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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神10

仵作惊华!

二郎神

“世子,‘小苑春望宫池柳色’乃是七年前进士科科考试题,和‘小苑春望,满池春色宫墙柳’几乎同意,这纵然是巧合,可刘希为何偏偏来此听了这折戏?”

戚浔语速疾快,“刘希来听《金锁记》便罢了,可他还听了《南燕归》,还要了《南燕归》的戏文,我们此前不懂他为何忽然对戏文起了兴致,这便是缘故所在,想考状元的士子,只会对与科考有关之事感兴趣。”

傅玦看着戏本上戚浔指出来的唱词,面色沉肃的厉害,“《南燕归》乃是数年前所作,这句唱词放在这戏文故事里,也不算出奇,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前知道了当年的试题,而后借由这句唱词漏了题?”

戚浔有些忐忑,并不敢将话说死,“当年到底如何卑职不知,可卑职想,刘希和曾文和听戏的缘故皆是与试题有关,刘希除了这几出戏之外,还听过常清所作《金枝记》,卑职觉得,这个案子关键之处,亦在那《金枝记》之中。”

四年前和七年前的科考已过,已难追溯,而当年的科考也不可能和如今的命案有关,除非,去岁的春闱之前,也有人闹出过相似的祸端。

傅玦立刻道:“《金枝记》在登仙楼演,戏本可在书院?”

戚浔应是,傅玦便道:“那我们现在回书院。”

林巍推着傅玦朝外走,傅玦又吩咐楚骞,“去妙音楼叫宋少卿回书院,此事比我们想的复杂。”

楚骞领命而去,傅玦对戚浔道:“前面两出戏分别是四年前和七年前的科考试题,若《金枝记》也有古怪,那便只能是与去岁春闱有关。”

《金枝记》是在去岁年初开演,正好便是刘希改性子之时,然而戚浔想到刘希未曾高中之事,疑惑道:“倘若前两出戏存着漏题之嫌,可如果《金枝记》漏题了,刘希和曾文和怎会未曾高中呢?”

傅玦眉眼寒肃,也未想通此处,“回书院看看他们春闱前所备之题便可知。”

春闱前的考生多有猜题习惯,按着每一届主考之人与出题之人的不同,猜考题是何主旨,而后加以准备,若刚好猜对了几分,考试时自然容易胜过旁人,而刘希和曾文和皆是白鹿书院学子,哪怕他们不猜,齐山长和几位夫子也会为他们准备。

戚浔想通此处,心底豁然开朗,“世子英明!先去找齐山长他们问个明白,也不必在戏文里空寻了。”

戚浔看了两日戏文,哪里曾想到看似无奇的两句唱词藏着科考试题,可如果先知道了试题方向再去看戏文,则要敏锐的多。

他们出戏楼,抬眸便见外头灯火阑珊,街市楼舍煌煌如琼宇,金翠耀目,御街上游人如织,罗绮飘香,更远些地方还有人放天灯,天灯徐徐升上高空,如星河倾洒,苍穹之上,月似玉盘,清辉流泻。

傅玦上马车,戚浔也翻身上马,身边人都往西市最热闹之地去,他们却逆流而出,离鼎沸人声越来越远,待走出拥挤之地,便一路疾驰往书院赶。

书院留守的衙差本打算歇下,却忽然听闻他们去而复返,连忙出来迎接,戚浔入门先往停尸堂去拿戏本子,又跟着傅玦去见齐山长。

因可能牵涉科场舞弊,傅玦神色很是凝重,见到齐山长亦开门见山问去岁春闱所押之题,齐宗义不解为何有此问,还是答道:“的确押了几题,其中诗道算是押中了三分。”

戚浔便道:“既然押中了三分,为何刘希和曾文和未曾考中呢?”

齐宗义叹了口气,“文和未曾考中,我们倒也不十分意外,唯一觉得可惜的是刘希,我们本都觉得他希望极大,可谁知也未曾考上,许是未能临场发挥吧。”

戚浔去看傅玦,傅玦沉吟片刻道:“他去岁考前写的诗赋骈文文稿可还在?”

