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焯转头看看他,红着脸有些痴迷的看着他仰望着月娘的侧脸,片刻后紧了紧拳头咬牙道:“景,景世子……”
“嗯?”
景熙然转过头,项焯立即慌乱的收回视线,脑子里突然又冒出昨日沈凉他们说的话,低垂的头再度抬起:“景,景世子,我,我心悦你!”
鼓足勇气说完,项焯立即低头,感觉自己的脸烫得都快燃烧起来了,说了,他真的说了,景世子会怎么回应?是答应还是拒绝?应该会拒绝吧?除了临安候嫡子这个身份,他基本哪哪都配不上他,要不是凉凉,他的名声也不可能如现在这般好,他……景世子太完美了,连他自己都觉得配他太浪费,可,除了他,他又不想嫁给任何人,谢言他们说他总是喜欢逗他,先前还带着他一起逃跑,会不会,可不可能,他其实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他的?
项焯的要求不高,只要他有一点点的喜欢他就好,如此,不管再艰难,他也会坚持下去的,否则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继续喜欢他了,对于未来,他一直是迷茫没有方向的。
果然是这样吗?
景熙然看着他低垂的头颅,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笑痕,在意识到他有话说的时候,他就猜到他可能是要跟他表明心意,亲耳听到他说心悦他的时候,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但他打小就知道,自己的婚事容不得自己做主,甚至连父母都不行,所以他早早就放弃了,从不对另一半有期盼,也从不主动对谁敞开心扉,表面上温润儒雅,实则冷心冷情,项焯算是一个意外,他就那么突然的闯进了他的视线里,在他意识到时,已经不自觉的逗上他了。
喜欢吗?
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项焯跟那些暗中心仪他的全都不一样,不管是家世相当还是家世比他差,或者是比他更好的皇族成员,他们心仪他,或多或少都带着别的目的,而项焯没有,他就是单纯的喜欢他这个人,这让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舒心,元冽曾警告他,不想回应就别招惹人家,他听了,却发现有点难,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无意识就逗他了,根本没经过思考,这就是喜欢吗?
“抱歉,我……”
抬手附上他的后脑勺,景熙然决定敞开跟他说自己的心里话,可……
“不,不用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先走了……”
听到抱歉两个字,项焯下意识的理解成了拒绝,再也没办法在他的面前多待哪怕一秒,转身跑出去之际,眼泪也滚出了眼眶,其中一滴泪水飘落在景熙然的手背上,明明不该有任何份量,景熙然却没来由的感觉重逾千金。
“等等!”
没工夫去想那到底代表着什么,景熙然只觉心里一慌,立即就拔腿追了上去。
你不要追我啊,让我一个人哭好不好?
跑在前面的项焯再度会错意,以为他天性温柔,是要安慰他,可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安慰,是以,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逼得景熙然不得不使用轻功飞身上前,强行挡住他的去路。
“碰!”
刹不住车的项焯猛然撞在他的怀里,抬首,已是泪流满面:“你干什么?让开啦!”
他已经够狼狈了,能不能不要让他更狼狈?
“你……哭什么?”
见他竟脾气见长了,景熙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未免他再拔腿就跑,一只手牢牢的掌握着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抽出他随便塞在他腰间的手帕,轻柔的替他擦拭眼泪。
“不要你管,走开!”
此时此刻的项焯满脑子都是被拒绝的不堪,想都没想就抬手挥开他的手,身子作势也要退出他的怀抱,可景熙然却抢先一步抱住他的后腰将他拉了回来,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服紧紧的贴在一起,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空隙。
“原来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
低头看着怀里激烈挣扎的小兔子,景熙然不禁失笑,一直以来,项焯在他的面前都小心翼翼的,话都说不利索,何况是发火?
“乱说,我没咬你,不是,我不是兔子,你放开我啦!”
项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两手抵在他的胸口上用力的推拒,他现在只想逃离他一个人安静的待着,可他看起来瘦高瘦高的,手臂的力量却非常大,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对,你不是兔子,你都变身小狼狗了。”
不知道为什么,景熙然就是想逗他,钳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又收紧了几分。
“谁是小狼狗了?景熙然你混蛋,放开……唔……”
这一次,项焯的话没有说完的机会,嚷嚷的嘴被直接堵住了,而堵住他的则是……景熙然的唇瓣,意识到这一点,项焯瞪得掉出来了,脑袋瞬间停止运作,挣扎的身体也僵硬得跟石头一样,时间仿佛是在这一刻停止了。
“小……”
两人谁都没有发现,他们就站在西跨院的出入口,不远处,同样在跟付云溪月下漫步的谢言发现了他们,在他差点叫出来的时候,付云溪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旁的花丛里。
“嘘!”
竖起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付云溪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悄悄呼出一口气。
“我……”
谢言满脑子都是景熙然主动吻小焯子的画面,刻意压低的声音依然有些不稳,付云溪拉起他的手,沉默的比了个先离开再说的手势,带他猫着身体慢慢离开花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