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之翦的房间,下人已经在房间里布置好了酒菜,秦之翦看也没看后面的南浩江一眼,扶着金鎏在桌边坐了下来,又亲自为她成了一碗汤给她。
“我才是那个帮了你们的人,你怎么指给她盛汤,却不给我盛?”南浩江跟了过来,在金鎏另一边坐下,抱怨的说道,抱怨归抱怨,他并没有傻到正等着秦之翦来给自己盛汤,若是自己动手盛了一碗,大口喝下才满意的道:“陪着你们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有口热汤喝真是爽啊!”
秦之翦听他这么说话,眉头便皱了起来,“你辞官便也罢了,出去逛了这么就,怎么学的这么粗鄙了!”
“什么叫粗鄙,这叫豪爽!豪爽你晓得吗?亏你带兵打仗这么些年,怎么还这么迂腐!”南浩江是不会吃嘴上的亏的,立马还了回去。
“斯文也好,豪爽也好,只要是在很性情便好!”金鎏真怕他们争起来又没个完,忙开口问南浩江道:“听说南大人云游去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恰好救了我?”
南浩江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哈哈笑了起来,道:“还不是这家伙,他自己不方面露面,便把我请来了,谁叫我这人仁义呢,知道兄弟有难,自然挺身而出,怎么样?我的身手不错吧,一出手便把那些人杀的片甲不留!”
“你当是在赌场吗?片甲不留!”秦之翦嗤了一声说道。
“没和你说话,你少插嘴!”南浩江故意恶狠狠的瞪了秦之翦一眼,转头望向金鎏又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你不要叫我南大人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朝廷命官,你就叫我南大哥好了!”
“好,南大哥!”金鎏从善如流的唤了一声,见秦之翦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忙道:“南大哥不是从黑衣人身上搜了什么东西出来吗?可查清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了?”
秦之翦闻言从袖子力掏出一个令牌样的东西放在金鎏的面前,待她好奇的看了看,再望向自己的时候才道:“这是禁军侍卫的腰牌。”
“禁军侍卫?”金鎏微讶的道:“这么说那些人是皇上派来的?”
秦之翦闻言却有些不置可否,刚看从南浩江的手上看到这个腰牌的时候,他也一心以为是皇帝派人来抓金鎏的,可是越想便觉得越不对劲,不答反问道:“你觉得金五小姐对今日的事是否早已知晓?”
“应该是晓得的。”金鎏正在想另外一件事,被秦之翦一打断又抛了开来,道:“我们到渡口的时候,灵州的货船还没有来,我便提起到旁边的茶寮里休息一下,她却嫌茶寮不干净不愿意进去,执意要出去走走,还不愿意让碧玺陪着,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时辰,若是不是为了等她,或许我们也不会遇上那些黑衣人!”
“说不得是她去给那些黑衣人传了口信,那些黑衣人才出现的!”南浩江却有不同的看法,说完望向秦之翦。
秦之翦也深以为然,道:“这件事乍一看像是皇上安排的,可若真是皇上安排的,又不想让我们知晓,为何还要把腰牌放在身上,这腰牌那些黑衣人身上都有,这说明只要有一个黑衣人被抓或者被杀,都能从他身上搜出腰牌。”
虽然皇帝和秦之翦之间已经有些嫌隙,却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所以黑衣人既然蒙了面,便是不想让人晓得他们的身份,可是他们身上的腰牌却又彻底泄露了他们的身份,这个矛盾点的确很让人怀疑,仿佛是有人要把这件事嫁祸到皇帝身上一样。
金鎏点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腰牌看了看,腰牌是铜质的长方形,上下有精致的龙形图案,正面的雕刻极为精致,上面刻着两个字“禁军”,虽然做工繁复,可是却不是伪造不出来的,或许,这就是一件伪造品。
“这么说,这件事是端王爷做的?”金鎏开口说道,端王爷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嫁祸皇帝,幸好秦之翦脑子还算清楚,她也没有真的被搙去,要不说不得他真的要和皇帝势不两立了!她猛然想起之前脑子里闪过的事情,一把握住秦之翦的手,道:“我想起来了,南大人挑开那些黑衣人面纱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很是眼熟,好险在端王爷身边出现过,这么说来,这件事必定是端王爷指使的了!”