齐宗义摇头,“这个我不知,考前我们便不如何管着他们了,他们也都是自己默书作文,若有疑问,来问我们便是,若无,我们也不会干扰。”

他想了一会儿,“想知道的话,可以现在去搜他的屋子,或许能找到他去岁春闱之前写的文章。”

既然回了书院,自然要去搜的,此前搜刘希的屋子,只顾着找和凶手有关的线索,却并未翻查他的书册文章,此番众人再到他房中,便将书案与柜中所有文稿帖子都拿了出来,不看不知,待所有文稿摆满整个书案之时,才知刘希下了多少苦功。

齐山长最了解学子们所作之文,他上前粗粗翻看一番,而后摇头,“这些是去岁春闱之后写的,都是平日里的课业,刘希是十分用功的,当真可惜了。”

傅玦道:“那春闱之前写的呢?或者,有没有看过他写什么?”

齐宗义略一思忖,“去岁春闱之前,他是回府温书的,不过,和他走的近的几个学生或许知道他那段时间重点准备了什么。”

傅玦立刻让随从去召人,没多时,洛谌、于玢、周彦波和何有为被叫了过来。

齐宗义看着洛谌道:“你是堂长,应当知道去岁春闱之前刘希在准备什么考题吧?”

书院里的堂长,有辅助夫子,监督学子们完成课业之责,洛谌想了片刻,“他在书院里准备的,也正是您让温习的那些课业,当时我们也不敢打扰他,并未多问,再加上那时候我在带几个新来的学子拓帖,并未过多关注他们科考的几个。”

言毕他又问:“怎么了?春闱已经是去年的事了,难道和刘希的死有关?”

傅玦自然不可能解释,他又问:“那曾文和呢?你们可知他考前准备了什么?”

洛谌有些茫然,去看于玢,于玢道:“他考前写的文章不少,除了夫子们给的,似乎还准备了自己押的,不过也没什么古怪的。”

傅玦便不再问,转而往曾文和的住处去,曾文和的寝舍十分简朴,唯独书稿摆了许多,齐宗义帮忙看文稿时间,最终找到了一摞已陈旧泛黄的文册,“这些应当是去岁年初他写的,里头有我们给的题目,不过他写的最多的,并非我们给的。”

他将文稿递给傅玦,“他写了许多‘主圣臣贤’之文。”

傅玦拿在手中有厚厚一叠,足见他以此为题的骈文诗赋练了极多,然而这并不是最终的试题,虽说押题本就是看运气,可他为何不信夫子们而信自己?

案子虽像科场舞弊,可傅玦查到此处,却又觉得不是那般简单,这时,外头随从禀报,宋怀瑾来了。

宋怀瑾本在妙音楼听戏,还未听出个名堂,楚骞便找了过去,他急匆匆赶回来,进门便问道:“怎么了世子,找到线索了?”

“让戚浔讲给你听。”

傅玦吩咐,戚浔便将试题之事道来,宋怀瑾听得面色大变,“所以是漏题了?”

戚浔摇头,“也并非如此,因刘希和曾文和并未考中,可知他们并不是提前知道试题,而曾文和备考写的文章,还与去岁的试题相去甚远,刘希备考的文稿没找到,有可能在他家里才能找见。”

傅玦吩咐:“明日一早,你去刘家将他去岁春闱前写过的文稿全带过来,若我所料不错,他考前写的题目,多半不会是夫子们给的那些。”

戚浔问:“世子怀疑他们都备错了题?”

