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该称呼您为陆太太吧?”
刘医生又说,“我在报纸上看过您的照片。当时觉得,您和陆先生看上去很般配的。”
顾南舒的眸光又黯沉了三分,翕动着唇瓣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刘医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回避,接下来检查视力的过程中,他明里暗里多次提到陆景琛,都被眼前的女人无视了。
放下仪器之后,他笑着对顾南舒说:“陆太太……不,又说错了,该称呼您为顾女士。顾女士的视力恢复得不错,现在在用的药继续吃就行。另外,我再开两盒养眼明目的药给你,每天按时服药,一周后,我再来看您。”
顾南舒点头:“谢谢您。”
“不客气。”刘医生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至于受谁之托忠谁之事,他也就没再提了。
……
从顾宅出来,谢回赶紧带着两个医生上了车,中途还特别小心,特意避开了顾南舒床侧的那扇窗户,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总裁的一番苦心,又要付诸东流。
车子一路开去了市中心医院。
刘医生的办公室里,陆景琛在他对面坐下,神情冷峻到了极致:“所以,她确实患上了抑郁症?”
“是重度。”
刘医生强调。
“跟怀孕生孩子有关吗?是产前抑郁?产后抑郁?”
陆景琛用力揉着眉心。
在他的印象中,不论是产前,还是产后,阿舒似乎过得都很不开心。
她所有的痛苦,好像都是他带给她的。
“都有可能,当然,也许都不是。”刘医生翻出一些照片,递到陆景琛面前,“听顾阿姨说,您太太五岁的时候被人绑架,患上幽闭空间恐惧症,后来治疗得当,差不多好了,偏偏夜宿门事件,又把这病给带了出来,甚至让她出现了抑郁倾向。”
“不是她被绑架。”
陆景琛的瞳仁一点点黯沉下去。
刘医生很是惊讶。
“当年,被绑架的人是我,我才是绑匪的目标。她只是刚好也在场,被打晕了丢在了一间空屋子里。”陆景琛眉心紧蹙,“她其实有机会直接逃走的……”
刘医生恍然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也难怪陆先生对陆太太这样衷情、这样用心,原来是救命之恩。”
“衷情?用心?救命之恩?”
陆景琛自嘲出声,“算起来,她的病根本就是因我而起,又一步步因我而加重。我所作的一切,非但没有对她的生活产生一丝一毫的正面影响,反而将她拉入了如今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
“没那么严重。”
刘医生安抚道:“是病就有得医。我已经换了她的药,先用药物来治疗。但药物治疗治标不治本,陆先生既然是陆太太的心结,那心病还需心药医,想办法从新走入她的生活吧。”
陆景琛垂眸,一言不发。
刘医生又说,“至少先找一个见面的理由。让她不能拒绝的理由。”
陆景琛眸光微动,若有所思地点头,而后沉声开口:“我知道了。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