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此番闭关太过突然,不但一下子封闭了整座符楼,而且闭关的时间还这么长,一下子便令原本正常运转的符堂堆积了太多的事务。
特别是近一两年来,灵丰界各派针对海外异兽以及御海宗的围剿已经接近尾声,为了避免在作战的过程当中造成太大的损失,通幽学院以及各派武者对于高阶武符的用度大增。
可偏偏因为符楼封闭的缘故,使得符堂日常制符的效率下降不少,然而符堂一种符师却又不敢因此人打扰商夏闭关修炼,为了保障海外作战的正常用度,符堂现在只能以以往的库存来支撑。
“没有符楼辅助,尔等难道就制不得符了么?”
符堂的副堂主,也是而今符堂自商夏以下仅有的两位五阶大符师之一,在商夏不在的情况下时机执掌符堂事务的娄子璋,朝着几位向他来讨主意的符师怒斥道:“如此依赖符楼,长此以往,尔等独立制符的能力还能剩下几分?”
几位符师被娄子璋训斥的唯唯诺诺,良久才有一人上前沉声道:“娄师,非是我等对符楼依赖太深,实在是学院在海州方面的人催得太急!若是往常时候,我等自然愿意借此机会磨炼制符之能,奈何此番围剿海外异兽与御海宗,使得武符用度大增,我等实在是入不敷出,这才想要在娄师这里求个准信儿,我等符道皆曾受堂主指点,哪里敢催促他老人家出关让出符楼?实在是情势逼迫……”
“哼!”
娄子璋一声冷哼打断了符师的言语,但却也将矛头指向了此番在海州汇聚征伐海外异族武者的学院武者,不满道:“我看而今学院的武者颇少了当初山长、堂主等为学院崛起筚路蓝缕、征伐四方的血勇之气!征讨一些海外异兽、异族武者罢了,而今海州汇聚了多少中高阶武者?又有多位六阶真人压阵,居然历经数年都不曾将这些隐患剿灭。这些人一经战阵不敢奋勇拼杀,只是一味的依赖武符等外物,若是将来再逢大敌,可还有与对手正面厮杀的勇气?”
下面几个符师闻言也是连声附和:“是极是极,海州的那些人消耗武符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真当我等制符很容易么?”
“这些人也颓不晓得珍惜,照这么个用法,有多少灵材灵物够他们消耗的?”
“说是要借那些海外异兽和异武者历练,全都用武符去砸了,还能有什么历练的效果?”
“……”
一时间,原本的一场符堂内部的诉苦大会,变成了针对参与海外历练的学院武者的声讨大会。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便在符堂几位四阶以上的大符师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从众人身后传来,瞬间便令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娄子璋转身在见到身后之人后顿时神色大喜,连忙上前两步道:“堂主,您出关了!一切可还顺利?”
商夏笑了笑,道:“还算顺利,你也不错,而今已然是能够站得住脚的五阶大符师了!”
娄子璋听得商夏夸赞顿时脸有得色,不过他很快便收敛了起来,道:“若非是堂主不吝指点,在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点儿成就的。”
商夏爽朗一笑,道:“不必谦虚,制符术总归还是要靠自己。对了,我刚刚听你们说的热闹,似乎是关于学院武者在海外历练之事?”
娄子璋不敢怠慢,连忙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以及符堂对于武符消耗甚剧的事情向商夏禀告了。
商夏闻言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而今既已出关,这符楼内外的阵禁也已开启,可以召诸位符师返回潜心制符了。至于武符供应不足的问题……”
说到这里,商夏的语气微微一顿,然后随手朝着身边的虚空一抓,顿时便有一枚五寸见方的石印落在他的手中,然后便直接丢给了娄子璋,道:“这是我新制的一枚五阶符印,由五阶武者执掌大约能用上个五七十次,只要符纸和符墨供应得上,你可以拿去先应应急!”
娄子璋手忙脚乱的将商夏丢过来的符印捧在手中,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震惊道:“符印?五阶?”
然后才仿佛一脸刚刚醒悟过来的模样,惊呼道:“您……您居然已经完成五阶符印制作了?”
商夏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若非是一直有其他事情牵扯,以至于近些年来一直东奔西跑,这枚五阶的符印早该完成了才是。而且这枚符印之上篆刻的也才不过是一道‘万里平波符’,在五阶武符当中实属寻常,不过是因为而今用在海外之地正当时而已。”
娄子璋脸色变幻,嘴上自然是连连称是,心中对于商夏这般不经意间的装逼表述作何感想却是谁也不知。
这时便听得商夏又道:“我刚刚出关,原本该与尔等一同制作一笔武符以补足所需,奈何此时尚有其他要是要办,因此,这枚符印便无需再留,只管大胆去用便是。”
说罢,朝着在场的几位符师微一点头,便抬步向外走去。
几位符师各自朝着商夏行礼,然后目送他几步踏出符堂之后,身形便消失在了虚空当中。
之前向娄子璋陈情那位符师望着商夏离开的方向道:“副堂主,您有没有感觉堂主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娄子璋看了他一眼,理所应当道:“堂主闭关一年有余,自身修为境界自然有所增长变化,这并不稀奇!”
那位符师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副堂主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您有没有发现堂主他从出现到刚刚离开,一举一动似乎都有着某种玄妙的韵律,他的身形举动一直都在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他所在之处仿佛就是整个天地的中心,可偏偏却又一切显得和谐自然,不引人注目。”
娄子璋知晓眼前之人虽然只是四阶的符师,但其武道修为在五重天却还要胜过自己一筹,于是低声道:“你觉得堂主的修为达到了什么境界?”
那符师悚然一惊,连忙道:“这哪里是我能够揣度的?只是,只是……,嗨,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娄子璋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望着商夏消失的方向,越发的感到手中那枚五阶符印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