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从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过,月梓瞳不禁有些哑然,内心深处又极为触动,隐隐约约的告诉他,凉凉说得是对的,他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问题影响孩子,甚至让他和夫君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爹。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表哥现在不喜欢你,你就不能自己争取?如果你真难产死了,岂不是给别人腾位置?傻不傻啊你,换做是我的话,肯定想方设法的也要让他爱上我,感情这东西,也是需要呵护经营的。”
或许是比他多活了一世的缘故,哪怕月梓瞳比他年长,沈凉的口吻也有点说教的味道,他是真的希望他能想通,解开心结,平平安安的诞下孩儿,与表哥相伴到老。
“凉凉……”
什么叫给别人腾位置?听着他说的话,月梓瞳知道不合适,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心中长久的郁结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不少。
“我们走吧。”
听到这里,卫老夫人含笑推动轮椅,凉凉比他想象的还要能说会道,交给他就行了。
他们离开得太快,以至于没有听到沈凉接下来说的话,注定要跟着白担心一回了。
卫家地方大,又个个都从小就习武,宅中修建了一个巨大的比武擂台,平日里不管是卫家人,还是他们的亲兵,甚至是打扫的下人,没事全都会到擂台上较量一二,今日的擂台无疑更加热闹,卫家人连同沈达在内,一个个轮流“伺候”裴元冽,裴元冽就算武功再好,也经不起他们一轮又一轮的车轮战,精致俊逸的脸庞多多少少挂了彩,不过,已经跟他打过的沈达和卫家子弟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三哥你太没用了,看我的。”
在裴元冽又一轮艰难取胜后,那个十来岁的孩子,卫家最小的嫡子卫麟一跃而上,揉着青紫嘴角的裴元冽肌肉一抽,不是吧?连他也要上?这要真伤了他,别说凉凉,卫家这些人估计还要再轮他一次,敢不玩儿这么大吗?
“小麟子,让我来吧。”
好在卫家人也不是真那么丧心病狂,始终没出手的卫栩眨眼间就来到了擂台上,不由分说的挡在了卫麟的前面。
“大哥,不公平,你们个个都上了,为何还轮不到我?我也是卫家男儿,也不喜欢这个抢走表哥的混蛋。”
卫麟不满了,他都上来好几次了,次次都被赶下去,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乖,先让大哥来,你下一个。”
宠溺的揉揉他的头,卫栩温柔的安抚,卫麟不爽的挥开他的手:“你们就会哄我。”
负气的说完,卫麟跑了下去,本想直接离开,跑到一半又折了回去,他才不离开呢,下次就该轮到他了,离开也太便宜那个混蛋了。
“王爷,来吧。”
卫栩单手背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裴元冽不禁谨慎了起来,卫家人从不打败仗也不是吹出来的,经过一番车轮战后,他多多少少也意识到了,卫家第三代中,年龄越长者,武功就越好,先前的老三卫勤就揍了他好几拳,这个老大卫栩怕是更强吧?
更让王爷大人有些绝望的是,卫家的几个长辈还没出手呢,估计等他们轮完,他真的要去找凉凉疗伤了。
“大表哥手下留情!”
语毕,裴元冽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伴随着一串紫色的残影滑过擂台,处于擂台上的两人已然交手,卫栩作为卫家的嫡长孙,武功自然不在话下,不管裴元冽出招有多凌厉刁钻,他都能从容应付,顷刻间两人就交手不下百来招了,卫家子弟和脸颊有些青肿,挂着俩黑轮的沈达全都看得目不转睛。
“这小子武功倒是学得不错。”
坐在一旁观战的卫泽航口气虽然不好,眼底的怒意却不若先前那么盛了。
“嗯,雪峰居士将他教得很好。”
卫泽勋认同的点点头,事实上,他们并不是真的不喜欢裴元冽,曾经,他们也是支持先太子的,跟先太子虽不若清平王那么亲密,却也有过不少交往,这也是为什么一向不管皇权争斗的他们会在老清平王求助的时候帮忙的原因之一,当年先帝的动作太突然也太快了,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难得一见的帝王之才陨落?
“雪峰常年封闭,每一任居士人选在外游历的三年都是在历练,他们并不是真的故步自封,如此累积数百年下来,雪峰可谓是藏珠纳宝,这孩子看似张狂无度,实则非常精明,想必也是很刻苦努力的吧。”
卫泽军紧跟着说道,对雪峰居士,他们并不陌生,毕竟它的存在也跟他们家的老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说当初老祖夫夫还常会去雪峰走动,而且每一任的雪峰居士下山游历期间,也都会代替他们的师父前来卫家问候,跟幽冥暗卫一样,数百年来从未断过。
三个儿子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坐在最中间的卫老将军耳中,但他却没有表态,裴元冽好不好,他心里有数,不过,虽然卫家掌握着废黜拥立皇帝的权利,但他们不会随便插手皇室的争斗,这也是老祖的遗言,除非大秦或卫家面临倾覆的危机,即便裴元冽娶了凉凉,他们能给予他的帮助,也只是暗中的支持,以及最后为他正名,让他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当然,前提是他真的能斗垮已经成年的几个皇子,将当今圣上拉下马,别怪他们自私,卫家屹立数百年不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肩负着的不止家族的兴衰荣辱,还有守护大秦万里河山与百姓的重责大任,容不得他们出现一丁点儿的差错。
“大表哥不好了,表嫂摔了一跤……”
“碰!”
沈凉的声音忽然响起,正跟裴元冽激战的卫栩一听月梓瞳出事了,立即分神,硬生生吃下了裴元冽来不及收回的一拳,不过他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眨眼间就飞身来到了沈凉面前:“你说梓瞳摔倒了?他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俊逸的脸庞渲染着**裸的担心,而且只要是稍微冷静点的人都能发现,他问的是月梓瞳,而不是孩子。
“动了胎气,我给他扎了针,应该没事了。”
沈凉觉得,月梓瞳恐怕真的是担心过度了,大表哥哪里像是不喜欢他的样子?
“我去看看梓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