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是木村悠名义上的大舅舅名叫——西条大空。
那是一个表情相当严肃,又从不掩饰自己情绪的中年男人。一举一动都展示着自己的压迫力。
木村悠去过西条家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去都有听说西条大空是西条家优秀最优秀的继承人。至于理由,西条大空的行为举止和木村悠的外公很像。
西条家本身算是京都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这样子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在木村悠外公的手下迅速崛起,在整个京都圈都是有头有脸的存在。
西条大空有着如同猩猩一般魁梧的身材,那整齐的西装之下,是隆起的爆发性肌肉。
见到门被打开,西条大空仿佛警敏的猎犬一般,用鼻子嗅了嗅。
他又看了看放在鞋柜处的小鞋子,便是知道了结果。
“你果然把那个贱种接过来了。”
西条大空目光紧盯着木村悠。那锐利毫不避讳的直视目光,很容易让人胆怯的低下头,不与之直视。
但很显然,木村悠并不是这样的人。
“放尊重一点。”木村悠开口说道,语气冷漠了许多。
今天他两次支开美纪,就是不希望美纪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和恶毒的咒骂。
当然,即使现在美纪不在,也并不代表西条大空可以随便说。因为木村悠并不认西条大空的观点。
你说木村悠的老爹是贱,木村悠举双手双脚同意,甚至跟着一起骂。婚内出轨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你骂美纪这样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贱种就是贱种。没有什么好掩饰的,木村悠你收留了贱种,那你就没有资格在这个房子住下去了。”
本来对于木村悠,他就没有任何的好感。要不是弟弟反对,外加自家老爹的态度暧昧,他早就让木村悠和那个混蛋玩意一起住到寺庙里去了。
结果倒是好,让木村悠居住在这个房子里,不仅没有让木村悠感激涕零,还让木村悠得寸进尺。
果然和那个男人一样就是劣等。要不是这个木村悠有着自家妹妹,有着西条家的血脉,他也一口一个贱种这样骂!
“不要想着法律。我并不是赶你出去,只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打算把这个房子卖掉而已。”西条大空的意思很明确。
以木村悠的年纪确实可以住在家里,也有这个义务。他不能将木村悠从这个房子里赶出去。
但他可以把这个房子挂牌售卖,那即使木村悠不愿意,也不得不离开。
在霓虹,调职是相当常见的。因为调职而卖房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有些人很多年不买房,一直在租房住,租房的钱都够买一套房子了,却就是不买。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经常被调职。买了稳定的居所也没有用。
“不过你放心。西条家应该做到的义务还是会做到的。这是你的新的住处。”西条大空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合同,递给了木村悠。
卖房之后,他还需要给木村悠提供新的住处。
虽然很不爽,但也没有办法。如果不提供的话,木村悠一告就是一个准。
提供新住处归新住处,可这并不代表西条大空给的新住处在东京。
他给木村悠在北海道租了一个狭小老旧没有暖气的房子。这样子破旧漏风的房子,到了冬天可有木村悠好受的。
“你给的新住处?”木村悠接过了西条大空递过来的合同。轻抚着合同光滑的表面。那种温柔的模样,如同在轻抚着少女的肌肤。
但下一秒。木村悠握着纸张顶部的手便是松开。
纸张哗啦啦的散落在了地上,一地的狼藉。
木村悠冷淡的声音响起。
“我不感兴趣。”
…………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但也在木村悠的意料之中。
卖房的中介告诉他,有着三天的缓冲期。但木村悠是一个效率很高的人,不需要三天,他今天就搬走!更何况他本身也有搬家的想法。
在那西条大空离开之后的上午剩下的三个小时中。
木村悠选好了新的租房地址,并且联系好了搬家公司,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推进。
“木村先生要搬的东西就只要这些吗?”搬家公司的工人对着木村悠问道。
这一位木村先生的家里有很多东西。但要求打包的却是不多。由于留下的东西太多,很多东西也相当的昂贵和实用。一时间让工人觉得要来确认一下比较好。
“这些东西就足够了。”木村悠开口回答道。
他只打包属于他的东西。比如他自己花钱购置的东西和朋友赠送给他的东西。当然,美纪的东西也都打包了。
至于房子里其他的东西为什么不要,那是因为新家不够大。当然了,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些东西也不属于他。那是他的老爹和母亲留下的东西。这些东西不属于他,他不会带走。
“好的木村先生,那东西都打包完了。我们就先出发了。”搬家公司的工人表示明白。紧接着鞠了一躬之后,便是上车出发。
提供搬家的车辆转眼间就开走了。
“美纪,我们也走吧。”木村悠对着身旁的美纪说道。
搬家公司把东西送过去之后,也要有人接收才行。
提供搬家的车辆不能载客,所以他和美纪要自己过去。
木村悠的话音落下,美纪却没有任何的回复。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安静的站在木村悠的身边,目光看向了眼前的房子,目光的深处是看向了那个院子。
那是除掉杂草,昨天种下薰衣草的地方。
在搬家之前,木村悠有问过美纪要不要把薰衣草的种子挖出来,到了新的地方重新种下。美纪拒绝了。
“悠,怎么了?”
良久之后,美纪收回了目光。
“没..走吧。”
木村悠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美纪说道。
“嗯。”美纪应了一声。跟在了木村悠的身边。
木村悠和美纪并排走着。
“美纪。”
“嗯?”
“明年花开的时候,我们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