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他管理的物业居然让小偷溜进去,还偷了大老板的东西,这传出去,还得了。
二话不说,先承认错误。“雷总,是我们管理出了漏洞,您看看丢……”
“不关你们的事。”雷厉止住他的请罪,指示刚才放监控的保安,“看看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来回四十分钟不到,小区附近没有公车,走到最近的地铁站得半个多小时,而最近一站地铁只有一条线路,要坐6站才能到换乘站,如果加上买票,等车以及单元楼到小区门口的时间,稍微快一点,说不定能在换乘站截住她。
在雷厉催促下,几个保安分工合作,把小区大门侧门的监控全翻了个遍,可始终没找到潘辰的身影。
眼见雷厉脸色发黑?老张急得满头是汗,这么大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难不成会飞?
几个保安也是面面相觑,不等雷厉吩咐,又将视频从头到尾更仔细地查一遍,生怕漏过了一帧画面。
“停。”雷厉突然大吼,吓得几人颤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全神贯注盯着的是大门口的监控。
“往后退一点。”雷厉着急地吩咐。
负责查看的保安赶紧照办,小心地把视频往后退,直到画面中出现一辆白色的轿车时,雷厉才让他停下。
“放大一点,我要看这辆车的车牌。”雷厉指挥。
画面被拉近,车标和车牌清晰可见。林毓森?果然是他。
“能看到车里吗?”他问。
“可以,但可能不太清楚。”老张接过鼠标,点开另一段监控,很快就找到了相应的画面。
如他所言,由于隔着玻璃,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里面的人影。
开车的是个男人,副驾驶上没有人。这是老张和其他人的判断。
然而,雷厉却眼尖地看见了副驾驶座上那个晃动的黑顶。
一定是她,她躲在座位下面。
林毓森这个混-蛋居然敢带走他的女人。
雷厉捏紧拳头,恨恨地盯着画面上那辆白色的轿跑,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扔下茫然的一干人,他怒气腾腾的冲了出去,边走边打电话给周延,电话一接通,不等周延开口,他就吼道,“林毓森的电话多少?”
周延啊了声,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毓森电话号码是多少?”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显然比刚才重得多。
周延心里一咯噔,“出了什么事?”
雷厉明显不愿浪费时间解释,扬声吼道,“我他-妈要电话号码?”
这语气和态度,周延哪敢怠慢,忙报上号码,最后一个数字念完,电话就啪地被挂断了。
听着嘟嘟的声音,他拧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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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卧室内,林毓森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沉睡的潘辰。
即使在睡梦中,她也始终蹙着眉头,唇瓣紧紧抿着,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很热心的人,之所以接二连三的帮她,皆因为她跟那个人有几分相像,尤其那双墨玉般的眼睛,一样透着倔强和坚强。
所以,当她一身是伤地跌在他面前,如抓住浮木一样抓着他的手,双眼蓄满浓浓的期待时,他就决定,他会帮她,不管那个伤害她的男人是谁,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她脱离苦海。
裤兜里的电话骤然震动,唤回他飘远的意识。
林毓森掏出一看,怔住,雷厉?他怎么会打自己电话?
侧头睨了一眼床上的人,他握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带上门,确定不会吵到她后,才接起电话来。
不等他礼貌问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嘶吼,“林毓森,你他-妈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她?林毓森挑眉,猛然扭头看向紧闭的门,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难怪送她到22幢楼下时心底冒出一股说不出的奇怪,现在终于明白那种怪异来自那里了。
22幢是金鼎苑的楼王,并未对外销售,所有房子全赠送给了雷家的亲朋好友,而据他所知,大部分房子都是空置,倒是雷厉经常住在这边。
原来是雷厉!林毓森眯起眼,不答反问,“她身上的伤是你弄的?”
雷厉一怔,脑子里浮出她满身是伤的画面,底气不由弱了几分,“果然是你,她在哪儿?”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林毓森冷哼。
“她是我的人,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耍花样。”
“你的人?”林毓森冷冷一笑,“女朋友?老婆?还是情-妇?”
他话语里的嘲弄让雷厉火光,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她是我未婚妻。”
这个答案出乎林毓森所料,他微微楞了下,继而笑道,“既然是未婚,那她还有选择的权利。”
“你什么意思?你他-妈想跟我抢女人?”
“又不是没抢过。”林毓森嘲笑,“怎么?要我提醒你战绩吗?”
往事重提,雷厉狂怒,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他-妈找死。”
“谁死还不一定呢。”林毓森奚落道,“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是你的,我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你留也留不住,7年前小筱是这样,7年后她也是这样。”
“混蛋。”雷厉怒吼,“你没资格提小筱,如果不是你,我跟她已经结婚了,你他-妈抢走她,又不好好对待她,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林毓森默了一刻,黢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痛意,但很快就恢复常智。“你说得对,7年前我错了一次,7年后我不会再错。”
珍惜你妈-b,雷厉握住方向盘,怒极反笑,“你也知道错,呵,可惜啊,小筱已经死了,你没机会弥补了。”
“不是还有潘辰吗?”林毓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狡黠而危险的笑,“雷厉,不要告诉我,你没发现她跟小筱很像。”
☆、第43章
潘辰像小筱?
