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草原盟友部落所提供的情报,皇太鸡在崇祯二十一年春季再次发动了对草原地区的扫荡。
在腹地开荒之后,即使从关内劫走了数十万青壮,皇太鸡依然缺乏大量的劳动力,便再次打起了草原的主意。
也一改之前的拉拢安抚之策,改为迁移与劫掠。
凡是愿意迁移到东北的部落,可保留其所有人员。
否则,便会遭到洗劫,之后牧珉会被打撒到已经臣服并迁移到东北的各部落去。
上次出兵只是打击并吞并了喀尔喀东部部落,此番的目标则是喀尔喀西部与南部。
最西打到了阿尔泰山,南抵甘肃一带的关外,进兵范围几乎将整个檬古都囊括了。
听到东虏出兵草原的消息之后,但凡能跑的部落。
要么跑到阿尔泰山以西去,要么就纷纷入关避难。
省得真被押送到辽东去放牧,那就等于被关进了笼子一般难受。
某新皇对此能做甚子呢?
实际上除了在关内保护一些牧珉之外,其他爱莫能助。
没钱?
啥事都办不了!
在攒钱的阶段,那就只能戒急用忍,全当没瞧见而已。
出兵草原,那边可是比出兵辽东的成本还高,某新皇现阶段是消费不起了。
在入秋之后,某新皇又收到了徽王朱翊铖发来的告急信,说自己的封地遭到了东虏兵的突袭。
朱翊铖移藩之地在哈巴罗与滨海,这是距离辫子地盘最近的地方,没想到近期也遭到了袭击。
尽管信上说来犯的辫子骑兵数量也就百十来人,但还是把上千拥有小佛郎机的徽国兵马给打得落花流水。
从遭袭的地点来分析,既然辫子不是在冬季出兵,那就肯定不会渡过黑水,只能走阿速江(乌苏里江)这条路。
夏季的阿速江的江面也不窄,要想将战马运过去,可是得先造出一些不小的船只才行。
由于手头掌握的情报很不完善,只能管中窥豹。
使得某新皇无法确定真是皇太鸡的试探,还是发动大规模进攻前的铺垫。
皇太鸡若是真有意发动对大明北地藩国的进攻的话,那问题就很严重了。
北地有七个藩国,其中晋国与代国在库页岛,辫子暂时威胁不到。
崇国在堪察加半岛,辫子骑兵得累吐血才能过去,说不定就喂北极熊了。
无非是徽王朱翊铖、福王朱常洵、潞王朱常淓的地盘,容易遭受辫子的突袭。
尤其是前二者,徽王朱翊铖的地盘横跨黑水两岸,往北边是福王朱常洵的藩国土地。
辫子当初能追杀博穆博果尔上千里,说不定真能将爪子伸到黑水及乌苏里江一带。
入关与大明王师主力作战,每次皆损失惨重,还讨不到多少便宜。
去打大明的北地藩国结果便截然不同了,这些藩国战力低下,兵力稀少,很容易得手。
藩国实力最为雄厚的周国,周王朱恭枵及麾下三十七位郡王的兵力之和也不过五六千而已。
由于战力远逊于大明正规军,皇太鸡出动一个甲喇的骑兵便可将其消灭。
只是周国在马加丹及北堪察加,还要渡过黑水,对皇太鸡来说有些鞭长莫及。
就在乌苏里江对岸的徽国,距离很近,军力又弱,便是最佳的猎物。
让徽王朱翊铖忍三年?
估计届时这位藩王都变成皇太鸡的标本了……
万幸当初徽王朱翊铖还有点自知之明,没在最南端扎营,而是选择背靠库页岛。
由于落脚点是海峡的最窄处的西岸,只要情况不妙,这只藩王随时可以跑路对岸。
代王朱传齎闻讯之后也变得焦虑起来,若是徽国被灭,自己与福王朱常洵都可能是皇太鸡的下一个猎物。
除了建造各型船只之外,朱传齎也愿意派兵五百支援徽王朱翊铖。
但面对杀气腾腾的东虏铁骑,五百藩国兵马能有多大作为???
