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刘妈默默的擦拭了下眼泪,温绾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问了一个她很想知道的问题:“那易简和他哥哥小墨发生了什么,导致亲兄弟六年不曾在一起过。”
温绾无法想象,亲兄弟六年断绝来往是因为什么事情,曾经那么要好的关系,怎么会一夜之间变质,这个小墨又是谁,难道……温绾想起她初入片场的时候,看到易简的第一面就觉得他好像雅之总经理墨斯,还有工作人员说的那番话,难道……难道易简和墨斯真的是亲兄弟?
同父异母?
“刘叔,刘妈,你们知道小墨全名吗?”虽然心中的答案已经明确,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刘妈和刘叔对视了一下,将手里的被子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头说:“小墨的全名叫墨斯,小简呢叫易简,其实我和老头子也纳闷过,两个人都是亲兄弟,怎么姓不一样,后来问他们啊,说小墨随他爸爸姓,小简随妈妈姓。”
“他们的关系这么好,怎么突然之间就破裂了?”刚刚易简在到时候,刘妈提到墨斯整个人都变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温绾明显感觉得到,这让她觉得很奇怪。
刘叔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也不知道啊,我和你刘妈还什么都不明白,就是有一段时间两个人很久很久没有来了,好像有大半年,后来只有小墨一个人过来,给我们送了点东西就匆匆走了,问他小简去哪了也不说,问他怎么也不说,把我和刘妈急的两天没睡过安稳觉,又过了半年,小简一个人来了,也是送了点东西,饭也没吃就走了,从那个时候我和刘妈才发现不对劲,两兄弟就像吵架了似得,再也没有一起来过。”
“我记得有一次两个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我和你刘叔想着留下一起吃饭,结果两人说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话,在我们这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似得,这个来的时候那个不来,那个来的时候,这个刚走,我和你刘叔刚开始觉得过段时间就好了,兄弟哪来的隔夜仇,但是没想到这都六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哎。”刘妈叹气一声,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失落和惆怅。
“小姑娘啊,你帮我们劝劝吧,小简和小墨两人都太倔了,但凡有一个低下头去,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啊,我和你刘妈也是老了,这年轻人一辈的事也说不上什么话,小简肯带你来这里,就说明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轻,你说的肯定管用。”
温绾面对两个老人的请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拒绝吧又不忍心,但是不拒绝吧,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把握帮忙到,且不说易简和墨斯两个人的关系她一点都不了解,更何况,她对这一对兄弟的好感度基本为零,除了今天易简出面为她解围之外,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怎么还容得她说话了。
不过看在这两位老人不止一次的让她帮忙的份上,咬了咬牙只得点头答应一试,只不过成不成她并不能保证。
刘妈和刘叔见她答应,两个老人高兴的不得了,拉着她说了老半天的话,最后温绾笑着和他们告别走出了菜馆。
她出菜馆之后,意外的发现易简的跑车停在不远处,皱了皱眉走了过去,对着车窗敲了敲,没一会就见跑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漂亮帅气的俊脸。
“进来。”易简的脸色不是很好,嘴角也没有一惯的笑容,在温绾进来的同时,熟练的拿起一根香烟点起来,在指尖燃烧着的是香烟,也是不为人知的惆怅情绪。
温绾不喜欢闻到烟味,虽然和陆一衍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男人会偶尔的抽烟,但是每一次她都会想办法避开,看着眼前的易简没有原先的玩世不恭,反而多了一丝忧伤的感觉,她怔楞了一下,没想一向自我的大少爷,也有这样的情感,看来关于墨斯和他的事,恐怕不是简单的闹矛盾什么。
车里沉寂了许久,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易简掐灭了指尖里的烟头,准备发动跑车的时候,温绾开口打破沉默:“易简,你和墨斯……”
“吱——”跑车刚刚发动就突然间刹车,车轮摩擦着地方发出刺耳的声音。
温绾微微怔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见男人脸色阴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见状,她小心翼翼的又说了一句:“刘叔和刘妈都告诉我了。”
易简撇过头冷冷的盯着她,嘴角突然挂起一抹冷笑说:“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的事情也这么感兴趣,我和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很舒坦?”
