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淡淡点头:“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你便将容妈领回去好生安置吧!去周妈妈那里领一套铺盖和两身衣裳。容妈,你也算是府里呆过多年的老人了,府上的规矩皆是知晓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好好伺候好小姐,尽你的本分,本夫人自不会亏待了你!”
“是,老奴谨遵夫人教导,必定不教夫人失望。”容妈垂手恭声答应,微微低着头。
马氏银牙暗咬,嘴角肌肉不易察觉抽了抽。
“母亲,水果我都带回来了,这会子我便挑一篮子给赞儿那边送过去,剩下的请母亲做主给各处分了吧!这是杨管事的一点儿孝心,杨管事还说,请女儿代他向爹爹和母亲问好呢!”姚存慧微笑起身。
“好,你且去吧!他有心了!”马氏眼皮子也不抬,唇角轻动淡淡说出这几个字。
姚存慧屈膝后退,带着容妈自去挑选水果,给姚诗赞送去不提。
至于马氏会如何生气,会怎样同温妈妈秋后算账,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容妈回到落梅院,红蓼看到是她,一时惊得呆住了,手中的盆子差点打翻!扑在容妈的怀中又哭又笑,姚存慧还是头一回看到她失态。
姚存慧心中暖暖,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将容妈请回来,看来真是对了。
容妈自有红蓼招呼安置,姚存慧便先去了鸣凤轩看望姚诗赞,陪了他好一会儿方回了自己的院子。
下午时分,估摸着各处午睡已经起来,姚存慧便亲自带了容妈分别往毛氏、姚存嘉、姚存美以及鸣凤轩处去了一趟请安问好。容妈新近回府,自然应该往各处去打声招呼的,这才合大家子的规矩。
毛氏如今对姚存慧心存不满多时,姚存慧以为自己上门她会阴阳怪气不理会,不料,毛氏一看到容妈顿时眼睛大亮,仿佛又看到了一颗可以搅合得风雨漫天的棋子,满脸都是笑容,客客气气的将姚存慧和容妈请进了屋子里,坐着说了好一阵话才放了她们离去。
接着到了姚存嘉那里,彼此之间自然又是另一番惊喜,当着人不便说什么私密的话,一个眼神却足以让彼此明了。
在姚存美那里,只见了个面招呼了一声,便退了出来。
从鸣凤轩出来,回到落梅院,又换了红蓼陪着容妈去了几个管事妈妈那里各自招呼了一声,容妈再回到落梅院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了。
这晚姚老爷突然吩咐一家子去正院吃饭,容妈回来时姚存慧已经带着红枝去了,她便同红蓼一起用了晚饭,随后等着姚存慧回来。
容妈坚持守夜,姚存慧拗不过她便由着她。
这一晚,主仆两个说了大半夜的话,不过,并非什么机密不可对人言的话,而是回忆往事、感慨时光流逝之种种。
两人都是人精,岂能料不到不但今晚,想必接连下来不知多少晚,红枝是肯定要来听墙角的,岂能轻易让她听了去?
次日打发了红枝去厨房催午饭,容妈见四下无人,方向姚存慧叹道:“二小姐,这些年您受委屈了!这个屋子,哪里是咱们这样人家千金小姐呆的地儿!唉,若是夫人还在,岂能由人如此作贱二小姐!”
姚存慧顿时苦笑,心想还好是现在,若是前些日子您瞧见了,恐怕您连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如今这个样子,已经很好很好了。
“容妈,我不在乎这些。况且,我们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对不对?”姚存慧容色恬淡,一双清亮亮的眸子温柔而坚定的凝向容妈妈,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令人由不得精神一振。
“对,对!一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二小姐,容妈会帮你,容妈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帮你。”容妈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二小姐终于长大了,心酸的是她小小年纪说出这种话来可知吃过了多少的苦头!
“有容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姚存慧展眉轻轻一笑,却被容妈接下来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
容妈说:“容妈一定会帮小姐挑选一位称心如意的郎君,下半辈子让小姐幸福安康,再也不要受苦!”
“容妈,”姚存慧扶了扶额,认真的说道:“我还有赞儿需要保护,我现在还不想嫁人。这件事容妈先不要提了,好吗?”
容妈也认真的望了望她,点头叹道:“二小姐,真是难为你了!你放心,无论你做什么,容妈总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帮助你。”大周的女子,出嫁向来要晚,更何况姚存慧说的也有道理,容妈便也没有过多坚持。
姚老爷虽然疼宠姚诗赞,可是马氏就不一样了,姚诗赞还那么小,长于后宅,若无人一旁紧盯照看着,无疑掉入狼窝里的羊,马氏容忍他平平安安长大才怪!
“谢谢容妈。”姚存慧真心感激。
容妈轻叹一声,眉头紧蹙,幽幽道:“二小姐,你的月例银子本就不多,每月还被有所克扣,咱们可得想个法子解决才好!二小姐啊,在这深宅大院中生存,咱们主仆两三个便是再小心谨慎也难周全,须得手上有银子才好办事!”
姚存慧猛然大悟,容妈说的很对,没有银子时不时给府中各等奴仆们尝点儿甜头,怎么同她们打好关系呢?不能与各层奴仆打好关系,且不说不能及时获知各种消息,且也少了许多方便,相当于将所有的人都推到了马氏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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