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眼泪慢慢变干,我也仿佛虚脱了一般,头疼的要命,浑身酸软无力,这好像是哭过的惯常反应。
小雪的尸体已经完全化开了,我没有时间休息,没有时间悲伤,必须尽快把小雪送回坡头村去。
也该做些准备了。
带上家门钥匙,关好门窗,反锁防盗门,我匆匆离开了王颖家,我要去采购一些必要的工具,为这次回坡头村复活小雪做充足的准备。
这次我没敢开车,因为此时应该正是上班高峰期,以我的开车技术绝对是超级马路杀手,出了事故更加麻烦,最关键的是,我没有驾照,严重的话被拘留,那小雪的尸体就彻底腐烂在这屋子里了。
我先从手机地图上搜索出来最近的五金店,买了一把铁锨,又跑去布匹店扯了一大块黑色绸布,跟做唐装用的那种料子很像。
最后我打车去香铺买了些纸钱和香,最后这两样东西并不是我计划内的,但就像之前一样,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直接让我知道了这件事。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哪件事是自己想到的,哪件事是被那个神秘的声音告知的。
反正,就是突然之间,我懂得了该怎么做。
中午随便在小摊上吃了点饭,就回到了别墅里。屋里散发着死人的气息,我赶紧用软件找了一名代驾司机,提前跟司机讲明了情况,我可以多给些小费,毕竟是要去山村里。
我把买来的工具放进了后备箱,小雪就躺在汽车后座上,我跟司机说,小雪是我的女朋友,她生病了,我要送她回老家去。
大家司机并不多嘴问,他可能以为小雪是得了绝症,想死在老家。
车内死一般的沉寂,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万家灯火,想着在那些灯火之下,人们或欢笑,或哭泣的面容。
“大哥,你说,人算什么啊?”傍晚时分,汽车开进了坡头村所属的乡镇。
代驾司机三十多岁,一般长相,略瘦,沉默寡言,开车技术很好。
“呵。”他撇我一眼,似笑非笑,“我可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反正我觉得人啊,只要活着就是一件麻烦的事,你为了解决一些麻烦事,就不得不做更多麻烦的事情,但最后你会发现,只要懂得享受这个过程,就会非常非常美妙,你说是不?”
我沉默不语,现在我可没心情听他这些绕来绕去的大道理。
这位安静了一路的司机却好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他清清嗓子继续对我说:
“我看出来了,你现在就遇到了麻烦事。不过,总会过去的嘛,就说我吧,五年前,我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我当时别提多痛苦,一直在想,哎呀,到底我哪儿做的不好呢?那男人到底哪儿好呢!我甚至绝望地都不想活了。”
他顿了下,继续说:“可最后怎么样呢,当我亲手把她和那男人煮熟了,又招待了他们的亲朋好友之后,真是别提多痛快了!那一刻我就觉得这辈子算是没白活!至少我干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