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县人口已被刘涵清空,现在他准备在这里建立几座垃圾处理厂,段家楼的鼠肉香肠和罐头厂停止生产,当初建这家工厂只是为了培训一批工人,几个月过去了,原来扔下锄头开机器的农民成为了熟悉了工业化生产,刘涵达到了目的。鼠肉香肠厂和罐头厂的工人来到元氏县黑水河村,开始在这里建厂房。
战争年代只能因陋就简,建正规厂房,没准哪一天鬼子打过来,工厂就要转移,所以建立的厂房都是简易厂房,用废轮胎堆砌四面墙壁,内外用沙袋围一圈,顶部铺上铁路切割下来的铁轨,铺一层石棉瓦,只用了一天就盖起了几座厂房和职工宿舍。刘涵运来了机器、设备,对工人稍加培训就投入了生产。
废轮胎炼出来燃油加入铝热剂等物质可以做ránshāodàn,目前这种ránshāodàn已经大量送往八路军的各个兵工厂,用来装填迫击炮弹和飞雷炮使用的zhàyào包,甚至一些民兵制造的土地雷里也装填了燃烧剂,有了ránshāodàn,飞雷炮也可以用来打鬼子的炮楼。有许多游击队就尝试过这种做法,游击队在晚上带上十几个飞雷炮摸到鬼子炮楼附近,挖一些土坑,将飞雷炮固定在土坑内,随后向炮楼发射ránshāodàn。他们第一次齐射把ránshāodàn打到炮楼前面十几米处,剧烈的bàozhà将燃烧剂溅射到射击孔射出的机qiāng上,qiāng管粘上燃烧的铝热剂,短时间就融化了。还有一些ránshāodàn在空中bàozhà,将燃烧剂喷溅到射击孔内,烧伤了日伪军,与此同时大量ránshāodàn产生的滚滚浓烟遮挡住日伪军的视线。趁着炮楼里一片混乱,民兵们一拥而上冲到近前,用zhàyào包炸塌了炮楼。塑料厂主要为民兵们生产厚壁塑料罐,这东西里面装上燃烧剂就成了土地雷,此前民兵们主要用瓦罐、石头制造地雷外壳,那东西分量重,不便于携带,塑料罐相比瓦罐、石头可是轻多了,一次可以携带更多的地雷,另外这种塑料罐制作的地雷关键时刻可以当shǒuliúdàn使,民兵们用装填了燃烧剂的土地雷埋在日伪军经过的路上,给日伪军造成重大杀伤的战例更是举不胜举。
刘涵在黑水河村留下五十万吨废塑料、五十万个废轮胎,五吨用于制造铝热剂的铝粉、三氧化铁以及十万吨钢筋、水泥就离开了元氏县。石门集中营至元氏县这一片区域,八路军在铁路、公路旁正热火朝天地建造碉堡群和地道网。元氏县的钢筋水泥足够他们在这一带建造星罗棋布的碉堡群,届时八路军可以依托井陉县和元氏县完全控制这里的铁路和公路。
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刘涵带着孙岳山、金明装扮成商人,揣着地下党帮助搞到的良民证,来到石门市,在石门市乘坐火车到了北平。
三个人在北平城中长安胡同一家小旅店住了下来,在旅店里住了一宿,翌日三个人来到城外东南一个名叫龙须沟的棚户区。这里地势低洼,一条又脏又臭的护城河横贯整个棚户区,到了雨季,护城河水暴涨,加之雨水不能流淌出去,这里就变成了水乡泽国。此地居住的都是没有生计的外乡人,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形同乞丐。看到这些国民凄惨的人生,他心生悲悯之情,决定帮他们一把,在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足以改变这些人的人生。
三个人走到距离龙须沟二里地的一个僻静无人的空地上,刘涵穿越回主位面的孟买,带了六个板房和几百箱火柴、蜡烛、数十根竹子等物品,三个板房供他们居住,板房里桌椅板凳、床铺被褥一应俱全,两个板房摆在前面,里面堆着装火柴、蜡烛的纸箱子,三个人在门口支起一个竹棚子,竹棚子下面摆放着一个铝合金框镶嵌玻璃板的柜台,还有一个板房做仓库,刘涵可以在里面穿越回主位面取东西带过来。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正正经经做生意了,你们以后就叫我刘老板。小山,你去棚户区一趟,找两个稳重、精明的女人过来,就说咱们这个杂货店雇伙计。”刘涵道。
“薪酬怎么说?”孙岳山问。
“一天管两顿饭,没有薪水。”刘涵道。
“这也太抠门了吧,咱们还差那点钱?”孙岳山不满地道。
“我是老板,知道吗?”刘涵瞪了孙岳山一眼。
孙岳山撇了撇嘴,答应一声,转身去了龙须沟。龙须沟那条护城河里漂着烂菜叶子、破布、死猫、死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这一路差点没把孙岳山熏过去,也不知道这些穷苦人是怎么在这里熬过来的,幸好时令已近深秋,没有蚊子、苍蝇,否则一团团蚊虫围着你转悠,那可就惨了。走到一个土墙围着的大杂院,大杂院没有院门,孙岳山向院子里扫了一眼,两个年轻女子坐在院子里的木墩子上给破衣裳缀补丁,一边手里忙活着,一边说着话。
孙岳山站在院门外,高声道:“能进去喝口水吗?走路口渴了。”
两个女子听见声音,扭头向院门外看一眼,那个高个,脸色黝黑的女子道:“进来吧,我去给你舀水。”
说着那女子把破衣裳搁在木墩上,进了屋,拿着一个瓢出来,递给孙岳山,孙岳山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有些苦涩,皱着眉喝了一口,把水倒掉,将瓢还给女子,“妹子,这水咋这么苦涩?”
