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燮元率领十万大军,撤往了南阳府,这是震动当地的最大事件,没有之一。
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所讨论的第一件事情,永远都是朱燮元的这十万大军,抵达了南阳府。
南阳府本来是河南的大府,富裕之地,但是连年的干旱,百姓颗粒无收,许多地方都饿死人,百姓易子而食,很多地方都都开始造反,可以说本地的压力,大到了极点,严重到了极点。
在这个时候,朱燮元带来了十万大军,也就是相当于带来了十万张嘴,多了十万张吃饭的嘴,这可是让地方的官员和压力大到了将近崩溃的地步。
张文斌他就感叹:“南阳府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军事的问题,而是粮食的问题,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进而推广到整个大明,大明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和粮食,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
张文斌是一个好官,百姓十分喜爱和推崇的好官,他是真正的做到了爱民如子,与百姓同甘共苦。
如果别人,做到了这一个上府的知府,那排场和手面是非常大的了,而张文斌知府,他的后院之中根本就没有仆人,做饭就是由他的夫人做,堂堂朝廷的四品浩命夫人,下堂做饭,平时还要纺纱织布、补贴家用。
而张文斌更是出了名的清廉,从来不收受贿赂,也不收各种冰敬碳敬和常例,所有的收入,只有他的那一点俸禄,就算是他那一点俸禄,还要寄回老家去,接济那些穷苦的亲朋好友,所以他的生活,其实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地主老财,为啥面黄饥瘦,营养不良饿的。
也可能是这样,他才敢跟正面的跟朱燮元刚,这应该就是无欲则刚了!
看其他的官员,面对朱燮元这一位名震天下的天南战神时,他们是吓得哆哆发抖,不敢言语。
朱燮元率领十万大军,来到了南阳,本地的乡绅是非常不欢迎,非常不爽的,他们认为这些人来了,就是来十万张嘴,同时带来的是战争和灾难。
如果他们不来,华夏军就不会攻击这一个地方,他们盘踞在这里,就就令本地压力大增之时,还沦为了战区,他们在暗里面恶毒的咒骂、让他们赶紧的滚蛋走人,但是当面说这句话的,没有几个,真正敢说的,只有张文斌,不过朱燮元也没有什么生气。
本地的乡绅,面对朱元的宴请,大家都不想去,这朱阎王的宴会,可是好吃的?
朱燮元他以前,就有战神之称,自从夷陵之战以后,又获得了一个阎王爷的外号,这么多人跟华夏军作战,敢把华夏军的人通通砍了脑袋,并且把脑袋筑成京观,尸体扔在长江里面,如此魄力,心狠手辣,不留余地,惟朱燮元耳!
他的名声,也算是打出来了,在很多地方,几乎可以是止小儿夜啼,在这些乡绅和官员中,他的名气也都很大,因为大家也都知道,朱燮元为人刚烈,称得上是眼睛里面揉不得半颗沙子,如果栽在他手中,只怕就是死路一条,连华夏军他都敢大杀特杀,大砍特砍,至于杀这些官员,估计都是不用皱眉头。
所以这位爷请大家吃饭,谁人敢不去,谁又想去?他请大家吃饭,不用想也都知道所谓何事,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能安好心?他肯定为的是粮草,为的是他手下这十万张嘴吃饭的问题。
十万张嘴啊!大家想想就头皮发麻,又不是俺的儿子,凭啥让俺养。
但是这种话,他们又不敢说出来,并不是每一个官员和乡绅,都像张文斌如此的刚,敢正面跟朱燮元怼,一个不妥,惹恼了朱燮元,只怕就是血溅当场的下场,人家连华夏军的人都敢砍,不留任何的余地,更不用怕大明的官员。
人家可是看着襄王一家,绑在城墙之上,都悍然的发动进攻,绝不退缩,绝不让步,如此猛人,谁人敢招惹。
而且他手上还有十万大军,如果是十万流民的话,本地的乡绅也都不用害怕,随便给些草,让他们吃便好了。
但是朱燮元手上这十万大军,个个都是吃肉的老虎,可不是吃草的主,惹恼了他们,这可是祸事立来。
而且朱燮元也都是派兵来请,他们的兵拿着刀子来请,如果不来的话,可能就是用刀子了,估计这就是当兵的手段,先礼后兵。
所以朱燮元宴请南阳本地的乡绅和权贵吃饭,只要发出请帖的,没有人敢不来,只是大家来是来了,可是显得有些害怕,战战兢兢,都不敢像平时赴宴一般,兴高采烈的,因为他们知道,今天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只怕是鸿门宴,既然吃朱燮元的,喝朱燮元的,会非常的贵。
