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大人公开的对他发文进行了训斥,这让高度他们非常的没有面子。
就连高途他都在说,巡抚大人,他现在想钱是想疯了,难道他不知道?周文彤已经是被朝廷下了命令,要削去他的职务,押解进京吗?他如此的保护,一个劣迹斑斑的官员,难道就不怕污了他的名声吗?
马晓翔他也非常的生气,但是他也无可奈何,他只好说道:“不过这一位东抚大人他应该是兔子尾巴的尾巴长不了。
当今大明,放眼朝廷,谁不知道首辅温大人他是一个,心胸狭隘,十分记仇的人,周延儒就是让他赶出内阁的,对于周延需提拔出来的人,他也是不问理由,一律的打压刁难。
这一位陈大人,他在任上就非常的不好做,虽然他是受命于危难之际,朝廷也非常的希望能够把东三府的地方恢复起来,但是他却不能从朝廷得到任何的支持。
而且因为知道首辅大人与这位巡抚大人尿不到一个壶里,所以东三府的人也都不太把这一位巡抚大人放在眼里。
他颁下的政令都是阳奉阴违,官员们除了向他伸手要钱要权就不会有别的事情,这也令这一位巡抚大人非常的尴尬和被动。
但是他毕竟是来当登莱巡抚的,管着这一块地方的,如果有人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他要拿捏你,要整你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令高度他非常不爽的,就是巡抚大人,维护富贵的刘家,那是非常的不满意的,他以前可是非常不满刘家,还号召东三府的官员可以想办法整顿他,安排流民去吃刘家的大户。
在这一点之上,东三府的官员他们都是非常乐意的,因为这是跟他们的利益一致,大家对于刘家的富贵都是非常的眼红和妒忌的,大家都想都希望刘家能多给一些钱出来。
还是马晓翔他道出了问题的关键,他说道:“在巡抚大人的眼里面,只要是谁出钱粮救灾他就欣赏谁,说不定他还在欣赏刘家呢,虽然他有点靠边站,但是大人你也应该响应一下巡抚大人的号召,把这个花帽子做得漂漂亮亮的。
高度他说道:“你以为本官不想吗?但是要这些人拿出钱来谈何容易。?”
现在当官的谁不是想着捞钱,这位大人倒好,反其道而行之,让人拿钱出来,这有多么的难做。
其实让别人拿出钱来也都不是很难的,难的就是他们高家也是本地的四大家族之一,高知州他倒是大力的号召别人捐钱捐物,确是没有号召自己的家族在捐,所以因为高家都不敢出钱,别人那就更加的不肯出了,所以胶州救灾方面,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大家只是做一点门面功夫而已,他们有的是钱,但是让他们像刘家一样大笔的拿钱出来,大家都有所犹豫,大家都非常的不愿意的。
这些不单只是胶州这里的情况,就在东三府乃至其他的也是差不多,所以巡抚大人他才会非常的为难,非常的觉得难以开展工作,所以在听闻即墨县令周文彤与刘家联手大规模的赈济灾民以后,他马上就表示了欣赏,当他知道周文彤为众所恶以后,马上就写信对知州进行训斥。
说真的,对于陈应元来说,并不在乎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那个人能够拿出大笔的钱粮救济地方的难民,为朝廷分忧,他就是值得他欣赏的人。
所以他也马上出了一封公函上报刑部吏部,指出王家等地方乡绅对于周文彤的指控,是有很多问题的,要求两部撤回成命重新重审,说白了就是他这位巡抚大人,现在是一力的支持周文彤,这些由地方巡抚强烈要求发回去重审的案子,估计最终都是不了了之,维持原样。
这一封信是在周文彤他们在数万群众的拥护之下,返回即墨以后,陈应元闻之他才欣然写出来的,他知道周文彤可能他是劣迹斑斑,可能他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现在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他现在在做着赈济灾民的事情,他有很高的威望和民心,不管他跟刘家之间有什么协议,他能让刘家拿钱出来就是他的本事。
这也是这其实也是陈应元他现在执政的关键,他一直在号召地方出动大批的资金进行自救和自理。
其实这本来也就是陈应元的政策,他知道大明朝廷是非常的贫穷,向朝廷伸手要钱,这是非常难的了,现在朝廷的钱粮优先考虑九边重镇,第二就是用于剿灭流寇,对于地方的恢复和灾民的救济,他们是无能为力,非常漠视的,所以说这就必须依靠地方,他们就认为现在就是地方的豪族们发挥其优势的时候,这些豪强们平时受一方百姓供奉,现在百姓有难回馈以琼浆,这也是很应该的事情,但是他对此作出的号召却是没有人怎么响应。
