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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程如山起身,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扫着王猴子,“你,死定了。”

第98章 摊牌

因为何亮跟吕航出事, 程如山在后续调查的时候就不像之前那么低调。对内部人员的调查,不是那么容易保密的。

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业务往来频繁,人头也很熟, 行踪也没那么秘密,要被对方知道并不难。

更何况程如山因为这件事突然就查到故县一干企业, 简直就是挖出一个“宝藏”,戳一个是脓包,戳一个是脓包,这就不能让人当睁眼瞎了。

贷款被垄断还是其次,很多国有煤矿也被光明正大地私人煤矿开采,中饱私囊, 任谁也没办法说是小事。

而做贼心虚的人, 立刻就会主动对号入座, 怀疑程如山在调查他们。

卞海涛尤甚。

不过他也仅仅知道被调查, 却不会知道具体到哪一步,因为除了正常调查, 程如山还安排了暗棋。

这日程如山开完会, 布置一下配合公安调查故县的案子。

会后, 别东山来汇报消息, “程局,他有动静了。”

这就说明卞海涛跟那边的确有不正当关系, 目的无非就是敛财, 也可能还有别的。

身为一个没有什么太大背景、靠山, 却想大幅度提高自己的天花板,爬得更高一些,那他就必须有很大的天分可以得很大的功劳,要么他就得站队找靠山。

找靠山就需要出钱、出力、出人。

“盯着他。”要盯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熟人,所以程如山从别处借了几个人,别东山直接联系,不经过其他人的手,就不会被轻易泄露。

别东山去安排,程如山收拾一下去看姜琳。

这阵子他和姜琳都比较忙,姜琳隔三差五就出差,要么就睡在工地那里。施工关键时刻,都需要工程师以及拍板人日夜钉在那里,就怕出问题不能及时解决。

程如山一般会安排时间去看她,大宝也会带着文生、小宝宝生去给她送好吃的。

程如山自己开车去了工地附近的简易工装房,姜琳和其他人一样,并没有搞特殊。

即便如此,外人看起来她依然神采奕奕,水灵灵的不见半点疲态。

苏行云等人对程如山出入他们工地已经习以为常,“程哥,晚上我们吃火锅,你要不要一起?”

程如山笑道:“有肉吗?没有我去买。”

章邵鹏拎着一只鸡和两条鱼过来,笑道;“现成的。姜院长说要吃酸菜鱼,我们弄来一些酸菜,做个酸菜涮鱼片试试味道。”

现在他们三个是省建集团的技术部铁三角,关系好得很。三家人都比较熟悉,时常一起聚会。

熬鸡汤做锅底,涮各种蔬菜吃,再另外开一个小锅煮酸菜涮黑鱼片。鱼是程如山帮忙片的,片片薄得透明,一烫即熟,吃起来又鲜又嫩,好吃得没话说。

姜琳吃了一碗鱼肉加一碗煮粉丝就饱了,过了三十岁以后她比较注意饮食,晚上七分饱,不暴饮暴食,饭后散步消食,绝对不能囤积脂肪留下小肚腩。

吃过饭,程如山陪姜琳去散步。

苏行云和章邵鹏还在吃,一边吃一边喝酒,顺便八卦一下。

章邵鹏:“你说程局那么忙,还有功夫来陪姜琳散步啊。”

苏行云:“你要知道,当年他来省城扎根可是为了陪媳妇儿读书呢。”

章邵鹏有些说不出话来,吸溜一口吸饱了鸡汤味儿的粉丝,才道:“这辈子也没见这么惯媳妇儿的。人家都是惯孩子,程局也算特立独行。”

苏行云:“程局也惯孩子,不过他们家更惯媳妇儿。你也不是没见大宝兄妹三个,一个比一个会宠妈。两天不家去,他们就来给送好吃的。那天我还看见,大宝给姜琳钱。说什么……”

他往外看了一眼,章邵鹏凑近了,“说什么?”

