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头一棒没把黄三砸晕,只是让他松开了手。
黄三捂着脖子倒在后面,我立刻揪住金牙男,他和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三十多岁,成熟冷峻,眼神睿智,这件事让我再次相信了那些神奇的梦境。
不过眼下的他,狼狈不堪,他已经被黄三打得鼻青脸肿,晕头转向了。他剧烈地咳嗽,并大口呼吸,还没有缓过来。
我从王颖那里要来纽扣袋,打开袋子,抽出来一张王副院长儿子的照片,举在金牙男面前。
“我们从哪儿能找到他,告诉我们,就放过你。”我一字一句地问。
他盯着我,往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起来有点没好气,像在怨恨我们什么。
他靠在冰冷的管壁上,无奈地苦笑,歪着头眯起一只眼睛,主要是因为被打肿了。
“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啊!”他嗓子都哑了。
“把话说清楚。”我盯着他。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你们自己想想吧,这一路,为什么这么顺利,真的以为是好运吗?都是我在暗中帮你们,就连让你发现这里,也是我暗中留下的线索。”
我无法理解,“可是你也给我设置了不少麻烦。”
他却告诉我,自己其实正在扮演两面派的角色,他上头的领导要求把我们解决掉,绝对不能让我们发现这里。
他却在偷偷违背上头的意思,不但把我们引了进来,还帮我们躲过了很多危险。那‘四大天王’就是他故意安排的,目的是阻止我们进来,但由于他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四大天王’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不相信你没有任何目的。”王颖说。
“我当然有目的,但跟你们没有关系,也用不着回答你们。”他艰难地站了起来。
“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右转七号房间里。我必须走了,你们自求多福吧!”金牙男要走了。
黄三应该是晕晕乎乎地听到了这句话,立马要去阻拦金牙男。
金牙男一把将他推开,冷冷地对我们说:“好自为之,不要再闹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们呢。小心穿白大褂的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他们可是相当危险的---人。”
最后那个“人”字,他说得格外勉强。
金牙男很快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留下我们几个杵在原地。
“别愣着了,快点走吧!”小雪催促道。
我立刻抱起来双儿,跟王颖和小雪一起朝前面走去,走出两步,猛然意识到黄三还留在原地,我又立刻折回去。
刚才王颖并没有把他打晕,看他跳起来想继续收拾金牙男的样子,我也没觉得他会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他却无法继续向前行走了。我问了他两个简单的问题,最一开始还能回答,到最后嘴里就含糊不清了,他开始抽搐。
小雪赶紧过来帮他检查,但也无法确定是怎么回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跟刚才受的伤有关系。
不能再带着黄三了,王颖的建议是把黄三就放在这里,我们几个继续朝前面走去。
我朝前后看看,漆黑的管道里时不时传来老鼠的吱吱声,如果把黄三放在这里,他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老鼠吃掉。
“小颖,你留下来照顾他,行不?毕竟咱们不能看着他死在这里啊。”
她却为难地摇了摇头,说想跟我一起去,想帮我。
“不用,只要照看好他,就算是帮了我了。”我说。
王颖没再坚持,她知道必须得有人留下了,小雪和双儿肯定要跟我走,那就只能是她了。
“好吧,小雪,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他的,你教我几招,急救措施什么的。”王颖问。
小雪说也没别的,主要就是在黄三抽搐的时候别让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若是有呕吐物,别让他仰面朝上,防止呕吐反流进气管窒息死亡。
简单交代过之后,我又把那个简易火把和打火机留给了王颖,我和小雪以及双儿就继续朝前面走了。
我们三个花了二十分钟才走到通道的尽头,眼前是一个丁字路口,左右两边都黑漆漆的走廊,没有人也没有老鼠。
没错,是走廊,不是管道。
金牙男让我们去右边,右转之后,去七号房间,我记得很清楚。
当我们走到右边通道之后,眼前的场景有点熟悉。
这里看起来跟那种筒子楼里的布局很像,医院,学校,或者普通的办公楼,很多都是这样的布局,中间走廊,左右两边是办公室。
“小雪,你觉不觉得这里很眼熟?”
“恩。不过,我的记忆都乱套了,你最好还是不要问我了。”她低声回答。
走廊里充斥着灰尘的味道,这气味也十分熟悉。
手电筒的光照在左右两侧的房间上,每个房间都安着灰黑色的铁门,全都生锈了,铁门上有小小的窥视窗……
“小雪……”
“恩?”
“你看到了什么?”
小雪如实描述出来,听完她说的,我确定我们两个人看到的是一样的场景。
“也就是说,这不是幻觉。”
“应该不是。”她说,“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这里是医院行政楼的地下室!”
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顺畅呼吸了,就像突然挤进了一个诡异的异度空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也没办法在这个空间里生存下去。
小雪茫然地摇头,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不知道行政楼的地下室。
我记得在米克坟场,我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我也是以为自己到了行政楼的地下室里,但其实那都是假的。
为了确定这次是不是幻象,我用手抚摸着墙壁和地面,看看材质有没有问题,最后我确定,这里是行政楼地下室的复制品,并非幻象。
我朝着第七个房间走去,双儿突然轻声叫我:“强子,强子,别走了你快看小雪姐姐,她在干什么?”
我回过头,发现小雪没跟过来,她停在了二号房间前面,她走到门前,做出了一个我无法理解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