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炉里的炭火都燃尽了,太阳总会偏西,她不出宫会有人怀疑找她,皇后不可能把她持续困在这里。
果然,在唐十九嘴唇皮都快裂开,整个人差不多要脱水的时候,门开了。
两道身影,前面一道明晃晃的扎眼。
唐十九已经有些虚脱,看着那扎眼的明晃晃,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毒辣的太阳。
这明晃晃的太阳后头,跟着一丛绿油油的草。
背着光,唐十九也看得清,皇后和汴沉鱼。
她站起身,浑身湿透,衣服沾染在身上,可谓狼狈。
皇后见到她,慌道:“谁在那?”
“十九,给皇后请安。”
皇后故作诧异:“唐十九,你怎么还没走啊。本宫有些事和沉鱼商量,叫人来告诉你,改日再来,你没听到嘛?”
装,接着装。
想来,她等着看唐十九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吃瘪的样子。
唐十九却没有合她心意。
笑道:“没听到啊,哦,可能是打了个吨儿,皇后这屋内暖和舒服,发一身汗,通体舒畅,就忍不住睡着了。”
皇后在唐十九那听到看到自己预期的模样,眉心微蹙,却很快收干净,以为唐十九,不过是在逞强罢了。
看她一身湿濡狼狈,也晓得她方才受了多少老罪。
想到这,皇后通体舒畅:“好了,睡也睡过了,这天色可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是,那十九告退。”
唐十九从始至终,落落大方,没有半分怨怼不满之色,反倒神态舒和,步履轻松,从未央宫大殿出去。
一到外头,那傍晚的暑气,简直成了秋日里和煦的凉风,吹的她昏沉沉的脑袋,清爽了几分。
其实,皇后还是太心急,严重的脱水,已经让唐十九整个人都陷入了半昏沉状态。
如果不是强撑着,她刚才,可能都要在皇后跟前栽倒过去。
她是不会倒下的,在敌人面前,咬着牙流着血,她也要站的笔挺,以高傲的姿态,宣誓她永不回被打倒的顽强精神。
看着她轻松离去的背影,皇后脸色阴沉:“唐十九,这只是点小小教训,沉鱼……”
“是,母后。”
“母后说过,她居然敢伤害你和你的孩子,母后不会放过她的,皇上既是把你和她交到母后手里,母后有的是招对付她。”
汴沉鱼微微一福身,那般秀美的面孔上,露出的却是和美貌完全不符的,阴毒之色:“谢谢母后。”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改日,请你母亲进宫坐坐,她几日不来,本宫倒是有些想她了。”
“臣妾出去,一定转达,母亲说了,上次母后送的灵芝,吃了些,最近身子大好,要进宫和您表达谢意呢。”
皇后无比慈爱的握住了汴沉鱼的手,那笑容深处,不无得意,汴沉鱼,她素来反对璘儿娶的,只因为她的父亲,是瑞王的人。
然而,她断没想到,汴丞相这人,竟如此容易收买,只是提点了汴夫人几句,汴夫人回去吹了些枕头风,汴丞相和瑞王之间就出现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