位于库页岛南部的晋王朱审烜也愿意相助,但仅限于水师战舰与渔船。
对于登陆作战,朱审烜甚至藩国兵马的战力如何,故而并不抱太大期望。
徽王朱翊铖曾给福王朱常洵发去了数封告急信,希望其年在同宗及唇亡齿寒的份上,出兵相助。
结果后者对其不理不睬,好像存心打算看热闹一般,气得朱翊铖隔空破口大骂……
尽管徽国的人口已经达到两万以上,且朱翊铖早已下令建造了营寨,并挖设了环形壕沟。
但所有藩王都知道,面对上千东虏披甲兵的猛攻,他们的都城恐怕连三天都坚持不了。
对此,某新皇有三个办法。
其一,派出一支规模在千人左右的大明王师前去助战。
其二,命令天津水师与登莱水师各抽调一千人过去驻扎。
其三,请郑芝龙调过去千人,与王师各部及藩国兵马并肩作战。
若是还挺不住的话,那就有请德川二货大将军的狗腿子们登场亮相了。
有三千人的援兵打底,某新皇不信还打不过皇太鸡派过去的辫子远征军。
大明王师各部不深入内陆,就滨海作战,从海上得到补给是很容易的。
相反,辫子远征军想要得到皇太鸡发过去辎重,那就难上加难了。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因为松花江最终会汇入黑水。
只要皇太鸡下令在松花江上游造船,那辫子军还真能得到水师战舰的相助。
顺流而下的话,最多二十天时间,辫子水师便可抵达黑水的出海口,直接威胁徽国。
之前杨展所部已经完成了对库页岛全境的进剿任务,除了各级将领与校尉之外,士兵都已经完成了轮换。
将领与军官的家眷则是常驻在库页岛,由于是在苦寒之地作战,军饷是咋本土的两倍,且从不拖欠。
家人上岛安家,军饷又能足额发放到位,补给可由船队获得,这就打消了所有军官的顾虑。
在“北地”境内长期维持一支规模在五千人以内的正规军,某新皇还是可以做到的。
为了保证轮换不会影响到部队战斗力,士兵可以三年一换,军官是五年一换,将领是十年一换。
到期之后,本人可以选择继续留守一期,还是直接返回本土继续服役。
北地各藩国的气温均较大明本土冷得多,即使是夏季,让人汗流浃背的日子也极少。
但是在这里服役,每人都可以拿双饷,而且伙食可是好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从早餐开始,顿顿有肉,这连某新皇的嫡系近卫营都做不到。
杨展自从抵达库页岛,着手进剿开始,便下令所部士兵不准滋扰百姓。
除了粮食之外,一切因地制宜,自给自足,饿了可以去捕鱼打野猪,不会违反军规。
跟在本土进剿流寇相似,北地的正规军士兵不少人都随身携带鱼网。
只要战事不紧,便可以三五成群地去结伴捕鱼或者打猎了。
打到一头野猪,那一个排甚至一个连的士兵便都可以打牙祭了。
粮饷充足,又能自力更生,杨展所部的士气一直较为高涨,战力也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准上。
加之代王朱传齎与晋王朱审烜都刻意拉拢杨展,使得所部左右逢源,从未遭受后勤补给上的麻烦。
徽国受到东虏骑兵攻击之际,杨展所部主力正在潞王朱常淓的地盘上,搜索之前发现的罗刹骑兵。
大明藩王的部队前些年曾消灭过上百罗刹兵,但没想到最近两年腹地又发现了罗刹兵的踪迹。
而且潞国腹地约百里的营地遭到数十罗刹骑兵的突袭,整个营地被毁,士兵、猎户、百姓均被杀死。
潞王朱常淓闻讯震怒不已,但并未头脑发热,因为某新皇提醒过藩王们,罗刹兵之战力不在东虏兵之下。
故而一方面命令本国兵马收缩防御,将百姓迁至沿海一带。
一方面则写信求援,杨展获悉此事之后,便率部乘船抵达潞国,协助防御。
崇祯二十年九月,杨展部约千人与潞王部八百余人在腹地五十里处,与上百罗刹骑兵激战。
不但将其击败,而且歼敌近八十,算是为潞王朱常淓出了一口恶气了。
随后杨展率部追击上百里,未能再次扩大战果之后,方才班师。
通过是役,杨展与潞王朱常淓都意识到罗刹人已经将爪子伸到了距离其老巢万里之外的地方。
