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到了晚上。上官凝一个人在房里歇着,素茹在门口迟迟未见李攸烨归来,忍不住去前头打听。门口的侍卫只说她早上从宫里回来后,就换上便服出门了,一直没回来,她狐疑着踱回院子里,正想再找个靠谱的人问问,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马车碌碌声,接着就有人喊道:“瑞王回府!”她心里一阵欢喜,赶紧凑到门口迎接。却见李攸烨披着大红披风,步履匆匆地从门内踏入,周围一大堆人把她围得死死的,似乎正同她谈论正事,她一时又有些踌躇了,不敢上前。
谁知李攸烨却看到了她,第一时间朝她走过来,笑着说:“你是素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王妃今天还好吗?”
被她那温和的笑意暖了下心神,素茹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说:“回殿下,王妃一切都好,就是一直等着殿下回来,所以叫我来门口看看!”
“呵呵,让她别太累着了,饿了就叫厨房传膳,我稍后便回去看她!”李攸烨笑着说。
“是!”素茹答应一声,便暗喜着跑开了。出师告捷,她得赶紧回去通知上官凝,做好一切准备,不能再重复昨晚的“悲剧”。李攸烨笑着摇摇头,回头看到一帮子人都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且笑不语,她脸有些微微泛红:“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如花美眷!”“只差江山!”
一堆人你一句我一句,摇头晃脑的说完,看到李攸烨脸上火辣辣的样子,皆促狭地笑起来。最后还是纪别秋出来为外甥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天大家都累坏了,都早些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任务呢!”这才把那帮昨夜没作弄到新郎官所以心有不甘的团员们遣散了。
陈越随李攸烨进了书房。
“这次把秦家老小接过来,还要麻烦陈师傅再辛苦一阵子保护他们的安全,我担心有人会暗中对他们不利!”李攸烨说道,这次她特意安排秦老汉进京状告颜睦,已经获得初步的胜利,接下来李攸熔肯定会做出应对,所以后面的每一步她都要小心谨慎。
“是!”陈越明白李攸烨的意思,郑重地点点头。
“另外,”李攸烨想起陈越从顺阳带回来的包裹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在派陈越去接秦家老小进京前,她特意嘱咐他去绕枝亭里找一下拨云口中所说的颜睦罪证,本是抱了微乎其微的希望去的,没想到最后真找着了。李攸烨有些想不通,拨云明明是齐王的间隙,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暗中向颜睦透露他们的行踪讯息,目的便是借颜睦之手除掉他们,而令齐王坐收渔翁之利。她本以为她所说的颜睦罪证,只不过是她故意捏造出来以达到接近自己目的的借口,没想到后来会发现真有其事。她说这些证据都是受人之托的,而托她之人已经撞柱而死了,她不禁想探寻个究竟,她究竟是受谁之托,那人为何又撞柱而死:“我想请陈师傅查一下拨云的事情,那个交给她颜睦证据的人到底是谁?这些证据显然都是以前搜集的,是谁一早就盯上了颜睦,想要将他置之死地呢?”
“我会的!”即使李攸烨不说,陈越也会去查的。他总觉得这件事存在蹊跷。这些证据的确可以将颜睦置之死地,里面涉及的都是很多宫廷秘事,非与皇室联系密切的人根本弄不到这些证据,而拨云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交待完这些,李攸烨才算松了口气,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便离开书房往上官凝房里走去。
房间里。兴奋的素茹一边围着上官凝收拾打扮,一边交口不绝地夸赞李攸烨的亲切:“咱这姑爷真是好得没话说,居然记得素茹的名字,我看她正和那些人商量大事忙得很呢,却还一直惦记着小姐好不好,专门过来嘱咐我不要让王妃累着了,饿着了,体贴得很呢!”
上官凝心里夹着淡淡的惊喜,知道李攸烨此刻就在书房里,只隔着几道门窗。空荡了一天的心,突然变得充实起来。
李攸烨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素茹一惊:“哎呀,这么快!”赶紧匆匆忙忙帮上官凝盘好最后一缕发髻,前去开门:“给殿下请安!”
李攸烨如期而至,冲她笑了笑:“方才才见过了,不必这么多礼,起来吧!”
她扭头看见站在梳妆台前的人,眼睛不由亮了一下。退下凤冠霞帔的上官凝,重新拾起一袭素纱白裙,整个人如同沐浴在柔光里,娴雅淡然得如同刹那绽放的——昙花。昙花?不知为何,李攸烨心口莫名跳出了这花的名字。她觉得有些不吉利,忙扫除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笑着走到她跟前:“王府的第一天还适应吗?”
“嗯!”上官凝绞着手绢,紧张地回应。
“呵呵!”李攸烨看到她腮上升起的红晕,自己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瞥眼见圆桌上放了一团未完的刺绣,她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见上面的图案极其精美,虽然只开了个头,却隐约能猜到这是一对雪白的兔子。说来也巧,她和上官凝是同年同日生,她们都是属兔的,只相差不到三个时辰。
“这是你绣得吗?”李攸烨问。
上官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绣得不好,千万别取笑我!”说着就要从李攸烨手中拿回那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