时,对此一直沉默的罗伯斯却突然说他可能知道,便在身体稍微好转了一点之后,带着安宁宁几人一同来到了梅拓斯。
……
观察了一下四周,罗伯斯才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一条路继续往前。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里了。
只在小时候,有一次随着父亲来拜访故人而来过这里。
他知道这里的故事。
早在魔法协会成立以前,魔法中虽然有黑魔法之分,可是阵营敌对并没有如今这样泾渭分明。
黑魔导士中的一些人心性强大,并未因为对黑魔法的使用而移了性情,反倒是只当这是一个普通的魔法而已。
只可惜黑魔法太过霸道,其中一些图谋作乱的人给普通的百姓和魔导士们带来太多的灾难,而号称为了守护这个国家的魔法协会自成立以后就立志将所有的黑魔法全部打压。
于是自那以后,相对于之前还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黑魔法魔导士们全部都隐匿了起来,而老罗伯斯认识的一些,就选择留在这里。
厄运之子。
放在曾经,这是一个有名的黑魔法公会,而现在,怕是只有极少的人才知晓。
有些人是天生的黑魔导士,即使对自己的魔法再般不愿,但这都是自从觉醒了魔法天赋以后就无力更改这一事实。
在魔法协会刚成立,黑魔法受到压迫的时候,这些人也有小心翼翼地装作是普通人在城镇里生活着,可是强大的黑魔法天赋、再加上没有经过训练的魔法技巧,让他们在情绪激动时或者做一些事情时不受控制地暴露了。
像是那些极有强大黑魔法天资的人,所造成的灾难更为严重。
不得已,这些人聚在一起,游走于黑暗之中,偶尔接下一些不痛不痒的任务从而生活下来。
他们组成的一个公会,名字正是厄运之子——因为他们悲观地认为他们出生就受到了厄运之神的诅咒。
……
终于在绕过了无数的陷阱之后,一个看上去古朴陈旧的建筑出现在了五人面前。
像是许久都未有人住过,房屋外的枯叶铺满了一层又一层,没有人打扫,风一吹,树叶连同灰尘一同被扬起,呛得人喉咙发痒。
黑漆漆的窗台上也布满了灰尘,还有蜘蛛网。
海蒂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该不会没有人住吧。”
“这里有人。”罗伯斯肯定。
克里斯执着剑上前,准备试图敲门,却被罗伯斯拦住,然后抬头往树林中望了望,吹了一声口哨。
鸟儿们扑棱着翅膀的声音顿时响起。
他手里拿着一小块的面包碎,高高举起,等待了一会儿,有一只黑色的大鸟便凄厉地再次叫了一声,然后俯冲了下来,啄了这个面包碎。
似乎对食物的分量有些不满意,它又啄了一下罗伯斯的手指,然后瞪了他一眼,飞走了。
——没有重新飞到树林里,反而是飞到那个建筑物最顶上破开了窗户的三角阁楼力。
就在安宁宁四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房屋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比门还要高大的、留着侧耳金发的男人冷漠地弯下腰看向他们。
“你们找谁?”
他漠然地问道。
“我是罗伯斯。”男人先一步站了出来,“天空之境的现任会长。”
“我想要找你们的会长——奥康纳。”
对面的男人眼神突然变得有几分阴鸷和意味深长起来。
“奥康纳会长……”他慢吞吞地拖长了声调,像是随口提着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我们的会长早死了,你不知道吗?”快穿之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