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问张姨,王副院长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哎,其实这些事情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就跟你这么说吧,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人功利心强。其实他老婆早就疯了,但他们不离婚,我本来以为那是他对结发妻子负责任,哪知道……”
张姨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盯着我身后的屋门看。我一回头,透过磨砂玻璃,只见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张姨警觉地站起来,轻声朝门口走去。
我紧跟着过去,张姨冲我做出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走到门口,我认出了那个人,是王副院长。
“好了,既然你已经全都说清楚了,姨也不怪你了,回头让你朋友把那张照片还回来,我和王院长都不会追究。”张姨突然大声对我说道。
我知道她是说给外面的王副院长听的。
“恩,知道了。”我回答。
张姨开门,王副院长站在门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说:“怎么那么长时间!怎么样,是他拿走照片的吧?”
张姨连忙说:“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他这两天就能把东西还回来,小孩子什么都好奇,不懂事。”
“最好这样。”王副院长瞪着我。
然后他转身对张姨说:“你赶紧带这张强去办正事,我临时有点事,不能跟你们去了。”
“我一个人去?”张姨再次确认。
“恩,我确实走不开,你辛苦下,反正你也知道地点,直接过去吧,注意安全!”
王副院长说完拍了拍张姨的肩膀,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好吧。”
我一头雾水,就问王副院长是什么事。
他却说,“跟着你张姨去就知道了。”然后又给了张姨两把钥匙。
“好了,咱们走吧。”张姨深吸一口气,就像要去做一件大事一样。
我忐忑地跟在张姨身后,朝着楼道口走去,回头看看王副院长,他已经回办公室了。
“姨,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在这儿说不方便。”张姨小声说道。
我想问张姨刚才没说完的,关于王副院长的那后半句话是什么。
她却说,反正是跟我不相关的事情,还是不提了。我看她不想说,只好不再多问。
张姨带着我走到行政楼的一楼,我以为她要带我走出去,可是并没有。
继续向下,顺着楼梯,我们朝负一层走去。
台阶上布满灰尘,青绿色的瓷砖已经看不出颜色,走到负一层后,楼梯被一个铁栅门堵住了,一把普通的大黑锁挂在门上。
门后面漆黑一片,尘土的味道很重,还夹杂着一些医院特有的药味。
我突然紧张起来,紧盯着铁栅门,感觉里面随时能飞出一群蝙蝠啄我的眼睛,或者蹿出几只大黑耗子,死死咬住我的脚脖子。
“姨,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啊?”
“见一个人。”张姨拿出钥匙,插进锁眼里,开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发出阴森的回响。
“见谁啊?”我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张姨此刻好像也高度紧张,皱着眉头,看我一眼,让我不要出声。
她抓住笨重的铁栅门,用力向一边推去,我赶紧上前帮忙。
铁栅门下面的轮子在地面的凹槽里滚动,发出难听的吱吱声,那种感觉就像用指甲划过黑板一样,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姨从兜里拿出一把小手电,打开,照着地面,穿过铁栅门,走出了楼道,向右一拐,踏进了黑漆漆的走廊里。
我紧紧跟在张姨身后,走廊里一片死寂,仿佛有种死亡的气息。
“姨,这是仓库吗?没有灯吗?”我小声问她,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她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虽然音量不大,却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回响,令我不禁浑身紧绷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我说出了今天的日期。
她稍微放慢脚步,扭头看了我一眼,“明天就是这个月的阴历十五了,你忘了姨跟你说的事情了?”
猛然想起来,张姨之前跟我说过,我要在这个月十五的晚上,把复活后的主刀医生带到古葬场去,烧死他。
“姨,你上次不是说,他在王副院长办公室嘛?不过我刚才好像也没在办公室看见他。”
张姨‘恩’了一声,“当时只是暂时让他待在办公室,后来用王颖提供的火形符号,王院长把他骗到这里,关了起来。”
“姨,可现在还没到时间,咱们过来干什么啊?”
“姨让你提前过来,就是给你想办法的时间,好把他带到古葬场去。”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需要想办法才能把他带过去,既然已经控制住他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姨,他就算是再厉害,也是个死人,雇几个彪形大汉把他捆过去不就行了?”
张姨叹口气,“哎,你不懂,有了那三个剖腹自尽的人作为先例,王院长就不敢再让他和任何人接触了。”
听张姨这么说,这个主刀医生好像比王俊凯还厉害,就跟毒药似的,谁碰到谁倒霉。
“姨,既然别人都不行,你们怎么知道我就能把他带过去?”我心里犯起嘀咕。
“因为只有你能动得了他,所以我才把你带来啊!”张姨小声说道。
我又不明白了,就问张姨,她怎么知道我就能动得了这个活死人。
“因为是他亲口说的,说只有你能动得了他。姨也不想让你搅和这些事,可是咱们必须除掉他!”
“跳楼的主刀医生亲口说的?”
张姨点点头,说是主刀医生还没被困在这儿的时候,他就在王副院长的办公室里说过,除了我,谁也动不了他。
我回想起发生的一切,内心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俊凯用他母亲的手送信,让我去目睹了主刀医生跳楼,而那医生死前告诉我,必须把他葬到古葬场,否则我家人和朋友就会受到诅咒,现在他复活回来了,蛊惑三名医生自尽,现在又亲自点名叫我过来,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摇摆不定的手电光照在两边的门上,突然发现这些办公室的门都是被改装过的。
全是铁皮门,而且每扇门板上又开了两口小门,一上一下,分别用小锁锁着。
“姨,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那么像关犯人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