苏行云:“大宝说‘我买衣服他们都说不好看,还是你自己买吧。’”

章邵鹏嘴巴都闭不上了,“你……真的?”

“那还有假?我和你说,大宝小宝赚钱,比咱们多。他俩还给宝生买了一块欧米伽。”

章邵鹏瞪大了眼睛,“真的?”

苏行云:“……宝生来好几次,你没看到她戴着?”

章邵鹏:“我以为就是一块表嘛。”小丫头戴表就够让人羡慕,还带外国货!可宝生从来没当回事,也并不格外珍惜,所以他跟本没想过那是很贵的洋玩意儿。

他感觉再也不能直视宝生了。

工地这里是拆迁的一片棚户区,修路、盖楼同时进行,探照灯十几米高,照得路上亮堂堂的。

还未进入盛夏,夜风带着丝丝凉意,混着尘土,并不是很好闻。

姜琳一路走给他介绍一下这边以后的发展趋势,程如山听得津津有味。

八点,姜琳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等忙完这阵儿我就能休息一段时间。”

现在是建设的密集区,一直休息是不可能的,搞建筑的并不是升职就能放手不管图自己轻松,她还是需要过问每一个项目,生怕出现任何不可掌控的问题。

程如山:“我在这里陪你。”

姜琳:“这里太简陋了。”

程如山揽着她的腰,“媳妇儿对我可能有误会,我并不是享福长这么大的。”

再说她能住,他就能住。

姜琳笑起来,他总是想和她同甘共苦,只要她辛苦却又不肯搞特殊,他就一定要来仔细体会一下。她道:“这附近有招待所的,我们去那里住。”

程如山依然不肯去招待所,只说要住在那里,连姜琳说回家也不好使。姜琳看他铁了心要享受工地粗糙生活,也就由他,反正 他是风餐露宿过的人,现在当程局也没能让他忘怀过去。

还不到睡觉时间,姜琳就让他开车带自己去看看吕航。

她之前出差,一回来就听说吕航跟何亮的事儿,顾不得休息就去探望,她得给郭艳秋打打气,免得郭艳秋太低沉。

程如山开车带她去医院。

何亮当时失血过多,输血以后恢复很快,回来没几天就出院。他出院后得了一个月的假期,不需要上班,他就帮别东山、贺长江等人查案子。

虽然抓了那五个混子和王猴子,何亮依然觉得憋屈窝囊,有一种老子牛逼这么多年,突然被几个无业混混给弄死的憋屈感。

他宁愿死在洪水、泥石流、地震或者大火救灾中,也不能接受被几个劫路的混子打死。

所以哪怕已经破案,他还是意难平,跑出去继续忙活,丝毫不管大夫说他需要多休息。

姜琳和程如山走进病房,郭艳秋正在辅导郭生写作业。

白天吕航的妈妈爸爸陪床,晚上郭艳秋过来。郭生一下子长大很多,非常懂事,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就来陪爸爸,一边写作业还给吕航讲讲学校的事儿。以前他最讨厌上学呢,小小年纪就会用诸如“你自己学习都不好,干嘛非逼我上学”的理由来反驳吕航,给吕航气得嗷嗷叫唤。

这会儿吕航既不能叫,也不能打他屁股,郭生反而懂事了。

看姜琳和程如山来,郭生立刻起身问好,主动说说爸爸的情况。

姜琳点点头,夸他,“郭生是个小男孩子汉,能照顾爸爸和妈妈,我为你骄傲。”

郭生:“宝生姐姐也为我骄傲吗?”

