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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上面刻着一个“阳”字……

商阳国的小公主发出“嗬——”的一声抽气,吓得眼睛泛白,有些不胜,连忙扶住旁边的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苏怀瑾慢悠悠的说:“我早就料到,一封血书罢了,公主肯定会一推四五六,但是这枚玉扣,公主想必是认得的罢?要不要找人去认一认,看看是不是你们商阳的物什?”

商阳国的小公主一惊,都忘了哭了,吓得眼神晃动,直咬自己的手指。

苏怀瑾又说:“好一个连蝼蚁都不敢踩的人,买起凶来,哭起丧来,却如此炉火纯青,也真是令怀瑾佩服佩服!”

商阳国的公主这回慌了,她压根儿没什么本事,慌张极了,突然哭着说:“敏儿……敏儿知错了,敏儿知错了!苏姑娘,你饶了我这回罢!”

她这一说,苏锦儿登时一头冷汗!

就这么招认了!?

连扛一扛都不扛?

商阳国得小公主哭着说:“苏姑娘,您菩萨心肠,就原谅我一回罢!我是鬼迷心窍,也是头一次,求您就原谅我罢!你……你不是也没事儿么,好端端的,就……就大发慈悲,原谅我一个罢!”

苏怀瑾冷笑一声,说:“我好端端的没事儿?是了,幸亏我好端端的没事儿,所以我也不和你计较什么。”

她这么一说,商阳国的小公主还以为苏怀瑾真的原谅她了,当即狠狠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哪知道苏怀瑾还有后话,慢悠悠的说:“虽我没事儿,但是燕王殿下身受重伤,右手骨折,恐怕轮不到怀瑾与你计较什么,王爷他……哦不,皇上定然会与你计较到底的。”

商阳国的公主一听懵了,睁大了眼睛,说:“怎么……怎么会这样……”

苏怀瑾淡淡的说:“我不过是个丞相府的小女子,商阳国不把我看在眼里,也是应当有的,但是王爷贵为我大薛的四皇子,又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公主,这回你们商阳国,可是顽得大了!”

商阳国的公主一听,“咕咚”一声,真的瘫软在了地上,“呜呜”的嚎哭了起来。

苏锦儿吓得连忙又退一步,眼看着血书上没有自己的事儿,幸亏自己也没有把什么信物拿出来,但是商阳国的公主一说就上钩,根本不需要什么信物作凭证。

苏锦儿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公主!亏得我平日里那么亲近你,还以为你是个心地极其好的,哪知道……哪知道你竟如此恶毒!我真真儿的看错你了!”

她这话一出,商阳国的公主更懵了,毕竟是苏锦儿出的主意,哪知道苏锦儿竟然指责起她来?

商阳国的小公主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苏锦儿说:“她!是她!是她指使我的!我根本没想买凶,是她让我买刺客,掳走你,与我二哥成就秦晋之好!她说这样我就可以嫁给四皇子了!是她!!”

苏锦儿立刻否认,说:“公主,您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你怎么好诬陷我?”

商阳国的公主急了,但是真的无凭无据,气的她直跺脚,指证苏锦儿,但是苏锦儿根本不认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商阳国的公主似要气疯了,当即“啊!”的一声尖叫,竟然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抓住苏锦儿的头发。

苏锦儿嚎叫了一声,她没成想一贯娇滴滴的公主竟然要打架,冲过来直接抓自己头发。

苏锦儿被抓着头发使劲拽,头顶上本就秃,还没长出头发来,戴着一个特意大的金首饰遮掩着,金首饰被公主一拽,“啪嚓!!”一声摔在地上,顿时粉碎。

苏锦儿惨叫一声,两个人“噗通”一声,扭打在地,大叫大嚷,互相撕扯着衣裳和头发,又抓又挠,竟然还上嘴去咬。

“你敢咬我?!”

“你这个丑八怪!秃头!”

“你骂我!你这个番邦的贱人!”

“是你指使我买凶!都是你的错!”

