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记忆有些模糊,而且凭空画出来与实际有些差距,但是,我才画了一半这张脸便被陈姨认了出来,捂着嘴哭伤心不已,再次哭了个泪水滂沱。
看她如此,我虽然有些心酸,但是,同时心里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来。
甚至都不用我问,单单只是看陈叔和陈姨两人的表情我就可以确定 ,这张脸,必定是兰兰姑父无疑了!
不过,在明白了这便是兰兰姑父之后,我却是又有些疑惑起来,为什么之前兰兰姑父一心想着救陈姨,但是在昨天晚上却又是那般情形呢?
难道,上陈姨身的是另有他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昨晚盘旋在陈姨身周的阴魂,一共有三个?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倒抽了口冷气,心中惊骇莫名,想着什么时候开始阴魂这么多了?
不过,这事我不能表露出来,因为一旦被陈叔他们知道的话只会凭增烦恼却起不了半点实际作用。
想到这里,我生生咬了咬牙,故作淡定的对陈叔说:“没事,我来想想办法,一定会好起来的。”
虽然说得板上钉钉,但是,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给兰兰姑父招魂已然试了一次,完全没有任何效用,再用同种办法很显然不行,要想解开这结,怕是只有另辟蹊径了。
兰兰本想还在我店里多留一会,但是,因为陈姨的原因,她只好和陈叔一道扶着陈姨回了屋里,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并没太多功夫理会她,想着自己得到那玉雕之后还未细细察看呢,于是等他们都走之后才拿了出来,放在掌心细细端详起来。
但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我再次看向这玉雕的时候顿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原先还玉体还是鲜艳欲滴的淡绿的玉雕在我身上呆了这么一会之后竟然变成了粉红,好似一块看上去做工精致到了极点的棉花糖一般。
怎么会这样?
我倍感惊奇,不知道这问题出在哪里,细细思索了好长一断时间之后才反应过来,心想着难道是因为这玉吸收了我鲜血的缘故?
一想到这里,于是我更为细致的看了过去,还别说,越看越觉得如此。
只见此时的玉雕内部竟然出现了千丝万缕的血丝,看上去如同人体经络一般,尤为神奇。
一看如此,我不由得一面心中感叹爷爷出手真是大方得出奇,一面又是心中狂喜,想着这只怕是捡了块宝了。
可是,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免又怀疑起来,那何老板必定是见多识广的人,照这玉雕眼前情况看来,这哪里是只值五千块的货啊,这分明是给五万都不卖的宝啊。
难道,这玉雕在何老板那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没发现这其中的奥秘?
可惜的是,我对玉雕并不懂啊,要真跑去问他的话,那岂不是告诉他我这也捡了他的漏?
我不傻,所以,很快便断绝了这个念头,反而极为小心的找来一窜红绳,从那尾端的小孔中间穿了过去,和那七幽藏生的玉佩一起挂在了脖子上面。
摆弄完这的时候,天色已然差不多了,我想着那何老板的事应该也差不多要办了,于是转身出去随便吃了点,天色刚一擦黑回到家时,发现何老板正站在门口等我。
此时的他已然恢复了之前那商人模样,正和陈叔在那胡吹乱侃,说得眉飞色舞,我反倒是有些好奇他正说些什么,于是趁他没注意悄然靠近了些,这才听见他在陈叔面前说成了和我相交多年的老友,一道外出探险过了好多次的老战友了。
我听后哑然一笑,看着早已发现我在旁边的陈叔,却见他一脸尴尬的看着这何老板悄悄指了指我。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故意轻咳了一声,提示着我的存在,本以为这何老板铁定会尴尬一下的,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伸手一勾,一把勾住了我的脖子,满口外乡音的说道:“这不,说曹操曹操到,我就说小马大师道术高强,未卜先知吧。”
我实在懒得应付他这满嘴里跑火车的德行,于是低咳了一声,打开家门将这何老板领了进去,等他刚一落坐就关了门,低声问他:“准备好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何老板才轻叹口气,满脸的苦楚,连原先挺直的腰板都萎缩起来,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哀怨的道:“也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竟然惹上了这东西。”
我看他这彷佛换了张脸的德行,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心想着你只要改了你这满嘴跑火车的毛病,指不定就没什么事了。
于是我一面听他垂头丧气,一面准备起了招魂用的东西。
不过,想到那阴魂之前凶巴巴的提醒,我倒是长了些心眼,悄然事先准备了一张禁魂咒图纹,心想着只要那东西敢翻浪,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于是让何老板脱了上衣,说实话,再次看到这阴森森的人脸,我依然是没由来的一阵心惊肉跳,实在难以想象何老板身上长了这么个怪玩意之后,他竟然还能看似无事一般的与人谈笑风声,这该得有多强大的内心才成啊。
这一记招魂仪式非常简单,说白了就是根本人脸找那不知在哪的阴魂。
想到这里,我于是将指尖轻放在白骨笔尾端,念叨起来:“法魂有令,血脉寻根,三生石前,灵引描魂!”
