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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第60节

“裴泓,现在还是只有飞鹰一人能够看见那不知名的黑色雾气吗?”晏怀风问道。

他身旁,一个身穿黑色斗笠,穿着一身佛门袈裟但留着头发的佛修。

裴泓缓缓点头:“飞鹰这段时日用眼过度,有些受不住了,若心境有漏洞,很容易被黑雾污染。”

晏怀风又灌了一口酒:“这个月,被污染送离结界的有多少人?”

“三十五人。”

不是个小数字了。

整个神机也不过八百多人。

已经是大陆所有化神境修士的总和。

仅一个月的时间就损耗了三十多人,往后的时间还长,而他们甚至找不到任何对抗这黑色雾气的办法。

裴泓手指不断拨动念珠,念了句佛号,又道:“三十五人中,有三十人都是还未过心魔劫的修士。”

化神境并不像之前那样分前中后和颠峰四个阶段。

已经跃上龙门的化神境,只有两个阶段:出鞘,藏锋。

出鞘到藏锋之间,有一个心魔劫,堪称化神境修士的生死关。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那三十五人被送离结界后,有一部分借此机会渡过了心魔劫,状态有所好转,另一部分……”裴泓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晏怀风垂眸思索:“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原本就心境有漏洞的人,更容易被黑雾污染?若是心境圆润无暇,并无心魔,即便是黑雾也很难成功污染,但若就心有魔障,即便已经送往感业寺度化,也不一定有用?”

裴泓赞同点头。

晏怀风又想起了念念那双奇怪的眼睛。

她从小就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件事师门三个师兄都知道。

这会是她成为批命中当选之人的原因吗?

晏怀风不敢却又不得不细想。

说话间,一人缓步而来,拍了拍晏怀风的肩膀。

“飞鹰今日好了些,我带着他来边上转了转,他发现一个神奇的事情。”对方指着地表这道裂缝,“飞鹰说,他看见一部分黑雾又退回到了深渊之中。”

晏怀风愣了一瞬:“退回去了?”

对方肯定地点头。

晏怀风望向无尽深渊,从这里看过去,其实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

深渊深处,一个扭曲纠结的黑影卷起层层烟浪。

那道黑雾回到他身体之后,它原本逐渐凝实的影状躯体又淡了些,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显然是遭到了削弱。

崖边,晏怀风深深皱起眉。

“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或许千里之外的祁念一能给他答案。

斩断傀儡丝之后,她看到楚斯年身上的黑影翻腾蜷缩起来,最后成为一缕黑雾,袅袅升腾,向着深渊的方向飘去。

严格算来,这是她和那位影祸之主的第三次交手。

第一次是在沧寰,对方控制了孟鸿雪的身体,想要给她安上一个杀害同门的罪名。

第二次是在皇宫,同安王的那次交手,彼时的安王和现在的楚斯年一样,尚未被傀儡丝完全控制,只不过安王的污染程度,显然比楚斯年要深一些。

眼下,便是第三次。

“什么感觉。”她认真问道。

看到眼前黑色雾气,她才有些了然,书中那个和她所认识的天差地别的楚斯年,究竟从何而来。

早在看到天命书时她就有所疑惑,她和楚斯年相识十几年,在彼此都还没踏上修行之道时,就能玩到一起去,她深知楚斯年的为人。

“感觉……轻松了很多,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明。”楚斯年哑声道。

那种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他的阴诡之感骤然离去,似乎他和自己的意识再也没有隔阂。

“那是什么。”楚斯年不解,她拔剑究竟在自己身上斩断了什么东西。

祁念一:“我还想问呢,你在哪沾上的脏东西。”

“我也不知,但这种感觉从离开无望海后就更加明显。”

那就应该是无望海了。

她回想起无望海的那轮血月,心中的怀疑又深了些。

如果说书中最初,楚斯年夺得神剑还能说是阴差阳错的话,那在她死后,他的一系列反应,就根本不像他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在书中,楚斯年取得非白后,非白一直没有认主。

