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的话听着有些荒唐,可实际的情况却就是如此,日本人一旦把视线和精力转移去安歇朝鲜人身上,对军统和地下党的关注度也就相对会弱下来,这个道理,许还山又岂能不知道。可说是如此这般说,许还山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什么时候地下党是如此的被人看轻了,居然需要一帮朝鲜人来帮着转移压力了。
许是许还山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陆远看了之后,便笑了起来。“老许,你还别不承认,人家朝鲜人的胆子是要比你们大。你算算这才几天时间,那些朝鲜人就已经在上海连续袭击日本人,咱们先不讨论他们到底杀了多少日本人,就说他们的这份胆量,却是值得称赞的。”陆远的话令许还山满脸狐疑的看向对方,依他对陆远的了解,他可不觉着陆远刚才那些话都是好话。
果然,没等许还山收回目光,陆远又接着笑道,“你说这些朝鲜人的胆子够大,可他们的脑袋里似乎却全都装满了浆糊一样,既然有这种胆量,干嘛不回去他们自己的国家去找日本的麻烦。难道他们都是国际主义战士,专门跑来帮助咱们中国人杀鬼子来的?这我可不信,老许,你说他们这般连续袭击日本人,会不会只是为了弄武器啊?”
许还山闻言,已经低垂的眼帘瞬间抬起,没错了,陆远的话点醒了许还山,那些朝鲜人连续袭击日本人,说不定还真就只是为为了弄到武器。许还山再看向陆远的时候,后者的脸上正浮现出一丝冷笑来,从后世而来的陆远都对朝鲜半岛上的那个民族并没有什么好感,即便是来到了这个战乱的时代,陆远亦同样对他们不抱好感。
陆远脸上露出冷笑来,便是因为心中一惊有了一个想法,随即向许还山压低了声音言道,“老许,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来一招祸水东引?既然这些朝鲜人能够肆无忌惮的在上海搞事情,我们不如就再添一把火,反正这把火也烧不到我们身上来。”陆远只是说了个祸水东引,许还山便已经明白了陆远的意思,不禁暗自沉吟起来。
“老许,你别瞎琢磨了,我说的这个事情,你们地下党不好露面,还得要是我来操作才行的。”陆远笑的很是有些长亏啊,随即把自己想到的步骤告诉给许还山,虽说许还山依太过危险来劝说陆远改变主意,但陆远却是一件打定了主意。“老许,要我说你们地下党办事就是优柔寡断的不利索,既然想到了就先做了在说,只想不做,你怎么能知道能不能行?”
见陆远已经打定了主意,许还山只好转移话题,说起了陆远等待的事情来。得知自己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得知地下党高层的态度,陆远不禁有些暗自失望。只是看下许还山的面子上,陆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最多再等三天,否则就只能去找军统合作了。和许还山分开之后,陆远转道去了一趟汉森的酒吧,拿走自己早前预定的一箱子弹,陆远便径自返回住所。
陆远猜的不错,这几天连续袭击日本人的便是金正熏他们,连续的得手已经令金正熏他们原本的小心翼翼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日本人的轻看。“正熏哥,咱们现在已经弄到好几支手枪了,是不是可以找写重要目标下手了?比如日军的巡逻队,如果我们能一次打掉日军的一支巡逻队,我想可能就连中国人也会佩服咱们的。”金正熏手下的一个年轻人大言不惭到,可其他人却偏偏很是认同的点着头。
金正熏是亲眼见识过陆远身手的,自然也知道中国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但手下刚才的言语只是令他微皱眉头,金正熏却并没有出言斥责对方。简单吃过晚饭之后,已经在住所窝了一整个白天的金正熏等人,开始化整为零三三两两的离开住所,只是他们却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
暗中盯梢金正熏的人正是陆远,确定这伙朝鲜人的住所距离自己并不是很远之后,陆远便要舒赫曼和霍格去轮流见识金正熏等人,摸清楚这伙人的出没规律之后,陆远打算亲自上阵。跟着金正熏等人进入法租界之后,陆远便有意的拉开了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并同时打开全视角地图,待陆远在全视角地图上发现红色小点之后,眼眸中显出一抹喜色来。