在不确定对方在近期会卷土重来的情况下,杨展便决定暂时率部驻防潞国,以免自己前脚刚走,后脚罗刹人又打算兴兵。
通过此番交战,杨展也发现罗刹人之战力远超当地土著蛮夷,三个藩国士兵攻打一个罗刹人都极为吃力。
若罗刹之兵达到上千人,只恐会在一夜之间摧毁一个大明藩国了。
藩国兵马只是接受过简单的训练,士气无从谈起,最多能打顺风仗而已。
要不是杨展即使率部赶到,恐怕潞国都可能被这区区百十来个罗刹兵折腾地不轻。
只是苦于北地藩国众多,海岸从南至北绵延上千里之遥,己部实在难以同时顾及。
周王那里人马众多,崇王更是偏安一隅,二者的地盘倒是相对安全一些。
福王、潞王、徽王这三处就困难得多了,必须时刻警惕罗刹人可能发动的突袭。
翌年,杨展以为罗刹人被教训地不轻,不打算卷土重来了。
结果东虏兵又突袭了徽国,真是防不胜防。
倘若罗刹人与东虏兵一南一北,同时发动对大明藩国的进攻,杨展都无瑕分身了。
罗刹人的老窝在万里之外,来到东方的兵马毕竟是少数,东虏则不同。
百人队伍只能负责侦察,其后必定尾随上千铁骑,不可不防。
果不其然,在崇祯二十二年初,上千东虏骑兵便经阿速江,大规模进攻徽国。
杨展所部驻防徽国都城的只有不到两千人,徽王朱翊铖麾下的兵马也不到三千。
而徽国都城实际上就是一座营寨,外设壕沟,仅此而已。
面对东虏骑兵的围攻,凭借数十门小佛郎机、虎蹲炮与上千支火枪,外加投掷了数千颗手榴弹,方才击退来犯之敌。
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也是阶段性的,这股东虏骑兵在攻击未果之后并未走远,而是选择在距离徽国都城十余里的位置扎营。
如此一来,双方便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对峙。
杨展将位于地方的己部人马悉数调来,而其他藩王也不断向徽国增兵。
守军兵力达到近八千,总算拥有了自保的实力,而且滨海驻防,可以随时得到舰队的支援,不会担心后路被切断。
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稍有疏忽,便会被东虏趁虚而入,甚至有全军覆没之可能。
好在数日之后,某新皇的援兵便抵达了徽国,第一批便有两千天津与登莱的陆战队。
不到十天,从京城出发的一支人马也搭乘天津水师战舰抵达。
而后镇海公郑芝龙派郑芝莞,用舰队运来上千郑军陆师。
如此一来,光是援军便高达四千,还携带了大量火炮,足以帮助徽王朱翊铖击退这股东虏了。
只是没想到对方也获得了援兵,使得对面的东虏,光是目测便不下两千余人。
尽管明军各部的总兵力已经高达上万人之多,但由于缺乏战马,机动性难以匹敌东虏骑兵。
最终只得继续沿海岸线驻防,忍受着寒冷海风的吹拂。
好在柴火、粮食、肉类不少,不会让守军忍饥挨饿。
杨展不知道对面东虏的真实意图,但守军机动性极其有限,无法主动进攻。
为今之计,便只能坚守不出,静候东虏再次来犯,将其重创之后,或许可以将其逼退。
随后,福王朱常洵又发来告急信,说东虏骑兵突袭了福国,导致其损失惨重。
信里有隐隐的埋怨与威胁,为了顾全大局,杨展不得不分兵驰援福国。
福王朱常洵对于援兵的来到,非但没有感谢,反而屡次指责其进兵缓慢。
还将本地发生之事报给了朝廷,要朝廷严惩进兵拖沓,畏敌怯战之将。
此举引起了援军将士的愤慨,但暂时只能隐忍不发,待退了东虏兵便立刻返程。
杨展也知道福王的为人如何,其他北地藩王均不愿与其来往。
驰援福国完全出于自身责任,其实与福王的告急信没多大关系。
既然福王写了一封告状信,那杨展也将实情报与某新皇。
某新皇火眼金睛,不会被某藩王的傲慢之举所蒙蔽。
接到信之后,某新皇还能说啥呢?
这头自恃甚高的猪不是被李自成宰了,就是被皇太鸡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