傅玦点头应是,又道:“这不像是科场舞弊,倒像是两个人因为什么,将重心放错了……”他目光落在了戚浔拿着的《金枝记》戏本上,“或许是受了什么误导。”

戚浔也看向自己手中的戏本,“属下会一字一句的看戏本的。”

傅玦应好,又看了眼外头天色,他们听戏之时本已天黑,这会儿天色更晚,他便道:“时辰已万,今夜到此为止,明日再查,先回家吧。”

宋怀瑾和戚浔皆应是,一行人复又朝外走,宋怀瑾家住城东,与安宁坊的方向相反,傅玦的临江侯府却能与戚浔同行,在一处岔道口,宋怀瑾与他们分开,戚浔和傅玦则往西北方向去。

没多时戚浔驻马,“世子,今夜不必送属下了,属下从此处归家近,属下这便告退了。”

傅玦掀开帘络,“慢着。”

他目光一扬,落在戚浔身后不远处的街市上,时辰虽晚,街巷间的热闹却还未完,傅玦令林巍催马车靠过去,而后停在了一处卖糖糕的铺子前,又吩咐林巍去买糕点。

戚浔心道傅玦竟好甜,可待林巍提着两纸包的糖糕出来,傅玦却指了指戚浔,“给她。”

戚浔面露惊讶,“世子——”

傅玦从车窗缓声道:“今日是上元节。”

四周皆是花灯璀璨的热闹,糕点铺子就在近前,香甜的气味随着夜里的寒风送到戚浔跟前,令她心底暖烘烘的,她抿了抿唇,不知该不该接。

林巍却不由分说朝她抛来,傅玦又道:“看戏文累眼睛,这是予你的犒赏。”

言毕也不多说,车帘一放便吩咐林巍归府,戚浔适才手忙脚乱接住了包糖糕的纸包,温热令她冰冷的掌心有了些暖意,香甜的味道更急切的在她鼻尖萦绕,她看着傅玦的马车走远,心底涌起一闪而过的动容。

她当然知道今日是上元节,可自从程佑安死后,除却过年和清明,节日便与她无干了,她没想到傅玦对她这个下属竟如此妥帖,这对傅玦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可对孤单一人的她而言却有些难得。她将纸包揣好,催马往家驰去。

傅玦给戚浔买了糖糕,自己回到临江侯府时,府内却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是门房等他归来时打着的一盏惨白灯笼。

傅玦行在回廊上,问:“夫人在何处?”

门房低声道:“夫人已经歇下了。”

傅玦沉默片刻,“罢了,去书房。”

林巍和楚骞对视一眼,推着傅玦往书房去,待那门房退下,林巍才低声道:“夫人与您越发生分了,这当如何是好?”

傅玦面上没什么表情,“本也只是嫡母,不妨事。”

林巍和楚骞皆是父母双全的,见状神色一暗,有些心疼自家主子。

……

戚浔归家后梳洗歇下,打开戏文来看,她平日闲暇时颇有养生之道,晚膳后绝不会再进食,可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十分喜欢食甜。

这会子她本该专心看戏本,可奈何那纸包内香甜的气味不住的往她鼻子里钻,她想忽视都难,戚浔被搅的有些心烦,强撑着看了十来页,终是没忍住。

她一边去拿那纸包一边独自嘀咕,“我平日里绝不破戒,今日偶尔破一回,也不算什么。”她拈起一块桂花莲子糕,“一块,我就吃一块。”

这糖糕做的精致,里头桂花莲子亦放足,比她平日里吃过的更香甜味美,她满足咀嚼之时,不由也念了一分傅玦的好,心道傅玦虽行军长大,却并不粗莽,待属下们亦周全,也难怪他在北边大胜。

说吃一块,便只一块,戚浔解了馋,复又去看戏文,逐字逐句的看的确十分累眼睛,她一直看到子时前后,就在她觉得眼酸难忍之时,几个熟悉的字眼映入眼帘。

戚浔呼吸一轻,忙将戏本捧到眼前细读,很快,她眼底溢出惊喜之色。

……

第二日一早,戚浔晨起仍然第一时间往书院来,让她意外的却是周蔚竟比她先到,一看到她,周蔚便迎上来问:“昨天晚上怎么回事?怎么少卿大人半路走了?”