陆远对许还山所说的祸水东引,说的就是把金正熏他们这些朝鲜人也拖进泥潭里来,而此时正巧出现在全视角地图上的红色小点却是整个计划能否成功的关键。衣着平常的陆远远远坠在金正熏他们身后,随着人流在大街上溜达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之后,陆远突然一个闪身,钻进了路边的一条弄堂里去。
无视了坐在弄堂里下棋闲聊的居民,陆远直接伸手判处墙头,双膀发力攀爬上了弄堂里的一截矮墙,然后踩着矮墙的墙头翻爬到临街店铺的屋顶上。踩着屋顶上的瓦片,陆远猫着腰快速的向前移动,直到他居高临下能清楚的看到正坐在路边摊上的金正熏三人。金正熏三人此刻就坐在路边的一个小吃摊上,不过就凭金正熏三人此刻左右张望的动作,陆远也能猜得出这三个家伙并不是真的饿了。
“正熏哥,来了。”坐在金正熏对面的年轻人低语一身,面色发紧的金正熏马上借着点烟的动作,悄悄扭转身向自己的右手边看去。只见距离自己不过十几米的街口处,三个身穿短衫的粗壮汉子正朝这边过来,心中激动的金正熏吹灭火柴的时候,压低声音向同伴低声喊出准备两个字来。
金正熏三人自以为自己这些动作做的是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早已被趴伏在屋顶上的陆远看的真切,暗自发笑的陆远立即从储存空间里调出突击步枪来,拧上*之后,居高临下的陆远随即把枪口对准了其中一个短衫汉子。眼看着那三个汉子距离自己这边越发的近了,坐在金正熏对面的年轻人已经伸手入怀紧紧攥住了手枪的握把,而金正熏也已经伸手抓住了自己面前的面碗。
“咔”的一声脆响,突然发难的金正熏劈手将手中的面碗砸在了一个短衫汉子的脸上,他的两个同伴也马上抽出手枪来,只是还没等他们两人扣下扳机,就只见到被金正熏用面碗砸中脑袋的短衫汉子诡异的向前趴倒在地上。“杀人了,杀人了。”面摊老板第一个叫喊起来,其他的食客和行人们随即慌乱起来,其他两个短衫汉子趁机躲在了另一个食摊后面,并且快速抽出了自己的手枪。
还根本没有搞清楚发生什么状况的金正熏担任无奈,只得跟对方两人离着不到10米的距离对射起来,在屋顶上陆远的呵呵冷笑中,又从不远处的街口冲来几个短衫汉子,他们手中无一列外都拎着手枪。对方来了帮手,只有三支手枪且弹药不多的金正熏三人很快就吃不住劲了,还好有屋顶上的陆远暗中帮忙,金正熏这才有机会带着两个已经受伤的同伴且战且退的退出这条街道里。
同样是搞不清楚状况的短衫汉子们随即追赶过来,只是在冲出街口之后,遭到金正熏其他同伴们的开枪阻击,急促而嘈杂的枪声中,双方都有人中弹倒下。到了这会了,陆远便不再客气,从背后一枪一个将那些短衫汉子击杀大半。对方的火力突然之间便弱了下来,已经觉察出危险来的金正熏随即下令撤退,至于那些中弹倒地的同伴,他是已经顾不上了。
目送金正熏等人离开,从屋顶上下来的陆远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悠闲的躲进了街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里,他准备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待特高课派人来这里勘察现场。和金正熏他们混战的短衫汉子自然是特高课的人,得知此事的特高课,也马上派了人来事发现场,只是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金正熏一伙早已经安全离开这里。
“朝鲜人?你确定这些都是朝鲜人吗?”后巷赶来这里的日军宪兵部队很是感到惊奇,他们想不懂为什么袭击日本人的会是朝鲜人而不是中国人。可特高课派来的人却十分肯定的出给了这个结论,因为留下现场的那些尸体中,至少有三个都是在特高课机密档案中挂了号的朝鲜抵抗组织成员。
躲在咖啡店里的陆远是不可能听到日军宪兵指挥官跟特高课专家那些交谈的,他只是在看到特高课和日军宪兵部队都派人赶来这里之后,就已经悄然离开。不管特高课和日军宪兵部队是否能查出此事跟朝鲜抵抗组织有关,陆远祸水东引的目的都已经达到,至于先行撤离的金正熏等人,陆远准备送给他们一份大礼作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