“目前看来,也只有那个老狐狸会这么做了,加上你们家的那个五小姐,她不是也看上之翦了吗?”南浩江说着朝秦之翦眨了眨眼,见他狠狠的瞪着自己,才又笑着道:“所以她必定会想尽办法除去你,或者说,她并不是真的想杀了你,只是想把你从之翦的身边赶走,这样才能起到取代你的作用!”
南浩江说的委婉,金鎏却知道金幸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四年前的例子不就很明显吗?若不是她命大,现在都不知道投胎到谁家去了!
秦之翦也想到了这点,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开口道:“明日我便派人把她送回京城!”
“这样不是告诉端王爷,你已经晓得是他动的手脚了吗?”南浩江闻言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口中嚼了嚼,吞下后才摇了摇头道,“平日见你那么冷静,怎么事情到了金三小姐的头上,你便乱了方寸了!”
金鎏却还在想方才自己说的话,刚刚接上的思绪,她不想就这么断了开来,总觉得还有什么自己没有留意到,半晌才道:“可是这件事若真是端王爷做的,他为何要找身边的人下手,被我认出来了,岂不是无从抵赖了吗?”
“那还不简单,就说是皇上预先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呗,这样皇上又背上了一条猜忌忠臣的罪名!”南浩江撇了撇嘴说道,仿佛十分不屑端王爷的这种小伎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有这样,才能试出之翦真正的心意,看他信的到底是皇上,还是他端王!”
“是吗?”金鎏疑惑不已。“那给我送纸条的人,到底是谁呢?他又为何晓得端王爷的计划?”
听金鎏这么说,秦之翦也陷入沉默,这一点他也没有想清楚,自然也派人出去打探过,只是那人十分聪明,用的是街面上最不起眼的小乞丐,别说这样居无定所来去无踪的人不好巡查,就是找到了,也无从威胁他说出受谁指使,所以最终他的人只能无功而返。
只不过那人既然会给金鎏送消息,便应该不会是敌人,既然这样的话,他们也不比太过在意,说不得到时候,这人便自己出现了,也不一定!
三人一起用了晚膳,秦之翦便把金鎏送回了房,再回来的时候,南浩江已经回了义庄旁的军营。
隔天一大早果然如南浩江所料,端王爷来了杨府,金鎏因为昨日太辛苦,比平日晚起了一些,一听说端王爷来了,忙起身洗漱赶了过去,刚从回廊绕到正厅门口,便听端王爷声音紧绷的道:“金三小姐险些被掳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本王那刚刚不见了几名侍卫,金三小姐便受此劫难,该不会……该不会是他们干的吧!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好个阴险狡诈的端王爷,难怪南浩江说他是个老狐狸,竟然这样对自己的属下,让别人替他买了命,还要破坏别人的名声!忙站住了脚,静静的听了起来。
“大概便是那些人,至于他们为何要这么做……”秦之翦面色冰冷的从身上摸出黑衣人身上的腰牌递给端王爷道:“王叔看看这个吧!”
端王爷慎重其事的接过了令牌,只一眼便瞪大了眼睛,“这不是禁军侍卫的腰牌吗?这个难道是从那些人身上搜到的?”
秦之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端王爷却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一脸愤愤不平的道:“皇上真是太过分!太过分了!枉本王对他忠心耿耿,他竟然还在本王身边安插了眼线,哼,想必这回皇上是看本王不能把金三小姐带回去,又想牵制住王爷,所以才动用了这些人,想把金三小姐劫持回京城的!”
“没想到皇上会做到如此地步!”秦之翦好像也很赞成端王爷的话,沉声说道。
端王爷一听心中一喜,面上却很是为秦之翦鸣不平的道:“皇上这么对本王都算了,这么能这样对贤侄呢,你可是和皇上一起长大的,还有明非师太,贤侄可查清楚其中的真相了?”
提到明非师太,秦之翦的面色难看起来,眼睛闭摒射出愤恨的光,像是要毁灭眼前的一切一般,瞬间又被他隐藏了下去,起身对端王爷拱手道:“这件事说起来还要多谢王叔,若不是王叔,家母只怕就要枉死了!”
端王爷忙伸手扶起秦之翦,叹了一口气道:“贤侄别这么说,本王还怕错怪了皇上,没想皇上竟真做出这样的事来,让本王这为人臣者都觉得羞愧,试问,这样的人,又如何当得了皇上,又如何能让天下百姓臣服!”端王爷一面小心翼翼的说着,一面看着秦之翦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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