他们本同去看戏的,谁知还未看完,宋怀瑾便被叫走,他们看完了戏也未发现异样,便各自归了家。

戚浔道:“找到了这案子关窍了!”

周蔚一脸的期待,“什么关窍?”

“戏文。”戚浔便进停尸堂边说,“两出戏文里包含了前两届进士科考题,而昨夜我们回书院发现,曾文和考前并未准备夫子们给的题,而是备了一个不相关的题目,昨夜我回家细读《金枝记》,正好也发现了曾文和备考的题目。”

周蔚一时没转过弯来,“何意?前两届的进士科考题,是真的考过的,然后曾文和备题备错了,可《金枝记》里面有他备过的题?”

戚浔点头,“不仅曾文和,刘希或许也准备错了,而他考前忽然开始看戏,我猜,他是受了什么误导,以为考题会藏在戏文之中,而后他去看戏找到了考题,再加以准备,以为自己十拿九稳,可他没想到他以为的考题是错的。”

戚浔语声一沉,“他学问本就不错,而夫子们给的考题,其实算押中了一部分,他如果照着夫子们给的方向准备,或许是能高中的。”

周蔚此时才想清楚,随后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人为的诱导他了?天!春闱三年一次,刘希又想在二十岁之前高中,是谁这样下作!这法子,简直是杀人不见血!”

可很快他又想起一事,“可不对啊,刘希好歹也是官家子弟,他怎么可能会被随随便便诱导呢?”

戚浔摇头,“不知,且也还未确定刘希是否备错了题目,等少卿大人回来。”

此时时辰尚早,戚浔将戏文放下,又去看几具尸体,刘希已死亡数日,虽然天气严寒未令尸体腐烂,可时间久了,仍会令尸体生出变化,戚浔仔细琢磨刘希几人死亡的时间和死法,想在洞悉内情之后,准确捕捉凶手动机。

“如果刘希和曾文和当真被误导才落第,那误导他们的人,便是常清了,《金枝记》乃是常清所作,若是如此,便也解释了刘希在春闱之后对常清态度那般恶劣,除了他看不起常清之外,一定有常清令他落榜的原因在。”

她说完,周蔚也随着她的念头想下去,“可是常清也死了啊。”

这正是戚浔不解之地,《金枝记》是常清所写,常清便是影响刘希的罪魁祸首,如果刘希生怒,以此威胁常清,常清动了杀机,那凶手便是常清,倘若他当真自杀身亡便罢了,可他偏偏不是。

戚浔又被困在了此节,而两盏茶的功夫之后,傅玦和宋怀瑾一道到了书院,宋怀瑾清晨去往刘家,从刘家带来两个包袱,包袱里全都是刘希写过的文章。

他将包袱带到停尸堂旁的厢房,在桌案上铺展开来,“这些全都是刘希在春闱之前写的,那两个月,他除了听戏便是写文章,也未做别的,当时发现他出门听戏,刘大人也并未多说,因看他写文章还是十分用心的,直到后来落榜,刘大人才觉他那段时日看戏是有了戏伶相好。”

他从文稿之中扒拉出一摞,“这一个包袱里装的,全都是和曾文和一模一样的‘主圣臣贤’文章,除了骈文还有诗赋,看得出刘希对这个题目十分看重,其他的题目也有,可包括夫子们给的题目在内,皆数量相差无几,他并未侧重夫子们所押之题。”

见到这些文章,戚浔心底的推断便更站得住脚,她忙将戏文之中找到的给傅玦和宋怀瑾看,“《金枝记》之中的书生高中了状元,他高中的篇幅并不长,可其中点名了他高中的题目便是‘仁君贤臣’这道题目!虽不至于一模一样,意思却是相近!”

傅玦和宋怀瑾皆沉默了片刻,宋怀瑾寒声道:“好端端的,他中邪了不成,就算发现了以前的试题在戏文之中出现过相似的,却不代表去岁的春闱试题也在戏曲之中啊,他是走火入魔了不成?”