温绾见他这样说,也没有生气,因为说到底也是他的事,她这样贸然的去管,是显得有点多余,但是没有办法,既然答应了,就不能不尽力,就算被易简说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易简,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墨斯自己发生过什么,但是既然刘叔和刘妈说你们曾经的关系那么好,想必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亲人陪伴在身边更重要。”温绾看着窗外淡淡的说。
“你懂什么!”易简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语气很冷的说:“有些事情你这个外人是不可能了解的,你是我吗?经历过我的人生吗?如果不是,如果没有经历过,麻烦你闭嘴,否则滚下车去。”
温绾没想到她一提起墨斯,易简就像炸毛的野兽一般,那么的失控,看来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可能真不是她劝劝就能行的,刘妈和刘叔是过来人,在他们心里,看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肯定想着易简和墨斯两兄弟和好,里面的矛盾什么的,在时间面前真的不值一提,尤其是上了年纪之后。
她没有说话,看来今天不适合谈论这个问题,她今天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思绪很乱,
想起片场的事她也很头疼,最近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始料未及的,无缘无故卷入了这么多人,无缘无故围在陆一衍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好像从认识陆一衍开始到现在,这一段时间所认识的陆一衍才是真的,而以前那个百般折磨她的男人,好像不复存在,难道是因为心境出现了变化吗。
易简将她送到了雅之门口,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停车后也不过冷冷的一句:“下车。”
温绾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下来,她刚下车,跑车咻的一声就离开了她的视野,看着张扬的昂贵跑车消失在车流中,就如同车主人一般,狂妄,孤寂。
易简将跑车停在高速公路旁,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点起一支香烟倚在跑车上,安静的抽了起来,闭上眼前,将烟吸进肺里,小小的尼古丁会让他思绪冷静下来,也能抚平心头的不安。
这么多年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自己亲耳所听到的,也不能忘记那个老头说的那句话,呵呵,原来生活了十六年的墨家根本不欢迎他,他不过是那老头的私生子,私生子,多么难听的身份啊,他的哥哥,那个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哥哥,凭什么就是老头的承认的儿子,而他只能躲在墨斯后面见不得光。
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每次老头出去参加什么宴会,总是只带着墨斯去,而不带他去,也不懂每次面对媒体的时候,老头提到的人永远没有他,为什么墨斯会跟着老头姓,而他却姓易, 后来,他全明白了,因为他是私生子,是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所以他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并没有像平常人一样哭,或者求着老头不要赶他走,他姓易,不姓墨,也不是墨家人,墨家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包括那个老头和墨斯,他全部可以舍弃。
想到这里,男人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在烟雾中眼里充满了狠绝,有些事情做了就不会后悔,就像有些人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不管是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能动容半分,墨家欠他的不止是一个解释,还是母亲的一条命,那个多情没有责任的男人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他恨不得出个什么医疗事故,这样他的仇恨才得以解脱。
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打开车门,用最快的速度扬长而去,留下的不过是车里开过淡淡的滑轮印,转眼间也就被风吹灭了。
温绾回到别墅的时候也算是深夜了,看着偌大的房间心里不禁空旷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已经习惯陆一衍的存在了,想到这里不由叹息一口气。
寂静无人的黑夜中,一道挺拔矫健的身影攀附在别墅的墙壁上,睡梦中的温绾睡得不是很安稳,这是黑衣男人从窗外爬了进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声音弄的特别想,把正在熟睡的温绾弄醒了。
“谁?!”温绾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黑影,不知名的恐惧笼罩的全身,从身影上来看是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却不是陆一衍,这一点她确定,但是除了陆一衍还有别人进得来?到底会是谁。
“呵呵。”鬼魅惊悚得笑在深夜里显得特别慎人。
温绾猛地一震,这个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看着男人瞪大眼睛的说:“帕提!”
男人晃了晃身子慢悠悠的来到床边,一双森冷的眼睛里泛着诡术的气息,温绾不自觉的像床头靠去,她现在还记得被帕提绑架的时候,他说的话,如果再遇到就会杀了她,难道这次是来杀她的?
“难得还记得我,怎么,你怕我?”帕提诡谲的翘起唇瓣,眼里的视线如同地狱里的鬼魂一般,摄人心魄。
温绾皱了皱眉,男人眼里没有杀意,好像这一次也不是来杀她的,不知为何就凭这一点,她就没有那么防备都看着他,好像总有一种感觉告诉她,眼前的帕提并不是坏人。
她冷静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也不是那么警惕,只是淡淡的说:“这次是你主动找我的,并不是我故意出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