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良禾上船的时候表现的很意外,明显是想不到谁会写信给他。
不是说隆城没人惦记他,毕竟他也有老婆小妾什么的,可即便是思念他了,也没办法将信送过来。
要知道在古代传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实际上驿站就等于是古代的“邮局”,传信的方法无非三种,传、邮、驿。
“传”是指车递,“邮”是靠腿走,“驿”是骑马,车传成本高,而且效率还低,所以基本被废除了。
还有一种比较少的,那就是狗传。
不是说谁传信谁是狗,而是训练狗去传信,不过这种情况很少,一般都是距离比较近的地方来回传。
甭管是用的什么方式,人也好,狗也罢,都没有用船来船信的。
所以蓝良禾很纳闷,他在晋昌几乎没朋友,就那么几个狗肉朋友也不可能让人费劲巴拉的坐船过来送信。
秦游也纳闷这件事呢。
根据刚刚凤七所说,是打海岸线来了艘小船,明显不是海船更无法渡海的小船,所以很有可能这信,并不是来源于晋昌。
可在海的这边,蓝良禾没有任何朋友才对。
走过来后的蓝良禾满面困惑:“何人写信与我?”
“我哪知道。”秦游将信件递给了蓝良禾:“我可没看啊,上面火漆封的好好的。”
蓝良禾满面狐疑。
没看不很正常吗,还用特意说一嘴吗?
抽出了信纸,蓝良禾开始看信上面的内容。
秦游抻着脑袋扫了一眼,蓝良禾没注意到,只是皱眉看着上面的内容。
内容不多寥寥数行,字很小,秦游看着都累。
活动活动脖子,秦游也懒得明目张胆的“偷看”了,直接开口问道:“谁写的啊,写的什么,是不是催债的?”
蓝良禾抬起头,脸上是一种极为莫名的神色。
“问你话呢,谁给你写的?”
“这信…”蓝良禾将信递到了秦游面前,面色古怪:“这信,是问我,郭城海王究竟是否投靠了我,本侯是晋昌的军侯,投靠本侯,既是效忠于晋昌,若是效忠于晋昌,可愿听令调遣,待昌军收复东海时,可为你封侯拜将。”
秦游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晋昌朝廷来的信?”
蓝良禾吞咽了一口口水:“信尾有大印,九爪金龙,是…是我晋昌大君的亲笔信。”
秦游满面诧异。
晋昌的皇帝特意写信给蓝良禾,问这家伙郭城海王是否真心投靠?
蓝良禾明显也是一头雾水。
“大哥,这信不会是假的吧。”
“不会,这大印我还是认得的,做不得假。”
秦游将信夺了过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内容和蓝良禾说的差不多,大致意思就是问郭城海王是不是真心投靠,兵力有多少,战船有多少,要是真心投靠的话,以后封个侯爷不在话下,然后让海王去一趟罗州府陈家,大家见面谈谈之类的。
秦游皱眉不已,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总觉得这事透着怪异。
晋昌大君的亲笔书信,写给蓝良禾的,询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效忠蓝良禾了。
事是这么个事,可问题是为什么不直接把信送到郭城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晋昌先派海船带着信去陈家,然后陈家再找人将信送到郭城了。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可解释倒是解释的通,问题罗云道的港口和码头就那么几个,航线也只有那么两三条,不义岛的战船天天在附近的海域溜达,还带着千里目,罗州府也有骑司。
海船那么大,就算运气好没被不义岛的战船发现,天天监视着港口码头的骑司总不能看不到吧。
“海王首领…”
蓝良禾的声音将秦游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双眼火热:“侯爵,大君可是亲笔说了,倘若你愿意帮助我们晋昌为王先驱,至少也会封你个侯爵,如何?”
秦游翻了个白眼。
我是夏朝的世子,给你们办事还得降级,我让凤七亲后脑勺了吧。
当然,想是这么想,秦游嘴上敷衍道:“这么大个事,我先考虑考虑,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蓝良禾没好气的说道:“你都已经考虑足有一月有余了。”
“哎呀,人生转折点,能这么轻易的给你答复吗,你说对吧,又不是我一个人,手下这么多弟兄呢,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之前秦游和蓝良禾说好,双方属于是合作关系,但是具体怎么个合作法,也没详细商议过。
“也好,那你考虑好了再答复于我吧。”
秦游又敷衍了两句,随即让凤七给蓝良禾送下船。
蓝良禾一走,秦游又叫了个船上的寇众,吩咐去给斐云荣和乔冉叫来。
寇众下船后,秦游突然笑了一声。
二伯就是二伯,果然不会无的放矢。
之前自己一直想要开着游云媛媛号满哪找茬,可秦麒死活不让自己离开郭城,非让耐心等着,具体等什么也不知道。
一家二姓是不是会真的反目成仇大动干戈,不知道。
瀛贼和晋昌会不会翻脸,也不知道。
总之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让流言再飞一会。
反正看秦麒那笃定的模样,等着就是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一家二姓还没什么动作,这晋昌居然主动来联系了。
等了片刻,斐云荣和乔冉上船后并肩走了过来。
秦游三言两语将事情一说,乔冉无比确定的说道:“这信,定然不会是晋昌传来的,若是有海船靠岸,断然不会瞒过罗州府的骑司。”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说,这信是假的,陈家伪造的?”
乔冉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秦游皱眉道:“可蓝良禾说这大印是真的啊,而且印是压在字上面,总不能是晋昌大君在东海吧。”
乔冉哑然失笑:“不会,晋昌再是国力赢弱也是国,一国之君,岂会亲临别国境内。”
“也是。”
斐云荣将秦游手中的信拿了过去,反复看了几遍后说道:“这信,应是出于女人之手。”
“女的写的?”秦游把脑袋凑了过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也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写字的区别在哪里。
乔冉低下头,使劲嗅了嗅鼻子:“是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你个死变态闻特么哪呢?”秦游一把给乔冉的脑袋扒拉走,破口大骂。
斐云荣娇笑不已,又将信递给了乔冉。
看了会字体,嗅了嗅鼻子,再看了会字体,再嗅了嗅鼻子,秦游越瞅这家伙越像个死变态。
“不错。”乔冉抬起了头:“此信,女子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