姜琳笑道:“当然。”她让郭生继续去学习,她和郭艳秋说说话。

郭艳秋瘦了很多,一双眼睛现在惯性红肿着,她也不是故意哭,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触景生情想起过去的事儿。他虽然带着傻样,回想起来却都是欢乐甜蜜。

她对姜琳道:“其实我也不难受了,我已经做好准备,就算他一辈子不……”

“别瞎说。方大夫说过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吕航和何亮转回来,方澄霞给了很多照顾,组织大夫会诊、治疗等,都非常周到。

郭艳秋却认为是方澄霞安慰人而已,不忍心家属希望破灭放弃治疗。

姜琳鼓励她,“其实吕航是有感觉的,他能听见什么,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而已。我看了不少外国的案例,有这种类似昏迷没有知觉的病人,其实是能听的。我们要多用声音刺激他,给他讲每天发生的事儿,开心的事儿,讲过去的事儿,这样可以唤起他的感觉。”

郭艳秋点点头,“好。”她握住姜琳的手,“琳琳,谢谢。”

千言万语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是一句谢谢能表达的,可除了这句话,她说不出别的,也给不出什么实质的感谢。

姜琳:“咱们不要见外,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吕航不是军人,就算有韩司令发话可以照顾,医药费并不能全免。郭艳秋不肯让吕航爸妈挪用纺织厂的钱,所以经济有些吃紧。

姜琳把自己家能动用的一些钱都交到吕航的医院账户上,用来给他治病。因此大宝小宝都觉得她没钱,想给她钱花。

坐了半个多小时,她和郭艳秋说话,让程如山跟吕航说说话。

程如山看看躺在那里无知觉觉的吕航,并不觉得说话有什么用,不过既然是姜琳要求的,他也不会违逆。

他坐在吕航旁边,看了一会儿,“睡够了就起来,还有许多事要做。”

姜琳:“……”

她看看表,就和郭艳秋告辞,安慰的话不必多说,大家都祈祷吕航能醒过来。文生、大宝兄妹三个都隔三差五来看他,给他念书听。

姜琳虽然给郭艳秋打气,可搁在心头的阴影还是沉甸甸的,因为吕航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以现在的医术,如果他一直昏迷,可能坚持不了很久的。

离开医院大楼,姜琳坐上车,表情是无奈和气愤,“坏分子猖獗,就是有关部门失职。老百姓骂他们也是应该的。”

程如山握了握她的手,想帮她平复心头的怒气。

姜琳真的很生气,这是一种怨气,作为普通人的无力和抱怨,“这以后出门最好戴头盔,免得冷不丁被人敲一棍。骑自行车也不安全,可能会被割脖子,开车可能从天上掉石头砸破头!”她越说越生气,眼泪都流出来,“我还得嘱咐大宝小宝他们,不能再开车出城玩儿,万一遇到劫路的。”

自从知道吕航跟何亮出事,她见面就叮嘱大宝小宝不许出城,更不许走夜路,哪怕大宝小宝现在很厉害,在她眼里还是一开始那俩让她心疼的小孩子。

一想到那些混蛋天杀的不知道藏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害她儿子或者别的什么人,她就揪心的疼。

程如山倾身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脊背,温声道:“别怕,会好的。我保证。”

只要多方施压,省公安厅会重视,派出更有能力、手段强硬的干部去县公安局、乡镇派出所坐镇取代那些无作为的公安干部,严厉打击地方流氓混混,不出一年,社会治安定会为之一清。

程如山带姜琳回去,路上她比较沉默,不像以前那样和他说说笑笑,他看在眼里更觉心疼。

唯一的安慰,在他面前她不需要装坚强,也不需要强颜欢笑,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她向他袒露最真实的一面。

他握住她的手,“琳琳,相信我。”

姜琳看了他一眼,侧身过去把头放在他臂弯里,“山哥,你要好好的。平时好好休息,出差也要注意安全。”

程如山摸着她的头发,“他们并不敢对政府车辆下手,都是冲有 钱的个人来的。”他想了一下,对姜琳道:“回头还是管澄光要个便携式警报器,如果你们的车必须走夜路就装上。当然,我希望你不要在车上。”

他从来不限制她的自由,现在他希望她一次夜路也不走,不管多紧急的事情,能坐火车就坐火车。

他受不了那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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