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叔叔，有什么事情吗？”打量了一眼休息室的布置，汤殊将眸子投向谢照，点了点头问道。
“自然是水清的事情。”谢照叹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汤殊，语气里多少带了几分复杂。
汤殊眉头一挑，笑道：“谢叔叔有什么想要问的，但说无妨。”
“坐下来说吧。”谢照坐了下来，朝汤殊的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这一次的聊天时间应该不会短，所以他特意请余医生给他找了一间闲置的休息室。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有什么事情要问你，难道就不能够是告诉你医生跟我说了什么嘛？”等到汤殊坐下，谢照眯了眯眸子。
眼前的后辈，清醒得让人无法轻视，但是又有着让他都看不透的沉稳，像是风平浪静时候的海水，好像你一眼能够看到底，但是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谢叔叔……”嗤笑一声，汤殊摇了摇头，“如果谢叔叔是因为医生的话而要交代我什么，并不需要特意把我叫到这里来吧……”
“如果是水清的病，只能够在这里告诉你呢？”谢照冷笑一声。
汤殊愣了一下，盯着谢照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谢叔叔，这种玩笑话……最好还是不要开。”
听到汤殊的回答，谢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也明白了自己的话似乎的确不太合适，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这是汤殊十分在意自己家的小丫头的表现，他这个做父亲的本该是欢喜的，但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照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汤殊，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们家水清，所以我想问你一点事情，希望你也可以如实的告诉我。”
“谢叔叔您问就是。”汤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水清她有没有……我们没有在她的身边，所以很多的事情不清楚，我想……你和她认识这么多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吧？”谢照原本想要直接问的，但是到了嘴边，还是该自己再度吞了回去。
听到谢照这么问，汤殊眉头微微一挑，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水清上大学之后不久，我就认识她了。”
“哦……”谢照有些诧异，拍了拍大腿，语气多了几分复杂，“比我想的还要早一些。”
这是汤殊第一次说起他和自家丫头的故事，之前也没有太多说一些细节的事情。
看他们两个相处模式，他看得出来两个人应该认识很久了，但是刚刚上大学的时候，自家那个丫头才多大……
“水清她比较有想法，所以无关乎年龄。”汤殊笑了笑，朝谢照点了点头，“这点，谢叔叔也说过的。”
“是啊……”谢照摇了摇头，所以这也是他担忧的。
有时候想法太多了，未必是好事。
“谢叔叔，有什么事情您还是直接说吧。”想起病房里面的小丫头，汤殊心里不免又多了几分挂念。
“没关系，我知道你担心水清，但是她有她阿妈照顾她，你放心吧。”挥了挥手，谢照起身去饮水机倒了两杯水。
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汤殊轻轻叹了一口气，只好跟着端起了杯子。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趁着那个丫头现在管不着，和你说说话，你知道的……虽然那个丫头看起来什么都会和你说，但是她要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怎么都挖不出来。”谢照嗤笑一声，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慨，还是该自豪。
“是。”汤殊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弧度，谢照所言，他当然知道。
“所以我想问问你……知道她受过什么伤害吗？”说道这儿，谢照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迂回下去了，看对面人的模样，心里便有了个底。
“谢叔叔，水清和我……中间有两年没有联系。”汤殊端起茶抿了一口，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水杯，幽幽道。
谢照愣了一下，这是今天他听到的第二个让自己震惊的消息了。
嘴角动了又动，最终还是把那句“为什么”给咽了回去。
“没事了，都过去了就是好事。”拍了拍汤殊的肩膀，谢照语气多了几分复杂。
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够这样安慰他了。
作为过来人，他能够感受到汤殊刚刚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周身的那种无力感，汤殊的情绪很少外露，而这种感觉却不是能够装出来的……
“是啊……都过去了。”嗤笑一声，汤殊点了点头，将水杯重新放回桌上，“所以我有时候也会想，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撑过去了，以后还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呢。”
“你能够这么想，是好事，有很多人就是一点小事情没有想明白，结果让自己后悔一辈子。”对于汤殊的通透，谢照是打心眼底里认可和赞同的。
“谢叔叔，说了这么说……我们似乎还没有到正式的话题上吧？”赞美的话听了太多，真心实意的也好，虚情假意的也罢，他都无心追究，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去，守在自己的小丫头身边……
“是。”听到汤殊这么直白的话，谢照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想问问你……水清腿上有伤你知道嘛？”
“腿上？”汤殊呼吸一窒。
“对……医生说她腿上有个伤口，还是新伤，但是那个伤有点奇怪，所以我想问问你……水清是不是什么时候不小心伤着了，还请你原谅我这个做父亲的……”说道最后，谢照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了无奈。
“谢叔叔。”垂了垂眸子，汤殊轻轻呼了一口气，“你想问的……是水清腿上的枪口吧？”
话说道这个份上，不如自己挑明了说。
“真的是枪伤？”谢照眉头狠狠一跳。
虽然是同一个事实，从汤殊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和听到医生说，还是有截然不同的感觉。
“是……”汤殊点了点头。
从谢照问道小丫头是否有受伤的时候，他便大抵猜到了他说的是何事。
只是记得那个小丫头曾经跟自己说不想爸妈知道，所以还是想着能够瞒一会儿就算是一会儿。
“她怎么会……遭遇枪伤？”谢照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带了几分颤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