才一念哪完毕,我便感觉指尖微痛,与此同时白骨笔笔身发出一阵微微颤抖,好似活过来一般悠悠移到画纸之上,迅速的移动起来。
不消片刻功夫,一张与何老板胸口人脸几乎一样的人脸显现出来,不过,此时的人脸有些模糊,看得并不清晰,我知道,这是因为并未激活最后一道工序的缘故,于是等到白骨笔悠悠倒下的时候顺手一操,将白骨笔拿在手中,正准备着发令激发这张图画,招唤这人脸阴魂的时候,突然之间“噗”的一声刮起一阵疾风。
这风来得甚疾,令人猝不及防,好似有道火箭自我身旁掠过一般,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见那张画有人脸的纸悠悠飘了起来,好似有个无形的人将他托举往上似的。
一看此情形我顿时心中一紧,不用说,肯定有问题,而且,这不是超出了我预料的问题。
只是,我才刚一明白,正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这纸竟然“哗”的一声,刹时间支离破碎,化为漫天纸屑迎面落下。
我还没有所动作便已然全身一颤,刹时间冷汗涌出,脊梁骨悠悠的爬上了一道凉意。
“你找我?”与此同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就在我背后,让我更是心中一阵恶寒。
我强咬牙关,猛的一个回头,悄然将那纹有禁魂咒图纹的纸拿在手里,这才看清,刚才说话的竟然是何老板。
只见他面色青紫,好似血压暴了脑门的枉死鬼一般,一双眼睛如同毒蛇一般阴冷的盯着我,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误。
那就是那张人脸长在何老板身上,很显然,那阴魂也同样在他身上,我这招魂不全是多余么?
不过,既然这阴魂主动现身,我反倒是省了不少的事,于是咬了咬牙,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问他:“你为什么要缠上他?”
“这个,不用你管”,何老板冷冷一笑,恶狠狠的回我。
虽然我确实害怕,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哪会被他区区警告言语就吓退的,于是嘿嘿一声冷笑,一来是为了壮胆,二来也是为了增点气势,然后扬了扬手中白骨笔来道:“你扰乱阴阳,这事被我遇上了,我就得管。”
我本以为,这阴魂对于我手中的白骨笔或多或少都有些忌惮的,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此时被那阴魂上身的何老板只是冷冷笑了笑,显得极为轻蔑的看了我手中白骨笔一眼,随后直勾勾的盯着我说:“自身难保的东西,也敢口出狂言?”
正所谓佛都有火,一听这话我登时怒了,不过,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我还是没有动手,只是扬了扬手,好似下了最后通牒的说:“我命令你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不知道这东西看出我心里发虚了没有,但是,说这话时我确实有些外厉内茬的味道。
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这阴魂到底什么来头,居然会在我这白骨笔前完全肆无忌惮,我也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说我是自身难保,心里甚至在想,它是不是知道了昨天我给兰兰小姨驱魂时那阴魂逃走之前给我留下的那句话。
但是,不管怎样,我感觉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不知所谓”,也就在这个时候,阴魂上身的何老板完全无视了我的话,竟然扬起手来,看那架式,眼看就要动手了。
而早有准备的我二话不说,迅速扔出那张禁魂咒图纹,同时大喊了一声“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