“一瞧你这身衣裤就不是这沟里的人,这的井水都这样,我们早习惯了。”女子道。
孙岳山并不渴,喝水只是进院搭话的由头,要人家有耐心跟你聊天,不给些好处,没人愿意舍出功夫陪你。孙岳山从衣兜里掏出水果糖,一人分了一把。两个女人见了水果糖,顿时喜上眉梢。
那个脸色稍显白净,浓眉大眼的女子看上去一颦一笑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像是家道中落的大户人家的女子。
“哎呀!你这个先生可真客气,喝口水还发糖果,我有些年没有吃到糖果了?”白净面皮的女子语气带着些许感伤道。
“我只是在城里的街上看见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吃过这种糖果,我可是从来也没有吃过。”面色黝黑的女子道。
“我们老板在这附近开了一家杂货铺,买日用品,这几天就要开张,还没有雇到售货员。我们老板让我到这里来找寻合适的售货员,可是我对这里不熟悉。”孙岳山道。
“要女售货员吗?那些时髦的商铺都用女售货员的。”面色白净的女子道。
“就是要女售货员,我们老板说要找心细、嘴甜的年轻女子,你们两个愿意去吗?”孙岳山道。
“一个月开多少钱?”面色白净的女子颇为心动地道。
孙岳山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没薪水,就管两顿饭。”
“是这样啊。”面色白净的女子失望地道。
“这位先生,我叫二春,不给钱也没关系,反正在家也是闲着,管饭就行。”面色黝黑的女子道,“只是我从来也没卖过东西。”
“没关系,只要不傻,到了店里一学就会,没什么难的。”孙岳山道,“你能再找一个姐妹过去吗?我们要两个人。”
“秀莲姐,你也过去吧,咱们做个伴。我一个人过去心里没底。”二春带着央求的语气对秀莲道。
“那我得问问我爹,我娘,没有他们同意,我哪都不能去。”秀莲道。
“二春妹子,你要是想到我们店里卖货,最好现在就跟我过去,先熟悉一下店里的情况。”孙岳山道。
“那可不成,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二春拧着眉头,不悦地道。
“明天过去也可以,我们那个店离这里也就四五里地,在那边的高岗上,一共四间房子,店门前支着竹棚子,你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你能看到。”孙岳山道,“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就不去找别人了。”
秀莲道:“我明天跟二春过去看看,再决定好吗?”
“没问题,我们那里虽然不给薪水,但伙食还是不错的,吃的是白面馒头,菜里有肉。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孙岳山道。
这地方臭气熏天,孙岳山可不想久留,办完事情,逃一般地回去了。第二天一大早二春、秀莲在一个年轻男子的陪同下来到店里,这个年轻人身形魁梧、五官端正,是秀莲的哥哥,名jiàochūn生。几个人在店里打量一番,见各种货物不多,店铺也很小,位置也偏僻,周围没有人家,也不靠近道路,不知道有什么人会来这里买东西,他们略显失望。
“三位吃饭了吗?”金明笑着问。
秀莲和二春摇摇头,“我们都不吃早饭。”
“既然来了就别客气了,进屋一起吃吧。”金明道。
“这怎么好意思,还没干活呢,过来就吃饭。”二春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兄弟,你也过来一起吃吧,人多吃饭热闹。”金明说着就拉着春生走到后面的板房。板房里刘涵坐在桌前看一本穿越明朝的,看得正上瘾。孙岳山一个人忙活着,从厨房端过来小米稀粥、茶蛋、牛奶和馒头、咸菜。
“刘老板,吃饭了。”孙岳山招呼道。
刘涵抬起头,看见屋里多了三个人,打量一眼,道:“你们就是小山请来的店员吧,别客气,一起吃吧。”
二春、秀莲、春生看着饭桌上的馒头和鸡蛋口水都流出来了,秀莲家里没搬到龙须沟的时候一天三顿白米饭、馒头,可是二春和春生却大小就住在这里,从没吃过细粮,至于鸡蛋,除非病了,才有鸡蛋吃,在他们眼里鸡蛋、馒头都是了不得的食物,这世上只有财主家才吃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