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只手,发现在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取下来一看,戒指上镶嵌着挺大的一颗钻石。
“看来,这是个有钱人的手。”小雪看着钻戒说。
我把钻石戒指重新套在手指上,然后用塑料袋将这只手封好,暂时放在宾馆的抽屉里。
“我去下天台,你好好待在宾馆,千万别乱跑。”我一边嘱咐小雪,一边穿衣服往外走。
“你真的要去?”小雪有点担心。
我点点头说,我也知道来者不善,但如果不去,恐怕对方也会通过别的方式再来找我。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她也开始穿外套。
“你去干什么?身体还没好,而且你不是说医院有人害你吗……”
“我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再说现在是晚上,不会有事的!”
我还是不放心,但她很坚持,说对方通过这种方式传信,肯定不是正常人的思维,我一个人去,太危险。
我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也怕如果我坚决不让她去,到最后她再自己偷偷跟着我,那更麻烦。
于是,小雪拿好门卡和手机跟着我出了门。
来到行政楼的后门,我想起白天老高叔说的话,他让我最近尽量不要来这里,可是一天之内,我就已经来两次了,希望不会有事。
走到门前,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没有钥匙!
那会儿我跟张姨跑出来后,她就顺手把门锁上了。
正发愁,小雪试着推了下门,门开了!
“看来这个人,已经提前帮咱们准备好了。”小雪喃喃地说。
我们两个迅速进到楼里,爬到顶层。
顶层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小门,门开着,那应该就是通往天台的门。
我们放轻脚步,慢慢朝小门走过去。
走到门口,一股阴风吹过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雪,你就在这儿等着我。要是有意外情况,你就跑,然后报警。”
她点点头,我一个人走上了天台。
天台边上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我。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
我不认识他,但看他穿着白大褂,估计是我们医院的一位医生。
“是你让我来的?”
他没回答,往前走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我连忙冲他喊,只要再往前走一小步,他就会从一脚踩空,坠楼身亡。
“我有罪。要死了。我死后,把我带到古葬场。”
我明白了,他让我过来就是让我给他收尸的!而且又跟古葬场有关系!
定定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得办法把他骗下来。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紧接着说,“你得先告诉我,你犯了什么罪。”
风吹着他的白大褂呼呼作响,好像随时能把他吹下去。
他突然呜咽起来,看起来非常痛苦。
这时小雪从我身后走了过来,估计是在楼道里等得心急了。
小雪往前走了两步,那人连忙转过身说,“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小雪赶紧停下来,“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或许我们可以帮你!”
“我有罪,我有罪!你们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
说来说去,不说重点,我着急了,“你到底什么罪,你不说我就不管收尸!”
他皱着眉头,抿着嘴唇,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我曾经做过一个手术,失败了,害死了一个人。”
我说,手术失败是正常的,这也怨不了他。
他却疯狂地摇头,“是我的责任,是我的责任!因为整个手术过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医生陷入痛苦的回忆的之中,我跟小雪使了个眼色,让她趁医生不备悄悄溜过去,找机会把他救下来。
我让医生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告诉我,当时的手术室里,除了患者一共有五个人,主刀医生,主刀医生助手,巡回护士,器械护士和一名麻醉师。
可怕的是,他们五个人全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等他们醒来,却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病人的肚皮敞开着,五脏六腑全部被取出,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手术台上。
更诡异的是,所有的血浆,全部被擦拭干净,那五脏六腑,仿佛工艺品一样在手术台上展览着。
我连忙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两年前。”他说着转过身去,“我要去赎罪了,请你,带我去古葬场。”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了一条腿。
“等等,话还没说完呢!”我赶紧叫住他。
他把腿收了回来。
我问他这么大的医疗事故,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因为这起事故影响非常不好,而且十分诡异,医院就把事情隐瞒了下来……”他背对着我,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就说既然医院都没有怪你们,那你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不懂。现在,他们回来了……”
“谁们?他们是谁?!”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要是不说,我绝对不给你收尸,本来我也没有这个义务!”
他回过头,悲悯地看着我。
“我不想害你,但要提醒你,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会被诅咒,你身边的人都会受到诅咒。”
他说完,突然冲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像那死尸脸上的笑容一样。
“小雪!快!!!”我大喊一声,同时快速朝他跑过去。
当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医生坠楼了。
他的白大褂被风掀起来,遮住了他的头。他就像一个被砍了头的白鸽,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一滩血迅速在他身下扩散开来。
我们两个趴在天台边上,半天缓不过来。
过了一会儿,小雪幽幽地问我:“强子,你打算怎么做?”
我没有回答她,直接朝楼下跑去。
医生死前的话令我非常震撼,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那句‘他们回来了’。
至于那诅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我要把他葬到古葬场去。
来到楼下,没有报警,没有惊动任何人,我把尸体背在身上,来到了太平间。
冰柜满了,我就搬出一具冻得结实的尸体,先把医生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我又把小雪送回了宾馆。
看着宾馆窗户上的血渍,我又想起了刚才那只手。
是谁的手?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我叫过去?应该不是刚才那跳楼的医生做的。
我决定明天就把那只手送到警察局,或许他们很快就能找出线索。
想到这儿,我拉开抽屉,可那只手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