而且他们刚入席,就马上觉得不妥了,因为对方上的东西,都是十分的粗糙,名义上是请大家吃宴,但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没有什么菜肴,就是上了一个炒白菜,一个炖豆腐,再者就是一碗米饭,旁边放着一壶没有酒味的酒,大家不免腹诽:“堂堂的朱大帅请人吃宴,就是这样的东西,这是主人无礼,还是故意的怠慢客人。
连主菜都如此的寒酸,更不可能有什么丝竹或者是歌舞之类。
朱燮元入席以后,跟大家寒喧几句,然后就开吃。
这些地主乡绅们可是留意到,就是朱燮元他自己的桌面上,也都是一碟白菜,一碟豆腐,他自己就着白菜和豆腐,大吃大喝起来,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吃的还挺香,还连干了三碗饭,吃饱了以后朱燮元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只有肚子填饱了,人才会好说话。”
朱燮元年纪已经是相当的老了,接近七十了,满头的白发,但精神癯铄,满面红光,不过他的胃口看起来还是相当的好,吃的也都相当的清淡,但是他看见别人都看着他吃,都不动筷子,不吃食,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朱燮元说道:“诸位,可是以为本帅故意怠慢了,本帅这便告诉尔等,军中就是这样的伙食,而且还是得打仗才有,如果是普通的士兵,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饭菜和待遇。”
这些乡绅,他们都是明白人,对方引出这一句话,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家也都非常的清楚明白,他把大家绑来这里,就是要勒索钱粮来了,这一句话,这一番做派,估计就是为了切入向他们要钱吗?
看见了朱燮元这般的做派,大家都非常的生气,你他娘要大家捐一些钱,这也无可厚非,但是至少得对大家客客气气的说话,必须有礼貌,这样才能让人掏钱,他现在的做派,倒好像是大家欠他钱似的,令大家老大的不爽。
你们这些当兵的,其实就是由朝廷养的,由当官的养的,关我们这些人什么事,你没饭吃就找俺们,难道俺是你们的爹不成?
朱燮元这般一说,大家便是不高兴的了,朱燮元也看得出这些乡绅们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根本就不愿意掏钱,想让他们乖乖的拿出一笔钱粮来,这可是不容易。
朱燮元一边喝茶,一边慢慢的说道:“本帅手下的大军,是虎狼之师,可以战死,不可以饿死,到现在本帅还可以弹压,如果一旦断粮,连本帅也都弹压不住,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关本帅的事情了。”
他就是公开的威胁了,令本地的乡绅更加的不爽,有一名乡绅他说道:“小老的儿子便在京里任户科给事中,据他所言,朝廷的军饷可是准时的发放,为何大帅的军队,总是缺粮,其中有何原由,大帅要查否?”
既然有人开口了,其他的人也都纷纷的开口,有的是拒绝;有的哭穷;有的是抬出自己的靠山来,就是想告诉对方,你想要钱没有。
这样的局面,早在朱燮元料想之中,朱燮元淡淡的说道:“既然尔等一毛不拔,本帅也无话可说,但是尔等必须知道,一旦士兵无粮哗变,这就不要怪本帅了。”
乡绅们说:“大帅你这是在威胁俺们吗?“他们这些人京里面有后台和靠山,根本就不怕朱燮元,根本就不怕危险。
朱燮元淡淡的说道:“本帅用得着威胁尔等吗?只是告诉你们这一种可能,想当年姓王的稍微隐忍,就不会发生吴桥兵变,现在只是多掏一点米粮,就可以防止军队哗变,何乐而不为?这差不多是花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至于你们所抬出来的靠山和后台,本帅用得着害怕吗?本帅连华夏军的人都敢杀光杀绝,摆明了就是不留后路,如果尔等激怒了本帅,本帅同样不会手软。”
朱燮元算是拿出了他杀伐果断的气派,这才是朱大帅应该有的风度,他只是向这些乡绅们告诉一种可能性而已,可不是向他们乞讨,这些人居然可笑的敢威胁于他,真的是不知死活。
看见双方都僵住了,都冷场了,张文斌连忙的就出来打圆场,他说道:“朱大帅也是无可奈何,他为国征战,却是无响可用,无粮可食,这人不吃饭,能做出什么事来,大家也应该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