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峪真人抽出桃木剑,又取出个罗盘。他端着罗盘扬声念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卧槽!动了!罗盘上的针动了!”方承智惊道。
“别吵!不然你就给我回屋里去!”子峪真人怒道。
方承智立即住口,惊异的盯着罗盘。
子峪真人顺着罗盘指针示意的方向快步走去,方承智紧随其后。我也跟了上去。要找到屋里的鬼不难,但这不是我的生意,我只是跟过来看看,没必要出手。
子峪真人走到厨房门口,往罗盘上看了一眼,说道:“就在里头!”
农村的厨房常年烟熏火烤,墙面很黑,加上里头的灯光很暗,更显得里头一片晦暗。我没有上前,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方承智探着脑袋往里头看了看:“里头啥都没有啊?难道是太黑了?我去拿个手电筒来!”
“你给我老实呆着!说好的不添乱,事怎么那么多!那鬼当然是施了法藏起来了,能叫你那么简单看见?你再给我多话就给我回房里去!”子峪真人怒道。
那小子立刻住口,不再多说,只不停的探头往厨房里头看。
子峪真人桃木剑敲到他的头上示意他退后。继而收起罗盘,取出符纸,朗声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他将手中的符纸飞出,只听一个尖锐的女人叫声从厨房中传来。紧跟着方承智惊呼一声,迅速往后跑。
子峪真人给那小子吓了一跳,也跟着躲到一旁。
一个白影从厨房里飞了出来,一下蹿进了堂屋里。
方承智那小子于是又跑了回来,边跑边嚎:“妈呀!有鬼啊!真的有鬼啊!这世上真他娘的有鬼啊!”
子峪真人抓着桃木剑一下敲到他脑袋上,不容辩驳的说道:“你给我站一边去!别再靠近我!”
“不行啊道长!真的有鬼……嗷!”桃木剑又往那小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那小子不敢再说,讪讪的往我这边走来。
这小子事还真是多,就他这样的,不帮倒忙算不错了。
子峪真人抓着桃木剑跑进堂屋中:“女鬼休跑!”
砰砰当当的声响从堂屋中传出。
方承智那小子好奇心再度升起,探着头不停的往里头看,想要过去,但又害怕,讪讪的靠在我身边。
白影忽的从堂屋里飞了出来,那小子惊叫一声,缩到我身后。
子峪真人从堂屋里跑了出来:“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一张符纸飞出,落到那白影身上,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那鬼摔到地上,露出真容,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鬼,俨然一副溺死的模样,怨气滔天,但因死的时间不长,能耐还不大,要是再过个把月,成了气候,就不好对付了。
女鬼布满死气的面容慌张不已,就想起身逃跑。
“休想逃跑!”子屿真人大喊一声,手中的桃木剑向女鬼指去。
贴在女鬼身上的符纸闪现一阵金光,她惨叫一声,被震趴在地。
“大胆女鬼,胆敢害人为恶,本道今日便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子屿真人提着桃木剑向女鬼跑去。
我看着女鬼,一丝异样浮现心头,这女鬼死去的年龄、死亡的时间,以及死法怎么好像……
“女鬼受死!”子屿真人奔到女鬼身前,扬起桃木剑就要向女鬼刺去!
不好!我立即比着指诀指向他!
刺下的桃木剑骤然停住,子屿真人两手抓着桃木剑,一动不动。
“咦?咋回事?这什么情况……”方承智疑道。
我快步上前,将子屿真人推开,桃木剑从女鬼上方移开。子屿真人恢复过来,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向我。
“怎么回事?刚刚是你拦的我?”他道。
我没有理他,看向女鬼:“谷姗姗?”
女鬼布满死气的面容恐惧的看着我,没有丝毫反应。
我取出蝴蝶发夹,她看见包裹的符咒,猛然一惊,想要躲开,奈何被符纸镇住,动弹不得。
我赶紧将符纸收起,拿出蝴蝶发夹,递到她跟前。
她怔怔的看着蝴蝶发夹,像是想起了什么,哭泣起来,泪水从面容滑落,化作虚无。凄凉的鬼哭声回荡院中。
她真的是谷姗姗。冤死的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化作厉鬼徘徊在世。
我将她身上的符纸揭去,她恢复动弹,就想逃离。我默念咒诀,比了个指诀指向她。逃窜的身形顿住。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先休息一下。”
我取出一张符咒,念了道咒语,谷姗姗身形隐去,进到了符咒中。
子屿真人和方承智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什么情况?你和那女鬼认识?”子屿真人道。
我面色一沉,大步向卧房走去,来到门边,一把将房门推开。
“那鬼解决了?”田翠蓉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大步走到床边,看着瑟瑟发抖的方政得,冷声质问:“三月初三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方政得浑身一震,惊恐的看向我。
“我说你干什么,那鬼到底除掉没有?”田翠蓉不悦道。
“你他娘的给我实话交代,那天你是不是在树林里奸杀了一个女孩!”我怒道。
田翠蓉一惊:“你说什么!”
“那女鬼难道是被他害死的!”走到门口的方承智惊道。
方政得浑身哆嗦,连连说道:“不是我!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女鬼为什么要缠着你!你给我老实交代!”
方政得面色纠结:“真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