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事,本王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秦之翦挥了挥手道:“这也值当姜管事跑这一趟,本王回京是禀明了皇上的,至于来富源县的事情,想必平州知府的奏折里已经写的很明白,就算皇上气本王私自来了富源县,如今富源县的瘟疫得意控制,想必本王也能将功赎罪,皇上不会怪罪本王的!”
“可是明非师太……”
“你家王爷也说了,本王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姨母,对他又有养育之恩,他难不成还能为难本王母亲?”秦之翦没等姜红海说完,便眉毛一挑望着他说道。
姜红海是惯会看人脸色的,见秦之翦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悦,不敢再说话了,心里又挂着端亲王说的话,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下,觉得还是先不要惹怒秦之翦的好,忙低头哈腰的道:“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小的家主子也是过虑了,不过这也都是为了王爷好,主子向来欣赏王爷,说王爷是大秦的栋梁之才,若没有王爷,便没有大秦眼下的太平景象,百姓更不能安居乐业,王爷……”
“恭维的话姜管事便不要说了,本王有几斤几两本王心里清楚的很,天色也不早了,本王明日还有事要忙,便不留姜管事了,请!”秦之翦没等姜红海说完便开口说道,说完也不等他离开,便先行一步走了出去。
一出门,秦之翦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名字夜隼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吩咐,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便径直回了屋,反手关上门后,久久的站在门口没有动一下,眉头却越皱越紧了。
方才听姜红海说那番话的时候,秦之翦的心便沉了下来,只是不想让他看出来,所以才故作轻松,他虽然久居关外,对京中的事情却不是一无所知的,况且端王爷几次三番对他是好,就是再糊涂他也看得出端王爷动的是什么心思了。
秦之翦沉的能滴下水来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讥讽的笑来,端王爷想篡权夺位,竟然还想拉拢他,若是让端王爷知道他真是身份的话,只怕连肠子都会悔青了。只是端王爷这才让人给他穿的消息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低头想了一会,秦之翦猛然转过来,打开门,扬声还了一句:“夜鹰!”
声音刚落,伤愈后的夜鹰果然出现在秦之翦的面前,拱手道:“王爷,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秦之翦望着夜鹰的眼神闪了闪,让他近前来说了几句话,待夜鹰领命消失在月色里,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屋。
隔天,金鎏在杨府等了整整一日,也没有听说有新任的富源县县令要前来求见,还以为定是路上耽搁,新任县令今日必定是到不了了,正准备和秦之翦一起用晚膳,便听夜隼进来禀报说新任富源县县令到了,正在前厅等着见二人,二人对视了一眼,起身去了前厅。
新任的富源县县令是个瘦小的老头儿,一见到二人进来忙迎了上去,二话没说先拱手作了一揖。
“尹大人不必多礼,怎么这个时候才到,昨儿个本王在封阳县的时候,便听说尹大人的马车已经进平州府了。”秦之翦虚抬了一下手,并没有去扶尹正,转身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金鎏知道秦之翦昨日去封阳县正是为了富源县新任县令的事,见他知道新县令的名讳并没有感到好奇,只微笑的看了尹正一眼,在秦之翦的下手坐了下来,道:“尹大人请坐。”
“多谢钦差大人!”尹正闻言笑吟吟的先谢了坐,才直着身子在金鎏的对面坐了下来,满脸堆笑的对秦之翦道:“原是今儿个一早便能到的,因去封阳县的路上正好经过下官恩师府上,便进去拜见了一番,恩师好客,多留了一会,没想竟耽误到这个时候了,方才才进的县城,下官晓得二位必在等着,便让家人先行去衙门,自己先过来了,让两位就等实在是下官的罪过,还请两位见谅。”
