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和甘辉不禁扭头看向李来亨,对于乾朝军队来说,莫卧儿骑兵确实已经落伍了。
李定国道:“不错!敌军骑兵虽众,但绝难动摇我们的军阵。”
甘辉也微微颔首,看向李来亨道:“李将军,若是莫卧儿骑兵直接冲击我军正面,乾军能够挡住么?”
李来亨撇了敌军骑兵一眼,笑道:“我看没有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甘辉问道。
李来亨扬起马鞭,指着对面的莫卧儿骑兵,“只不过,可惜了这些战马了!”
莫卧儿骑兵的战马,有波斯和阿拉伯战马的血统,比蒙古马要高大,每一匹运到乾朝,都是宝马的级别,将价值不菲。
李定国闻语,遂即道:“那好!如果莫卧儿骑兵,直接冲击步阵,那你们迎头痛击,我则率领骑兵掩杀!”
李来亨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放心吧!我军坚如磐石,定让敌军头破血流。”
……
在联军观察莫卧儿军队时,奥朗则布也在观察联军。
这时,奥朗则布用千里镜观察联军阵形,只见步军居中,骑兵护卫两翼。
联军的骑兵不多只有两翼各有一千多骑,中间步军有六七千人,列一道单薄的横阵。
奥朗则布连上露出冷笑,认为联军跟本不知兵,完全不会打仗。
面对强大的莫卧儿骑兵,联军不列方阵,不列圆阵,居然把阵形拉成一根长达数里的面条,毫无纵深,必然被莫卧儿铁骑一捅就破。
奥朗则布强压着心中的狂喜,继续观察如长蛇般的联军阵线,发现那些联军士兵,居然没有盔甲,只是穿着布衣。
单薄阵形,士卒没有重甲防护,奥朗则布激动到手抖。
这个阵形,这种情况,对于奥朗则布而言,实在是太舒服了,他没与任何人商议,便果断下令,“骑兵出击,冲垮敌阵!”
他手向前一挥,身后的骑兵立时决堤后的洪水,漫野向联军冲去。
“莫卧儿人动了!”甘辉惊呼一声。
李来亨严肃道:“各军各守本阵,稳住阵脚,依次射击!”
李定国则拔马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三万铁骑逐渐提起速度,向联军发起地动山摇的冲击。
这时,七千联军步军,主体是李来亨率领的乾军水师陆战营,他们面对汹涌冲来到敌骑,却不为所动。
联军步军手持隆武一式火枪,分数列站在拒马装后,炮兵则于两翼,装填好了火炮。
乾军在满清的战争中,于满蒙八旗和蒙古骑兵对抗,有着丰富的以步对骑的经验。
这时莫卧儿骑兵如洪峰般冲刷过来,联军浑然不惧,敌军骑兵刚进入射程,联军两翼的炮队指挥,便吹响口哨,挥动令旗。
“轰轰轰”一连串的巨响,火炮猛的向后一退,炮台腾起浓烟,喷射出炮焰和炮弹。
一枚枚的炮弹呼啸而出,两翼同时射出几十枚炮弹,落入敌军骑兵阵群,溅起蓬蓬泥土,被砸中的骑兵立刻人仰马翻。
奥朗则布见此,不为所动,莫卧儿帝国也有数目庞大的火炮,他知道炮击无法阻止骑兵的冲击。
这些火炮射不到两炮,他的铁骑就已经冲到跟前,进行屠杀了。
莫卧儿骑兵的洪流,冒着炮击,继续向前冲锋,最前面的重甲骑士,挺起长矛一往无前的冲锋,眨眼到了二三百步。
“将军炮!”联军步阵后方,四轮炮车上放着野战短管臼炮,炮手听见军官喝令,立时点燃了引线。
“轰轰轰”又是一阵巨响,联军线列步军后方,炮阵瞬间被硝烟遮蔽。
这时正冲锋的莫卧儿骑兵,只见几十枚黑色的炮弹,从天空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坠落在他们身前。
“轰隆隆”一声声巨响,泥土和爆炸产生的弹片,横扫周围数十步的范围,战马和骑士直接被掀翻。
正观战的奥朗则布,猛然放下望远镜,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画面一般。
一旁的众多莫卧儿官员和将领,也都震惊了,只见几十枚炮弹从天空落下,一枚接着一枚的爆炸,骑兵成片栽倒,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那是什么?”奥朗则布一脸震惊,内心出现一丝慌乱。
没人能够回答,而此时冲锋的莫卧儿骑兵,也都受到了惊吓。
骑兵前锋的冲锋开始混乱起来,不过这三万骑兵,是莫卧儿帝国的精锐,犹如曾格林沁所率的清军骑兵一样,乃是久经战阵之师。
面对从未遇见的开花弹,他们并没有退缩,骑兵挥舞着弯刀,挺着长矛,在马背上摇晃着冲锋,将同伴的尸体甩在身后,继续向前奔驰。
大地在颤抖,铁蹄践踏大地,骑兵如滔天巨浪,迎头打来,飞速拉进着两军的距离。
“火箭!”军官的呼喝声在联军阵前响起。
联军士卒立时推出十多辆火箭车放在阵前,士卒们点燃引线,拔腿就往后跑。
“嗖嗖嗖!”百虎齐奔箭尖啸着,拖着尾迹,腾起浓浓白烟,在阵前乱窜。
冲锋的骑兵,被联军层出不穷的武器吓住了,他们以为是像开花弹一样的利器,不少冲在前面的骑兵,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战马疾驰,风嗖嗖的刮过,前排的骑兵惊呀的发现,这乱窜的满天火箭,声势极为骇人,吓得不少骑兵马失前蹄,惊得战马和骑兵在地上翻滚,但威力其实很有限。
这些乱窜的火箭,并没有什么准头,即便射中,也没法子破甲。
这让骑兵神情放松,冰了的目光注视着硝烟中若隐若现的联军阵线,扬起了马刀,准备开始屠杀。
“哼!这群乾朝人,也就这点本事!”奥朗则布发现,火箭没造成什么伤害,也骂了一句。
他看见骑兵一头撞进弥漫的硝烟之中,却不知真正危险已经来临。
“第一列,举枪!”李来亨抽出指挥刀,向前怒吼。
听到命令,站在拒马桩后的第一列火枪手平举火枪,将枪口瞄准了硝烟中的骑兵,他们半眯的眼中,暴射出凌厉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