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的道理皆如此,欲要生者生,强求不得,若要魂者长久于世,也必要有心念才可以。
而自从千叶一开始不肯与楚洛彦相认,楚洛彦就已经认定,他和千叶没有缘分了,那魂魄留存又有什么意义呢?
千叶看信看得很想一刀捅死自己算了,一旁的殒也帮着她一起为难。
或许只有殒知道,他家大人最近一直心力交瘁,前世旧爱,纵然错过又怎能翻脸不顾?纵是不爱,心里曾有的眷恋,藏在心底缅怀是一种感觉,可要生生割舍,又是另一种痛。
但他也知道,无昼是他家大人小心翼翼放在心里的人。他从来没见过他家大人这么在意一个人,从来没见过他家大人和谁能相处得如此肆意开怀,他能感觉到他家大人身上洋溢的快乐。
可前世的恋人……明显是来搞破坏的啊。
“大人,不如……我去回复祖师爷,无论如何拖过几天去,等过了月末……”
千叶苦笑着摇了摇头,眉眼一挑,“你以为,如果我拖着不答应印玄说的事。以印玄维护楚洛彦的心思,他会先救无昼?”
“大人您如果真要去,后院一定起火。”殒信誓旦旦道,随后又补了一句,“哪怕前去是为了无昼,可人家未必领情。”
千叶两条眉高高飞起,“我发现你看这场戏,看的是有滋有味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人为何不快刀斩乱麻,索性把两人邀至一起,一个新欢一个旧爱,分得真真切切。让该安心的安心,该死心的死心。”殒明知感情的事并非砍瓜切菜,仍旧在一旁出着馊主意。
“我记得当今太后仍旧风韵犹存,对你也是殷切痛悔,甚至难说有没有几分爱意。但你当初面对她的恳切,可是缩在袖子里连个声也没有,还是你家大人我替你说了几句了断的话。你当初怎么不自己跳出来,告诉那太后,你死如灯灭,不该惦记的少惦记?”
殒的脸一沉,化作魂体就要往千叶的袖子里飘,“大人您就事论事,揭伤疤太不道德。”
千叶一拢袖口,“我自然是就事论事,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就不能打个恰当点儿的比喻?”
殒一脸委屈又有点儿愤愤的样子,道:“大人,您明显是近来气不顺,也只能拿我撒气了。”
“谁叫你好欺负呢。”千叶倒是说了句实话,有些落寞得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有时候想想,我这一世十几年,好像也没活得有多痛快。找了楚洛彦十几年了无音讯,被迫和无昼绑在一起,我刚决定和他这个破罐子摔在一起了,楚洛彦又出现了。真有那么巧?还是……会不会有人在背后玩我呢?”
“大人在怀疑印玄祖师爷?”
千叶苦笑着摇了摇头,“无端一些发泄罢了,印玄做了神仙几百年,就算再无聊,玩我干什么。”
说完,施施然站起身,回望了屋后一眼,放轻脚步,却是向着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