傅玦摇头:“不是走火入魔,是有人专门误导了他。”

这时,戚浔提出了周蔚适才说过的疑问,“可谁能误导刘希?他本就学问极好了,不是谁说一个题目他便信的,而他还去听了《南燕归》和《雨霖铃》,倒好像是在确定什么,他本不常听戏,是谁告诉他这两出戏藏着考题?是常清?还是凶手?”

傅玦眼底闪过一瞬微芒,“他学问极好,却还未高中,既是如此,便只有已经高中,并且取得头名状元的人才能令他信服!”

傅玦此言一出,戚浔脑海之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是方大人?方乾大人!”

宋怀瑾也想起此人,“对啊,方乾,他是七年前的状元,如今又是吏部侍郎,去岁春闱他虽非主考,却也是监理之一,难道是他……我记得他们说过,方乾在京中为官之后,会回来拜见齐宗义,而方乾本是戏迷,他还带着几个学子去听过戏!”

此言既出,宋怀瑾便又有想不通之处了,“可方乾与他们算不上同辈,他好端端的,去误导几个年轻学子做什么?十年寒窗苦读,三年一大考,若刘希这般被家里和学院给予厚望,他自己又有些执念之人,一旦落第必定心如刀割,若是绷不住,这辈子毁了都有可能。”

傅玦狭眸,“去请方大人来。”

方乾贵为吏部侍郎,官居三品,论起品阶,还在宋怀瑾之上,他一听有些犹豫,“如何个请法?他如今身份不比寻常。”

傅玦道:“请他协助查案的请法,来了再议,若许扣押他,自有我禀明圣上!”

话已至此,宋怀瑾再无担忧,立刻带着谢南柯几个前去请人。

戚浔接着揣摩道:“故意误导刘希的人,必定是与他有仇怨,方乾为吏部侍郎,难道,是因为刘员外郎的关系?可就算二人有些龃龉,方乾乃是刘员外郎的顶头上司,又比他年轻有为,他如何犯得着用这般阴损的法子害刘希?”

周蔚亦道:“刘希即便高中状元,资历上也矮了方乾许多,待他一步步高升上去,还是很难压过方大人的。”

傅玦摩挲着指节上的疤痕,“不一定是方乾,方乾身居高位,得陛下看重,他如此设局陷害刘希,不合他的身份处境,再者,周彦波说过,他们几个陪着方乾去看戏之时,刘希并未前去,方乾又怎会刻意见刘希告诉他戏文藏题之事?何况,若是他开口告知刘希,刘希反而不会信。”

刘元对方乾多有憎恶,而从刘希不愿陪方乾应酬看戏便可看出,他对方乾是颇为排斥的,若方乾告知他,他反而会多有防备。

戚浔反应极快,“难道说是有人借方乾之名?而此人恰好本来便得刘希信任?”

傅玦颔首,戚浔这时在脑海之中搜寻一众学子们的名字,却难以确定,她又道:“可刘希不是傻子,且戏文还是常清写的,若凶手是始作俑者,他又如何让刘希心甘情愿的去看常清的戏文还信了?”

傅玦道:“当日陪方乾应酬的时候,常清亦去过,或许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等方乾来了,便知道了。”

戚浔也觉正是此理,“若是如此,那便不算是科场舞弊了,是有人故意害刘希。”

戚浔松了口气,她并不希望此番当真是科场贪墨,若是那般,蕲州戚氏的旧案或许也会被牵出,到时候,戚氏族人又会被放在众人眼前审视。

方乾不可能很快被请来,戚浔只觉内情慢慢浮出水面,可凶手留在案发现场的线索仍然扑朔迷离,她本能的去看尸体和仅有的证物。

尸体上的踪迹有限,待她看到几样凶器之时,眼神却忽然一变,此前她只着重看毛笔刺入刘希心脉的一端,可这时,她发觉这支笔的笔锋有些古怪。

一道电光在她脑海之中一闪而过,戚浔不可置信的拧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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