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离来得很快,他开了一辆超跑,酒红色,张扬又骚气十足。
他来的时候,我正站在蒋澄给我准备的民房外面抽烟。
我穿着一条白色长裙,裙子的领口刚好将我漂亮的蝴蝶骨裸露出来。
我长发的发尾带着点自然的蜷曲,披散在腰间,很柔顺,夹着烟的样子透着一丝冷感。
江钦离将车停在我十米开外,透过车前窗,直直的看着我。
我由于侧对着他,起初并没有发现他。
而是盯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想蒋澄给我准备的这些东西。
他还只有十六岁,却考虑得很周到。
也不知道暗地里做了多少准备工作。
这个民房,在整个榕城,都属于郊区地带,房子也是那种老式的砖瓦房。
这个地方不仅偏,交通还不怎么好,最主要的是,从主干道进入这里,一路都没有监控。
而且这里人来人往也挺杂,不会因为来一个陌生人,就闹得全村皆知。
如果蒋正南真的找人来查我,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差不到的。
他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还能考虑到这么多,确实不容易。
滴——
我正想着,一声喇叭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将我吓了一跳。
我转头,朝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车里的江钦离。
江钦离坐在车里,将车窗半降,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看着我,微微眯了眯眼。
那眼神带着一种赤裸又毫不遮掩的深谙和灼热。
他看得十分的明目张胆,丝毫不掩饰。
我皱了皱眉。
他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又将目光放在我手指间夹着的烟上面。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抽烟。
我拧了拧眉,将烟熟练的暗灭,丢在了地上。
“上车。”继而,他开口道。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推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压了压心里的不适,上了车,将安全带系好。
“赵澈要明天才有空。”上车后,江钦离也没再看我,而是边朝着我道,边将车倒了出去,转而又问:“怎么突然要找他见面?”
“找他看个东西。”我没什么情绪的道。
“裘钧扬在找你,整个榕城差点被他掘地三尺了都。”江钦离将车开出主干道:“现在各个地方都有人蹲守,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你一路面,他的人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各个高速路口,也设了关卡,就等你自投罗网。”
我冷淡的看着车窗外,没吭声。
只是想到,出来的时候,蒋澄不光给我换了衣服,还给我带了个假发,后来因为热,我摘了。
也不知道他是打听到裘钧扬的人在找我,还是怕蒋正南的人。
“听说你是在街上被人劫持的?”江钦离转头看我:“是被陆家的人?”
“蒋正南。”我侧头看着车窗外,没什么表情的道。
江钦离微微讶异,继而勾了勾唇,笑意有些不明:“真没想到是他,裘钧扬估计也没往那里想,他为了逼陆晋明把你交出来,用了不少手段,后来听说陆晋明出了事,明面上说是脑溢血,具体是什么原因,没人知道。”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我一直以为陆晋明是受不了审问,突然脑溢血,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裘钧扬动的手脚,继而想到陆曼,我拧着眉,问:“那辆撞死陆曼的卡车,是他找的人?”
“我觉得应该不会。”江钦离没有走高速,而是饶了远路,道:“陆晋明和陆曼还活着,他还能逼人把你交出来,死了,他找谁要人去?”
我回过了头,又有点想抽烟。
江钦离将我直接带去了他的住处。
上楼的时候,我想到他老婆和孩子可能会在,怕不方便,朝着他问道:“会不会打扰到你家人?”
其实我也可以住酒店,蒋澄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证。
但总归是不安全。
无论是蒋正南还是裘钧扬,我都不敢轻易去冒险。
江钦离抬眼看了我一眼,关车门的手一顿,继而笑起来,他说:“没事,她大方得很。”
顿了顿,他低头附上了我的耳朵,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明目张胆的败坏:“就算我和你睡了,她也不会在意。”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紧张,他轻轻的笑了笑,道:“蒋正南和裘钧扬这么惦记你,我到是没看出来,要不然我们也试试?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哪个地方值得他们这么惦记着。”
我还是没忍住,拿了一根烟出来,想抽。
“电梯里禁止抽烟。”江钦离伸出手按了按电梯的按键,等电梯门关闭后,又将手伸过来,修长的拇指和食指夹着我手上的烟,轻轻抽了出来,拿在手上把玩着,轻笑起来,道:
“你别不是以为我是个什么正人君子,有了老婆和孩子,就不会对你下手吧?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家花那有野花香?你说对不对?”
我直直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心里有些烦躁,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和羞耻。
在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的会想起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
无论如何,我始终没有办法忘记,我几次从蒋正南和裘钧扬床上下来,紧接着就遇到他的场景。
虽然在我联系这个人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什么好人。
但我一直以为,他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是个随随便便和别人就能上床的人。
因为他在面对他儿子的时候,那份宠爱到骨子里的感情,不似作假。
从他儿子零星的几句话里,也能看得出来,他很爱他妈妈。
但原来感情这些东西,对于他们这种男人来说,也是可以分割的。
分为肉体和灵魂。
想通这一点,我没忍住笑了起来,他大底是不清楚,现在上不上床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件无足轻重的事情罢了。
那个晚上,蒋澄若是真的和我上了床,我也不会再去寻死觅活。
顶多就是恶心恶心罢了。
要恶心人,谁不会呢?
我回头看他,冷艳中带着一丝无所顾忌的笑意,道:“江总要是不怕得病,尽管试试。”
江钦离危险的眯着眼看我,瞳孔紧缩,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但就是让人觉得十分危险。
那种深入骨髓的斯文败类,根本就不需要演绎,就能从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出来玩,怕得什么病?”江钦离啧了一声,道:“你还是不懂男人的心思。”
我懒得理他。
出乎意料的是,上了楼以后,我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江太太,连他儿子也不在。
客厅里摆放着小孩儿的玩具和各种车模型,门口却没有女人的拖鞋。
我有些奇怪,但是没问出口。
江钦离已经让人准备了晚餐,他让我先去吃。
我也确确实实饿了,没客气什么。
他则去到落地窗边接电话。
接完电话过来,看着我道:“和赵澈约在明早十点。”
我点点头。
江钦离自己盛了一碗饭,吃起来。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
吃完饭后,江钦离看着我,轻笑了一声,道:“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楚小姐的。”
“谢谢。”我没什么表情的道。
江钦离没在客厅待多久,就上了楼,而我去了客厅,将电视打开,有些心神不灵。
后来还是没忍住,上了楼,敲了敲江钦离的书房。
江钦离却不在书房,他从楼上的卧室里出来,身上带着水汽,腰间则围着一块浴巾,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身上的肌肉不像蒋正南和裘钧扬那么结实,却也不羸弱,而且身上居然还有腹肌。
八块腹肌整整齐齐的排列,想不让人看到都难。
这应该是常年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结果。
我偏开了头。
江钦离却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半裸状态,他甚至恶意的朝着我走近了几步,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幅度,朝着我问道:“找我有事?”
他都不怕,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索性冷淡的看着他,道:“我要你帮我查一下许芮。”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不知道蒋正南和裘钧扬会不会动她。
“然后呢?嗯?”江钦离朝着我逼近,问:“查了以后呢?”
我往后退了半步,心里还是紧张。
是害怕的那种紧张。
和这种人为伍,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但我无路可走。
“查到以后,我要你派人,保护她。”我紧紧的捏着拳头,朝着他道:“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江钦离盯着我,道:“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