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冲我呵呵一乐,那表情好像在说,傻眼了吧?
正常人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随后,他顺势夺过我手里的电棒,用力一甩,将电棒扔了好远。
铁牛比老丑要厉害地多,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而且下手非常重。
很快,我的嘴里全是血,倒在地上,终于站不起来了。
扭头看看老郑,他想来帮我,但看得出来,他也很纠结,因为他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自己的妻儿。
铁牛把我拽到二狗子的棺材前,用力踢中我的膝盖窝,让我跪了下来。
“你已经害死了二狗子,刚才又害死老丑,这笔债我们要怎么算?”他一边喊一边摁着让我磕头。
他还说,要不是我害死二狗子,他们几个也不会去买棺材,更不会杀人,那他哥哥铁头也就不会死。
我听得云里雾里,“等等,等等,二狗子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铁牛听了更加生气,他说是当年从面包车上下来的那三个人害死了二狗子,虽然我没有动手,但也是间接杀了二狗子。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时,我用余光看到老郑已经悄悄溜进了正房里,他应该是去救自己的妻儿了。
我决定帮他拖延一下时间。
“你们抢我钱在先,有人帮我制止你们,这很正常,杀人又不是我指使的,为什么要赖在我头上!”
我真的很冤枉,然后又问他为什么不去找那三个人算账去!
“如果我能找到他们,我早去找了!”
他说完把我抓起来,推到了二狗子的棺材前。
他就像老丑刚才做的一样,几乎把我的头摁进了棺材里。
“诶,你们为什么把尸体绑成这个样子啊?”
我继续跟他拖延时间。
“哼。八年了啊,已经八年了!”铁牛说话时离我特别近,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要不是我们来了这个村子,知道了保存尸体的方法,二狗子早就剩下一堆白骨了。”
我看着眼前这具腐尸,心想还不如一堆白骨。
“那你们是听谁说的这种……方法?”
“少废话!现在开始跟着我重复,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他命令道。“先把左手伸出来。”
我的左手还握着匕首,不能被他发现,还好祭棚里黑漆漆的,我把匕首迅速换到了右手。
铁牛开始念出一句话,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跟咒语似的。
紧接着,他拿着我的左手放在尸体的那半个脑袋上。
铁牛的右手掐着我的后脖子,我动不了,只好用匕首扎他的左手。
匕首刺进他的皮肤,以为他会痛苦尖叫,而我也全身都进入了紧张状态,准备抓住最后的机会,趁机将匕首刺进他的胸口。
但是铁牛没有尖叫,他好像没有感觉!
他念完那一串咒语,就催着我快跟着念出来。
我说太长了,记不住,让他再说一遍,短一点。
“哼!”他用鼻孔出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拖延时间对不对?好让那个王八蛋警察去救他老婆孩子,别做梦了!”
看来铁牛还有同伙,但愿老郑不会出事。
不过这一次,我不是为了给老郑争取时间,而是为我自己。
在铁牛再次念咒语的时候,我的匕首靠近了他的左手腕,轻轻一划。
匕首非常锋利,肯定已经割破。
果然,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明白了,他的身体感觉不到疼痛。
以前听说过这种奇怪的病症,好像是叫疼痛失绝症。
患这种病的人受伤后,很不容易察觉到伤口,也更容易发炎。
所以,尽管铁牛的力气大,只要失血过多,就会晕厥甚至死亡。
想明白这一点,我咬紧牙关,奋力转过身,抱住了他,然后用匕首快速刺进他的后背。
正常人感觉到疼痛就会做出防御,但是他不会,大概在挨了五六刀之后,他的力气减弱了。
我将铁牛推开,向后踉跄了两步,整个后背剧烈的疼,都是刚才被铁牛打的。
铁牛已经倒下了,我赶紧跑进屋里去找老郑,他进屋好半天了,一直没有出来,
我刚一进屋,就听到‘刺啦’一声,一根火柴被划亮了。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八仙椅上,用那根火柴,点亮了八仙桌上的一根白蜡烛。
我看到桌子上放着老郑的手枪。
男人侧脸盯着烛光,眼神阴郁。
他有着高高的颧骨,单薄的嘴唇紧紧闭着,头发有些灰白,虽然他还没到该有白发的年纪。
他穿着黑色呢子外衣,整洁的皮鞋。
这个男人,看起来非常眼熟,在哪见过呢?
“呜呜呜……恩恩……张……强……救……”
旁边传来老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扭头一看,一条绳索从房顶的悬梁上垂下来。
老郑的脖子吊在绳套里,他用双手抓着勒住脖子的绳套,痛苦的看着我,脸已经涨成猪肝的颜色,脚下踩着椅子的边。
那椅子只有两条腿支撑着,眼看就要被老郑蹬翻。
我立刻跑过去救老郑。
“你最好不要过去。”
坐在八仙椅上的男人说话了,他的语气和我在林木公司广播里听到的一样。
他是林清,我想起来了,照片上也见过的。
林清用阴郁而严峻的眼神看向我,同时拿起桌子上的手枪对准我。
他用另一只手拿起搭在椅子扶手上的绳子,那条绳子一直延伸到老郑脚下踩着的椅子腿上。
绳子绑着椅子腿,只要林清一拉绳索,老郑立刻会被吊死。
“你想干什么?”
“铁牛是我悉心培养的一个手下,他一心想为自己哥哥报仇,复活自己的兄弟,我成全他,也教了他方法。”
林清撇撇嘴,叹了口气:“不过我没想到他会死在你的手上。”
铁牛真的被我杀死了吗……
“也算是你没让我失望吧。”他冲我淡淡地笑笑,继续说:“还记的吧,之前你欠我一个人情。”
“记得,让我做什么,说吧。”我不想浪费时间。
“先把铁牛的尸体搬进来。”他说。
我看看老郑,二话没说,跑到院子里,咬着牙把铁牛的尸体扛了进来,他的确已经死了,身体都僵硬了,素色丧服被血染红了。
林清站起来,转身从椅子后面的案几上拿过一个浅口瓷碗,盛满水,递给我。
“接下来我会对你催眠,这只碗里的水若撒完,你必死。所以,你最好端稳了。”
这好像是萨满教的催眠方法!
我记得王颖说,这种催眠只有萨满会使用,怎么,林清竟然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