在她身死的第二年,楚斯年带着非白,试图去斩断登天梯,却没有成功。

然后楚斯年抱剑入魔,连斩十八处仙盟据点,死伤逾千人。

在那之后,他带着非白离开,进入茫茫漠北,成为了漠北数百年来的第二位魔尊。

世人恐惧之下,称他为——剑魔。

如此想来,在她死后,谢天行和玉笙寒还挺忙。

她的两个师兄和一个竹马接二连三的入魔,这三人还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想必那几年这两个所谓的正道魁首不好过。

楚斯年重新握上攀明月的剑柄,清耀如辉月的长剑微光一闪,似乎在回应自己的剑主,即便向来冷面寡言的楚斯年,也忍不住轻勾唇角。

“现在,你还想要非白吗?”

祁念一一句话让他陷入静默,黑如鸦羽的睫毛垂下,盖住楚斯年那双过于黑沉的眼。

她用了“还”这个字。

那就说明,之前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她都知道。

这句心声被祁念一捕捉到,她莞尔:“身为剑修,想要神剑,也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并不是身为好友,楚斯年就全然不能对神剑生出半点心思,人无法阻止欲望滋生,只能控制欲望滋生后,自己的行为。

而他控制住了。

“最初,我也并不觉得非白一定属于我。”祁念一说,“只是因为在无望海的争夺中,我胜了,所以我才夺得非白,成为如今的神剑之主。”

人都有阴暗面,当这点阴暗被无限放大时,若他还能自控半年之久,那她觉得,这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楚斯年。

那个虽然沉默寡言,但内心一腔赤忱的楚斯年。

在他心里除了剑道之外,还有他认定的原则和公道。

楚斯年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那是一种混杂着羞愧和期待的神情。

身高腿长的少年被祁念一踮着脚揉了把头发之后,他索性直接蹲在祁念一面前,许久没有说话。

祁念一也就站在一旁,从黄昏等到了完全日落,和慕晚一起吹着夜风。

慕晚卷起树叶,吹了一曲她没听过的小调,旋律很悠扬,能够缓和心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斯年终于动了。

他蹲了太久,身体有些僵硬,迟缓地站起来,身影还是如同一个沉默的雕塑,眼睛却在月光与剑光的映衬下,如同熠熠寒星。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很抱歉。”他说。

祁念一安静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不能因为你不在意这件事,我自己就能简单揭过去。”楚斯年摇头,“我不能允许自己做这种事,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我往后的修行,可能无法再进一步了,我的剑心永远不会圆满。”

“与其向我道歉,不如先向你的剑道歉。”

她指了指攀明月。

楚斯年坦然道:“我当然会。”

他已经有了本命剑,却剑心不定,道心有瑕,对别人的本命剑产生了邪念,他自是要向自己的剑道歉的。

“我们做个约定吧。”楚斯年说,“这次南华论道,若我没能胜你,就给你做剑侍,期限你定。”

在世人眼中,剑侍是仆人做的事情。

通常剑者的剑侍都是稚童或家仆,只为剑者奉剑,要跟在剑者身边寸步不离,用生命护卫和侍奉剑者的匣中剑。

对于一个剑者而言,只要他还能拿得动剑,就绝不会选择成为剑侍,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但现在,青莲剑派名满天下的小剑骨主动提出,要给她当剑侍。

她其实并没有养剑侍的习惯,一来是不喜欢旁人碰自己的剑,二来是觉得剑只有握在她自己手中,才能让她感到安定。

但祁念一笑了起来。

“好。”

她如此说。

夜色正好,三人悠悠漫步回住处,慕晚看着自己这身剑侍服,问道:“给人当剑侍,让人当剑侍,这是你们青莲剑派的传统吗?”

楚斯年没说话。

祁念一打趣道:“他今夜说的话已经赶上平时三个月的量了。”

慕晚深以为然。

他们二人一同离开后,祁念一才对一旁的非白说:“看,我给你找了个剑侍。”

却发现非白有气无力地飘在她身后,目光恹恹,幽幽说:“你确定是给我找了个剑侍,而不是好弟弟?”

祁念一举手保证。

“当然了,楚斯年又不是剑,没可能成为你的好弟弟的。”

非白望天,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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