陈大人,其实他也是非常生气的,他知道浮山刘家非常有钱,所以他也曾多次写信给刘家的主人,要求他们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对方反应非常的冷淡。
对于刘家的作为,他陈应元是生气的,但是他在号召大家尽量的吃大户的时候,并不是针对刘家一个,而是指所有的地方豪强们,陈应元他在教导他属下的官员们在疏导百姓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去各大世族的聚居的地方就食,这也是他这位巡抚大人在万般无奈之下的办法,他称之曰:劫富济贫。
但是最终执行起来,却是大变味,各大家族都有其势力范围,大家都自然而然的避过自己这一块,而把流民引导到别的地方去,只有刘家在本地官场没有势力的,所以就变成了整个东三府的流民,都往即墨浮山这一带涌去。
这一点是非常的令陈庆元他震怒的,他相信他手下的官员们都是人精,都是聪明人,很清楚很明白他的要求和他说过的话,但是到了具体执行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的鬼样,肯定就是这些人趋吉避凶,把困难抛给了别人,把好处留给了自己。
对于手下的这一班官员,陈应元他是非常的生气的,每一个人在他面前那是唯唯诺诺,但是却是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而且居然在民间有这样一个说法,那就是官府处理流民就是用天择的方法,他知道什么是天择,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个饱读圣贤之书的官场老人,他对此是非常愤恨非常震怒的。
可恨这就是他这一位巡抚,在东三府这里没有什么根基,没有什么人脉,再上他完成不了朝廷给他定下的任务,那就是重整登莱军政,让其做为海防前线,再下就是恢复地方的生产,恢复民生,在这两大方面他都做得非常不好,朝廷颇有微词。
陈应元他和朱大典是稍晚崛起的人物,朱大典在升任西抚之前,他就是山东的左布政使,而他就是左布政参政,官小一级,他的人脉和资源都集中在了西三府,但是官场讲究的就是人走茶凉,现在西三府又是朱大典的地盘,所以他是有点一筹莫展,难以开展工作。
如果是在以前,他可是朝廷委派过来的巡抚,守牧一方,有敢不听令者,先斩后奏,都是问题不大。
但是东三府在经历了吴桥兵变以后,地方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官府的力量在前所未有的衰退,而地方豪强的力量却是在迅速的崛起。
虽然他东三府这里没有西三府的鲁王府和曲埠的孔家那样的顶级豪门,但是却是有像无数刘家这样的地方豪强,他们可都是有钱有势,雄视一方的人物。
这些人在地方的根基极其的强大,可以说当地的百姓都是靠他们吃饭的,朝廷的政令到了这里,就算是一纸空文了。
这些地方豪强的崛起,代表着这官府势力的衰退,而且他这些又不像是巨峰贼那样子完全跟政府作对的,他们根本就是朝廷官员,是朝廷的一部分,只是他们已经不再注重于朝廷的利益,而是注重于个人和家族的利益,陈应元他是十分警惕这一种势力的崛起的,他知道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对大明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目前以他的实力而言,如果挑战地方的实力派的话,估计只会令地方更乱而已。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陈应元虽然是朝廷任命的登莱巡抚,但是因为他的座师是周延儒,所以当今的首辅温体仁大人一直对他是百般的挑毛病,这也让他的工作十分的难以开展,最近居然传来了某种消息,就是说温体仁大人居然要把他这位巡抚给撸了,而让他的门生林若南取而代之的传闻。
官场一向就是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这样的小道消息,就会有其传出来的原因,陈应元他能做到一地巡抚,官居三品,那也是有其原因和实力的,这引起了他的警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