“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

苏怀瑾连忙退了两步,以免那两个人泼妇打架,伤及无辜。

没一会子功夫,那两个人已经抓的乱七八糟,苏锦儿之前本就破相了,只不过用头发挡着,现在好了,头发不只秃了一块,商阳国的小公主手上利索,使劲的拽苏锦儿的头发,地上顿时掉了好几撮儿,一点子也不夸张……

两个人扭打着,“嘭!!!”一声,直接将房门都给撞开了。

就在这一刹那,苏锦儿和商阳国小公主齐刷刷的“啊——!!”尖叫起来,恨不能把房顶震塌。

房门外面,有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就蹲在门槛上,那体型好像一只小马驹一般,眼睛放着光,弓着背,露着獠牙,流着口水。

一头狼!

一头巨大的灰狼!

随着那两个人的尖叫,那头狼狠戾的张开嘴,嘶声怒吼了一嗓子。

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小公主吓得一翻白眼,险些晕过去。

苏怀瑾此时则是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笑着说:“肉包,不能吃,小心闹肚子。”

蹲在外面的灰狼果然就是肉包了,肉包一听,可怜巴巴的,还啧了啧自己尖锐的牙齿,一副很馋的样子,但是十分听话,不让吃真的不吃。

苏怀瑾又笑着说:“该说的怀瑾都说了,想必已经很清楚了,那剩下的,就要劳烦燕王殿下和厂公大人了?”

她这么一说,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公主才注意到,门外不止有一头灰狼,方迁和薛长瑜赫然站在外面,看了一场好戏。

【第52章】

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小公主一见,方才还打得头破血流,这会子瞪着眼睛,一脸死灰,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薛长瑜右手还打着绷带,毕竟骨折的很严重,但是一点子也不妨碍他的威严,当即冷笑了一声,说:“带走!”

“是!”

身后的侍卫们不敢有违,立刻冲上来就要抓人。

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小公主尖叫着,大喊着,一时丞相府里乱成了一锅粥。

“冤枉啊!冤枉!是苏锦儿指使我这么做的!”

“你胡说!你诬陷我!是你血口喷人!”

“四皇子!四皇子!你就原谅敏儿罢!”

“救命啊!我什么都没做,放开我,放开我!”

苏正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侍卫正在拿人,两个平日里的大家闺秀,如今打得像是掉了毛的鹌鹑。

不止如此,秃顶的秃顶,毁容的毁容,鼻子上脸颊上额头上,全都是血道子,跟被猫抓了一样儿,身上的衣裳盘扣也掉了,裙子扯撕了,恨不得能走光!

苏正吓了一跳,说:“这……这……”

苏怀瑾当即拦住苏正,低声说:“父亲,苏锦儿与商阳国里应外合,想要谋害四皇子,这罪名若是真的冠在咱们苏家的头上,吃不了还要兜着走,如今四皇子和厂公还没有怪罪,父亲万不能抻这个头儿。”

苏正一听,立刻闭着嘴,不敢说话儿了。

苏怀瑾知道,用什么劝说苏正都没用,唯有用苏家的名声来劝说,因为在苏正眼里,苏家的地位和丞相之位是最重要的。

苏怀瑾转头对薛长瑜和方迁说:“就有劳二位了。”

两个人对苏怀瑾拱了拱手,薛长瑜说:“你一路车马劳顿,快些去歇息罢,剩下不必操心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燕王这次身受重伤,手臂能不能好都是一回事儿,苏怀瑾倒不担心什么,自有薛长瑜出这口恶气。

苏怀瑾当下撇开那两个哭天喊地的“泼妇”,施施然的就往自己房间去了。

绿衣也听到了动静,一路飞奔的就迎出来,正好在院落门口遇到了苏怀瑾,睁大了眼睛,震惊的说:“小姐?!”

