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施主,祯明师父正在接待众位皇子和清平王,老施主若是有事,小僧愿代为转告。”
“既如此,就不麻烦小师父了。”
“施主请。”
两人简短的对话完,小沙弥带着他们转左,步行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后停在一座宏伟的木造院子前:“此处名曰海棠苑,乃南厢最大的院子,女施主们应该都住得下,两位男施主就住隔壁的东梅苑,不知可否?”
小沙弥指了指海棠苑,又指了指紧挨着海棠苑隔壁的院子。
“有劳小师父了。”
老夫人单手竖立在胸前微微躬身,小沙弥也回以一礼:“既如此,请各位施主自便。”
“小三,小五,你们就去东梅苑吧。”
送走了小沙弥,老夫人脸色立即就变了,说完径自带着一干女眷们进了海棠苑,沈凉看了看海棠苑整整三座的楼宇,眸光微微一闪,再看侍卫和丫鬟们全都跟进了海棠苑,最后留在外面的只有他,沈辉和雷真,眸底的幽光不禁更深。
“五弟,我们也过去吧?”
沈辉略有些拘束的望着沈凉,似乎是有点怕他,视线飘忽,不敢与之对上。
沈凉收回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直看得他手心冒汗,浑身不自在,两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沈凉才移开双眼淡淡的说道:“三哥,人的出生是没办法自己选择的,但将来要走什么路却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你觉得沈阳废了,二房就会抬举你?别想太多了,沈阳没了,可还有个沈旺呐,二婶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接下来的路,你可要选好了。”
语毕,也不管他怎么想,沈凉径自带着雷真离开,留下沈辉一个人低垂着头傻傻的站在那里,片刻后,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沈辉满眼阴鸷,眸底交织着浓烈的恨与炙热的**,不错,人的出生没办法自己选,但将来要走什么路却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他要走的,就是一条彻底将二房所有人击垮踩在脚下的路,在那之前,凡是挡在前面的障碍,他都会毫不留情的踹开。
“主君可是觉得沈辉有问题?”
东梅苑的规格一点都不比海棠苑小,沈凉选了座靠近海棠苑的楼宇,雷真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进入院子的沈辉,总觉得他的气息有些不善,太过阴邪。
“你信不信,他一定会要求跟我住同一座楼宇?”
沈凉话音方落,果不其然,沈辉直接朝他们所在的楼宇走了过来,雷真几不可查的皱眉,沈辉很快就进入了大厅:“五弟,这里的楼宇足足三层,不如我们就住一起吧,显得热闹点。”
“放肆!”
雷真跨前一步,硬生生挡住他的视线,姑且不论他居心何在,一个二房庶子也敢要求与长房嫡子同住,谁给他的脸?
“五弟……”
沈辉忍不住倒退两步,多少有些畏惧,视线求助的看向沈凉,后者并未呵斥雷真,慢悠悠的整了整袖摆状似随意的说道:“三哥,虽是自家兄弟,可我也是双儿,若地方不够,你要求同住一处,我也无话可说,现在明明还有两座楼宇空着,你却非要跟我一起住,当真只是为了热闹?若是如此,三哥怎不去海棠苑?你的祖母,嫡母和兄妹可都在那里呢。”
沈辉要报复二房他没有意见,但他若是想踩着他讨好老夫人再借机报复,那他可就由不得他了。
“五弟所言极是,是我冒昧了。”
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僵了僵,沈辉转过身走了出去,最后挑了隔壁的楼宇住下来。
“主君,他到底什么意思?”
饶是雷真也有点闹不懂他这到底又是在演哪一出,主君与沈辉并无交集,老虔婆派他过来有何用?
“他啊,常年被压迫,以为一辈子可能就那样了,谁知道沈阳突然废了,沈旺又太年幼,再加上某些人的挑拨,他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不用理他,老虔婆放他在我这里,不过是想确定我的方位,具体什么时候休息,会在哪个房间休息罢了。”
大门大户中,像沈辉这样的人多不胜数,他若是不招惹他,他也不会实行连坐的那一套,无故迁怒他,先前他说那番话已经是在提醒他了,若他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主君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会……”
“说出来就不灵了,让我们的人盯紧东厢,海棠苑和这栋楼宇。”
抢先一步打断他,沈凉站起来走了出去,或许是因为一出生就被道士之流指为煞星祸胎的原因,沈凉对道观庙宇全都没什么好感,不过相国寺位于凤鸣山上,风景倒是一绝,前世他来过两次,一次让他失去了齐越,二次则是在先皇驾崩后,他以皇后的身份代表新帝前来祈祷大秦国泰民安,为表诚意,他还在相国寺沐浴斋戒了整整三个月,对相国寺各个地方都相当熟悉。
“五哥哥要出去吗?”
沈凉本想去后山走走,清净之地更能助他沉淀凡心,谁知道才刚跨出院门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沈蔷和沈景,沈侨倒是没有跟他们一起,想必此时正伤心着。
“想见四皇子的话去东厢,我们不顺路。”
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故意等在这里堵他,估计是琢磨着裴元冽会来找他,说不定又能遇到四皇子吧,没有外人在,沈凉也懒得应付他们,说完直接就带着雷真扬长而去。
“贱人!”
沈蔷忍不住满面阴沉,沈景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不过对于已经离去的沈凉来说,他们的反应,与他无关。
相国寺后方连接着深山,不过在进入深山之前却隔着一条蜿蜒山涧的溪流,溪流的形成是因为山中的一座瀑布,相国寺的僧人也是极其雅致的,他们在小溪两侧栽种了垂柳,还整理出大片的空地供留宿的香客踏青,微风徐徐,柳枝飘摆,别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