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告诉我真话。”我用怨恨的语气说。
“但你们也不亏,对吧?事实上,我还帮了你们。”王副院长似笑非笑看着我。
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那一台放在桌子上的收音机。
“用的怎么样?帮你摆脱孤独和无聊了吗?”
“哈哈,很不错!”他拿起来收音机,轻轻摸了摸收音机的天线,然后把天线完整的抽出来,“别提多好用了,想听的频道都能听到。不过,你刚才说的有一点不太对,我在这可不孤独,只是无聊。”
其实在我看起来这两个词对他来说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但他走到玻璃前面,看一眼二号牢房。
“恩?明白?”他一挑眉毛,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点点头,明白了,有二号牢房里那个不断发出怪笑,总是问人最爱吃的食物是什么的恐怖连环杀手陪着,怎么会孤独呢?
只是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没有和外界联系的任何方式,无聊的真能把人逼疯吧。
“是啊,这里确实无聊,想进来试试吗?”王副院长竟然看出来我心里想什么了,他诡笑着。
“算了吧。”我摇摇头说,“还是言归正传,跟我说说该怎么找到那六芒教的首领吧。”
“你已经打定主意了吗?非要上来就搞这大boss?你别忘了你自己有多大本事。”他提醒我。
“就不劳烦您的关心了,王副院长。而且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死活。你就当我是个活得不耐烦,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好了。因为想要救出霖子,我就必须找到那家伙。”
我的话把他逗乐了。他笑着说:“不错,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冲你刚才还叫我一声王副院长吧,可以告诉你。”
我心里一阵欢欣,往前凑了凑,和他仅隔着一面玻璃,我们两个人离得非常近。
“他没那么容易让你找到的,那家伙神出鬼没,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固定地点在哪。我只是知道在卫校的解剖室里有过他的踪迹,但估计早就已经换地方了。”王副院长说着靠在了玻璃上。
这结果令我有些失望,但我认为王副院长没有骗我。
因为在我们去旧怨湖之前的那天夜里,老刘头就是去了解剖室,小雪当时是为了去卫校诊所帮我拿药,凑巧碰到了老刘头。
她看见老刘头恭恭敬敬地对着空气在汇报情况,还十分自责,说自己办事不利之类的。
但小雪当时并没有看到老刘头在对谁说话,我想或许是因为解剖室里黑着灯,看不了那么清楚,而小雪只是没有看见站在暗处的六芒教的首领。
“他还会去别的地方活动吗?”我问,盘算着至少要得到几个有效的地点,没准儿就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王副院长一撇嘴,“或许也去过太平间?我不确定。”
突然他打了个响指,“哦,对了,还有个地方!城郊水库!他喜欢有水的地方,或许会去那里,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他狡黠地一笑。
我猛然想起来自己在水库底部看见的那口棺材了,曾经林清还骗我说那是他母亲的尸体什么的,那地方绝对是我的噩梦。
死都不想再进水库了,而且我对水库、水坑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好像水底掩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而且每年夏天水库里若不闹出几条人命来,好像夏天就不会结束似的。
“好吧,我去看看。”我老大不情愿地说,心想我宁可去坟地。
所以去水库的计划被我安排的比较靠后,而且正是水库蓄洪期,水位线高的吓人,由于我内心的恐惧就迟迟未去。
直到干旱来临,经历几次泄洪之后,我才鼓起勇气去了城郊水库,那个时候,对于能从水库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但是那次确实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过这是后话了。
“你就知道这些了吗?”我略带失望地问。
王副院长一撇嘴,点了下头,然后一副大大咧咧不在乎的样子对我说:“不过要我说啊,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因为六芒教最近不会出来活动了,你的好兄弟也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问。
他拍了拍那个收音机,他打趣地说:“靠它喽!”
我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王副院长笑笑,“外面的一切风吹早动我都知道,新闻有时候未必真实,往往还会混淆人的视听的,而且充满了暗示性。有些新闻你听起来只是一条无关紧要,与你无关的消息,在我看来可不是那样的。我会通过这些现象看到本质。”
他这个境界我暂时是达不到了,我也就只能通过比较明显的一些事件知道六芒教和萨满教在暗斗而已。
不过,胖老板倒是有可能做到这种程度,难道他天天抱着收音机听,也是这个目的?
“好吧,那你给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表现地很虚心。
“六芒教和萨满教讲和了,通过你的好兄弟霖子,他现在可是六芒教的发声筒,也是大王牌。现在是和平时期,不过你也要知道越是和平期越可能暗流涌动,反正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听他这么说,我真的有一瞬间感到安心。
“而且我还要恭喜你!”王副院长继续神采飞扬地说。
“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将会有好一阵子平静的生活了,你就快能回太平间工作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太平间还关门整顿呢!”
“难道要整顿一年吗?”他摇摇头,好像我很愚蠢的样子,“你就等着吧,医院人事部会联系你的。”
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这可不是我掐指一算知道的,新闻上都讲过。我估计还会有一位空降的院长,这家伙能活到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喽!”
王副院长呵呵地笑起来,看我一脸惊愕,就连忙补充了一句,说院长那句话是自己瞎说的,别往心里去。
“既然你没别的事情了,我该回去了。”我喜欢这个地方,很压抑,只想赶紧离开。
“你确定没有别的要问我了吗?”他狡猾地问,“比如,跟那位死掉的女院长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