尹正是皇帝临时认命来富源县当县令的,一路风尘仆仆的从京城赶到富源县,上千里的路,到了地儿,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便先来见了他们,有了他的这份心,金鎏便是想怪他让自己等了一日也不好说什么了,笑着看了秦之翦一眼,便见他轻笑了一下道:“尹大人客气了,左右明日才是尹大人上任的日子,只要今日来了便不晚,只是尹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身子必是倦乏,这天色也不早了,还要回去安顿家人,尹大人不妨今日先回衙门,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不不不,下官一介文官,一路都是坐着马车来的,一路都是睡着过来的,也谈不上什么劳顿的。”秦之翦一番好意,尹正却好像并不领情,反而连声说道,见秦之翦狐疑的望着自己,才又笑着道:“下官赶着过来,便是想请二位去吃一顿便饭,不知二位可否赏下官这个面子。”
搞了半天,原来这位尹大人是想要拉关系,金鎏心中暗想,没想到自己前世没有遇到行贿受贿了,这一世竟然还遇到了,不免有些兴奋,见秦之翦眉头一皱像是要拒绝,忙开口道:“瞧尹大人说的,尹大人初到富源县,便这般懂得人情世故,金鎏和王爷自然也不能拂了尹大人的面子,是吧,王爷!”说着,金鎏转头望向秦之翦,趁着尹正也顺着自己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咧嘴对秦之翦挤了挤眼睛。
秦之翦原本是要拒绝尹正的,人还没有上任,便开始巴结讨好上头的人了,让他有些看不上尹正的为人,他不明白富源县刚刚发生过瘟疫,正是人心不稳,百废待兴的时候,皇帝为何会派一个这样的人来,可是见金鎏一个劲的跟自己使眼色,又不好直接毁了他,便只沉着脸点了点头,权当作答应了,起身往门外走去。
“这……”见秦之翦沉着脸走了,尹正有些惊慌的望着金鎏,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若是秦之翦看不上自己这样的作为,自然也不会答应,可既然答应了,又怎么要沉着脸呢,忙转头望向金鎏。
金鎏却一直脸上带着笑容,起身安抚道:“尹大人不比多虑,王爷并不是生大人的气,待我去换件衣裳便来,尹大人请稍后!”
“金三小姐请!”有了金鎏的这句话,尹正也放下心来,笑吟吟的说道。
金鎏嘴上说是去换衣裳,却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先去了秦之翦的屋子,秦之翦见她进来的是偶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看,在红木雕花太师椅上坐下,不悦的看着她道:“还未上任便来这些有的没的,依我看这位尹大人也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好官,要不他哪来的那么多的银子请吃,你怎么还答应了他,若是依着本王,定是不会去的!”
金鎏却有不同的意见,慢慢的走到秦之翦的身边坐下,道:“王爷清正爱民这个大秦谁不晓得,可是王爷怎么能保证朝廷里的官员都是这样,自古以来,为官者,并不是只要懂得清廉二字便能万事大吉的,王爷又何必因为尹大人请咱们吃一顿饭便小题大做呢!”
“可也不能助长了这种歪风!”秦之翦虽然不懂为官之道,也不需要懂为官之道,可是他知道金鎏说的没错,只大秦建朝以来,历任皇帝都致力于整顿廉政之风,却收效甚微,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让自己成了助长这种歪风邪气的一个因素。
“王爷就这么肯定尹大人是真要行贿我们吗?”金鎏怎么不懂秦之翦的意思,之前她答应尹正的邀请,也是头脑一热,先看看这个时代的官吏们都是如何行贿的,可是想起方才她从前厅出来的时候,尹正看她的哪一样,她又觉得尹正不是为了贿赂自己和秦之翦而请他们吃饭了,或者说,并不全是为了贿赂他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之翦一脸不明所以一的望着金鎏问道。
金鎏老实的摇了摇头,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具体是什么样的,连我自己也没有想清楚,不过我倒是觉得去看看尹大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他还敢吃了我们吗?”
“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秦之翦开口说道,迟疑了一下,细想了一下尹正进来后的言行,也觉得金鎏说的有些道理了,点头道:“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他了,我也不能失信于人,去便去吧!”
“我就晓得王爷会答应的!”金鎏说着对秦之翦灿然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尹正为了让秦之翦和金鎏二人满意,也是下了血本的了,在富源县最大的酒楼了包下了一层来款待他们,金鎏原本还不确定尹正是不是真的还有别的事求他们,现在一看便更加肯定了,尹正是有话想要跟他们说的。
先更一章,后面的在下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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