这个问题雷厉从来没注意到。
像吗?他仔细回忆小筱的模样,却恍然发现她留在脑海里的竟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根本无从对比她和潘辰的相似度。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她们的性格绝对天壤之别。
小筱是空谷幽兰一样的女孩儿,清冷孤傲,柔柔弱弱,我见犹怜,让人一看就会生出保护欲;而潘辰则像太阳花,朝气蓬蓬,色彩缤纷,身上更有一股不轻易低头服输的韧劲。
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个人,怎么能相提并论?
林毓森真是瞎了的狗-眼。
雷厉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回答他的提问,“我没觉得她们相像,她跟小筱根本不是一种类型。”
“哦?是吗?”林毓森勾起嘴角,“哪里不一样?”
“那哪儿都不一样。”雷厉没好气地说。
林毓森哼笑,“雷厉,别自欺欺人了,难道你敢说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小筱才跟她在一起?”
“放你-娘的屁。”自己纯粹的感情被人误解为“找替身”,雷厉气得粗话连篇,“老=子跟她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她,爱她,想娶她做老婆。”
不等他反驳,雷厉转而冷笑,“林毓森,你他-妈才别自欺欺人。你想赎罪,想弥补,有=种就一刀把自己了断去黄泉陪小筱,少拿我的女人说事儿。”
“我不是你,没那咸-蛋心随便找个女人来当什么狗=屁替身,我也没对不起小筱,用不着赎罪。”
林毓森被他呛得说不出话,胸口像是被塞进一个柠檬,酸酸涩涩的,还有丝丝苦味。
雷厉没有说错,当年有负小筱的是自己。如果他早些看不出小筱对他并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就不会做出一些事,让她一再误会;如果他没有鼓励她抛开世俗勇敢去追求“真爱”,她或许早已跟雷厉订婚,过上单纯而幸福的生活;如果他再果断一些,就不会让她在错误的泥潭越陷越深;如果他及时发现她的不对劲,就可以早些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而那一晚,如果他没有嫌烦挂掉她的电话,没有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她就不会自杀。
怔楞地注视昏黄的台灯,林毓森久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雷厉,你爱小筱吗?”
“关你diao-事。”雷厉满腹心思都扑在潘辰身上,“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把潘辰藏哪儿了?”
听他如此急躁,林毓森忽觉好玩,先把手机换到左边,再慢吞吞地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好、好、好。”雷厉一连说了三个好,“你他=妈以为不说我就找不到了吗?咱等着瞧。”
言毕,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啪地摁断电话。
接着,立马打给周延,“帮我查林毓森的车,下午5点后都去了哪儿?”
周延一愣,憋不住问,“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跟林子怎么了?”
“他把潘辰带走藏起来了。”雷厉气愤地低吼
周延怔忡,忽然有种历史重演的恍惚感。
老天爷,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
放下电话,周延一边让人查林毓森的车,一边打电话给林毓森。
看到来电号码,林毓森倒不吃惊,一接起就笑,“怎么,雷厉让你来套话?”
“不是。”周延皱起眉,“我就想问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大说你拐走他老婆。”
“老婆?”林毓森转了转脖子,揶揄道,“刚刚还说未婚妻,一转眼就老婆了,升得挺快。”
周延没心思跟他耍嘴皮子,直愣愣地讲明来意,“林子,我不知道你跟潘辰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只想说,老大这次是来真的。”
他顿了顿,斟酌道,“再怎么说,当初小筱在订婚宴上跑了,是因为你,严格意义上,你们都对不起他。”
旧事反复重提,林毓森眉间浮上一片阴冷,“怎么,你现在要给他讨说法?”
“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周延语重心长地叹气,“我只是不希望当年的事再来一遍。”
林毓森压了压发胀的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放心,当年我不曾想抢他未婚妻,今天我也没动过这个念头。”
“那潘辰……”周延以为事情有转机,谁知还没来得及问潘辰行踪,就听林毓森说。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我都只是想遵从她们的意愿,如果潘辰想回到雷厉身边,我会送她回去,如果她不想……”林毓森停顿,郑重地说,“我会把她送到雷厉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如此一番话,周延都不知该舒心,还是更揪心。
他自然没法将这些转述给雷厉,只能催着人找林毓森的白色飞驰。
这边,林毓森挂了电话,略略寻思了一会儿,便吩咐下属,“到酒店来,把我的车开到天城去,找个女人坐到副驾驶上,另外,告诉那个女人,一路不要抬头,最好能戴个口罩或者帽子……”
既然周延能打电话来,就说明雷厉找了他,周老爷子掌管着安全系统,一定会追踪到他的车子,而雷厉之所以知道是他带走潘辰,相必也是通过了周延。
看来,要送潘辰走,还得花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