绿衣一面儿说,一面儿飞快的跑过来,也顾不得礼数了,连忙抓住苏怀瑾的手,左右看了又看,万千惊喜的说:“小姐!真的是您!呜呜您没事儿,真是太好了,可吓死绿衣了……”

绿意说着,眼泪止不住,差点嚎哭出来,抬手去擦脸,结果“嘶……”的一声。

苏怀瑾见到绿衣也十分欢心,毕竟她当时坠崖,也不知绿衣后来怎么样了,虽那时候侍卫很多,刺客不占上风,按理来说绿衣应该没什么危险,但谁又能预料呢?

如今眼见绿衣没事儿,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这仔细一看,还没欢心来着,就蹙起了眉。

苏怀瑾抬起手来,托着绿衣下巴,令她抬起头来,眯眼看了看绿衣的脸颊。

绿衣左面儿脸颊红了一片,隐约还有个五指扇红的印子,肿起来老高,要不然方才一擦眼泪,竟然疼的直喘气儿。

苏怀瑾当即沉声说:“怎么回事?有人打你?”

绿衣被她一问,哭的更是厉害了,十分委屈的说:“还不是那苏锦儿?”

苏怀瑾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绿衣委屈的说:“小姐您都不知道,您出事儿这些天,苏锦儿恨不得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一直撺掇着老爷给您办丧事儿,真把自己当成了丞相府的嫡女了,到处使唤人,还跑来小姐的闺房里挑首饰。”

苏锦儿以为苏怀瑾这回是真的死定了,所以有恃无恐,苏正这两天很忙,配合着方迁找人等等,因此不是时常在家,苏锦儿就开始做起大王来了。

苏锦儿带着丫鬟,跑到了苏怀瑾的闺房里,像是逛集市一样儿,挑起了苏怀瑾的首饰,看到喜欢的就随便拿。

绿衣说:“那苏锦儿,忒的无法无天,口里还说着,这是准备给小姐您……您办丧事,整理遗物!绿衣当时气不过,就顶了她几句,后来……后来……”

绿衣说着,眼泪又吧嗒嗒的掉下来,说:“后来苏锦儿就令她的婆子打绿衣的嘴,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再不回来……”

苏怀瑾一听,当即怒火中烧,苏锦儿这段时间实在嚣张,简直要开起染坊来。

苏怀瑾冷笑一声,说:“走,随我来。”

绿衣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诧异的说:“小姐,去哪里呀?您刚回来,快回屋歇歇去罢。”

苏怀瑾却拉住绿衣,说:“随我来就是了。”

绿衣拗不过,只好跟着苏怀瑾往前走,两个人出了院落,往正门而去,没走到大门口,刚刚越过前厅,就看到了薛长瑜和方迁等人。

薛长瑜和方迁押送着嫌犯,也就是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公主,准备回宫复命,这个光景,就看到苏怀瑾又走了出来。

那头里苏正也在,惊讶的说:“女儿,怎的了?”

苏怀瑾对苏正笑了笑,说:“父亲,没什么,只是稍微有一点子私事儿。”

她说着,就朝着薛长瑜的方向走了过去。

薛长瑜还以为苏怀瑾找自己有事儿,顿时心里美滋滋,毕竟有方迁在场,薛长瑜还以为自己又要吃干醋,之前薛长瑜和方迁聊得可是挺投机的,又笑又说的。

如今苏怀瑾直接朝薛长瑜走过来,真别说,薛长瑜顿时心里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难道?

瑾儿要与自己说什么“私事儿”?

就在薛长瑜心里千回百转,忐忑难安,仿佛揣了一只小鹿一样乱撞的时候……

苏怀瑾走过来,对薛长瑜恭敬的行礼,随即说:“王爷,怀瑾还有两句话,想与嫌犯苏锦儿说两句话,不知可否?”

薛长瑜:“……”

薛长瑜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好像自己有点自作多情来着。

当即咳嗽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笑着说:“自然,请便罢。”

苏怀瑾点点头,随即转过身来,看向苏锦儿。

苏锦儿如今狼狈极了,衣裳破了,恨不得能露出抹胸,裙子撕了,好像乞丐一样,脸上抓花了还在流血,头顶不只秃了一撮,斑斑驳驳的,好像得了什么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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