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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

其中一家带了个大院子,院里长了颗大榕树,榕树舒展的枝叶盖过半个院子,可想而知夏日的晚上躺在树下乘凉该是多么的惬意。

院门口站了位老人家,柱着拐杖盯着远处瞧。

君墨白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同老人家道:老人家,这附近可有地方住宿?

住宿啊,得往北边再走上一天嘞。老人家抬手指了指北边,然后抬头看了眼将黑的天色道:这天可要黑了。

君墨白点了点头,似乎有点为难。他扭过头看了看身后两徒弟,然后转过头叹了口气,道了声谢后准备往北走。

老人家心软,看了看身后的院子又看了眼天色然后朝君墨白喊道:公子若是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两间空房。

君墨白停下脚步转了回来,惊喜道:如此可就麻烦老人家了。说罢掏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解释道:出门急,银钱带的少,就用这个抵房钱,可行?

使不得,不过是借助一晚上。老人家伸手将玉佩推了回去。

君墨白也不强求,将玉佩收了起来,再次道谢。

斐玉尘进院子后,在心里嘀咕道:看不出来,君墨白居然还会骗人。

因为只有两间空房,老人家带着三人打开房间后就让他们自己安排,柱着拐杖就下了楼。

斐玉尘抬头看了君墨白一眼,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有心想要把清远塞他房里,还没等他开口。

就听身旁的清远咳了咳,不好意思道:师尊,在水牢的这段时间腿脚染了点毛病。恐怕我得自己睡一个房间。说罢低头红了耳尖。

君墨白点了点头道:无妨。然后扭头看了眼呆滞的斐玉尘问道:行?

这话问的,斐玉尘哪里敢说不行。

天完全黑下来时,老人家上楼叫三人吃饭。五菜一汤,其中有碗刚出锅的焖肉,估计是看他们三穿着华丽,怕吃不惯山间野菜,特地焖上的。

老人家两口子很是热情,君墨白看着桌上的菜,有盘绿色的看着很是可口,于是伸筷夹了几根。入口带苦,回味甘甜,神奇的味道,于是又夹了一筷。

吃完饭后,三人在院中坐了一会这才回了楼上。

上楼时,老人家两口子还在院子里看月亮,手里拿着个蒲扇,笑呵呵地聊着天。

君墨白从瓷瓶里取出几滴灵液,指尖一弹,弹到二老头顶上。

下雨了?老人家摸了摸头顶道。

净瞎说,月亮这么大哪来的雨。然后额间一湿,有水滴落了下来。她抬手摸了一把,奇道:好像还真是下雨了?

是吧,还说我瞎说。老人家嘟囔一声,然后起身拿起拐杖准备将竹躺椅往屋里拖。

就听他惊讶地跺了跺扭头同老妇人道:怪了,我这腿好像不疼了?

君墨白站在二楼听着他们的对话,扬了扬唇角走进了屋里。

屋内,斐玉尘坐在凳子上盯着烛火发呆,听到声响他抬起头十分紧张地看着君墨白道:师尊,睡觉啊?

一紧张就是容易乱说话,斐玉尘在心里给自己甩了一巴掌。结巴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是

君墨白扯了扯唇,好奇道:是什么?

本来就急,被君墨白这么一问。脑子直接一空,是什么呢?

视线到处乱瞟,从洗漱架子挪到窗杦,又从窗杦挪到蜡烛油上。

实在是想不到了,于是眼睛一闭心一横大声道:是我困了,想睡觉。

君墨白闷笑一声,愉快道:既然如此,那就睡吧。

第四十九章 君墨白:既然徒弟不开窍,

那就睡吧, 就睡吧,睡吧,吧。

耳里仿佛有回声, 一声大过一声。

然后斐玉尘就看到君墨白走到床边,把外套脱了,脱了。

接着就是腰带,斐玉尘直愣愣地盯着君墨白看,两指宽的腰带扯起来毫不费力。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 却将斐玉尘看得气血翻涌,甚至逼得他抬手把衣服领口松了松。

师尊斐玉尘张口喊道,语气十分虚,

君墨白回头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师尊也睡啊?斐玉尘干笑一声问。

君墨白将脱下的外套叠好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嗯了声,接着解释道:白日里灵力用多了, 困。说罢还伸手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似乎真的十分困。

你不是困了?愣着作甚?君墨白问,语罢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突然、好像、也不是太困。师尊先休息, 我出去看看月亮。嗯, 看月亮。斐玉尘说, 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看君墨白。

开玩笑,真睡一张床上, 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好吧,虽然君墨白这样子看起来好像抱着很舒服的样子。斐玉尘想着,然后视线不小心同君墨白的对上,脑袋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往鼻子上涌。

斐玉尘双手捂住鼻子, 转身就要出门。就听君墨白道:你要是出门了,清远的血珠可就跑了,再想找可就不容易了。

按在门上的手一顿,斐玉尘纠结了片刻然后将手收了回来。

好吧,那就找个地方坐一会,他想。

刚刚你说困,所以我没和你说清楚。君墨白又开口道,十分郑重,他说:水牢里的水是三池水,修士的血液落入后,会形成血珠。血珠形成后,会强行吸走原身一丝精魂,接着逃离原身。只要给他足够时间,血珠就会成长成一具分~身。

君墨白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十分困。

同自主修炼的分~身不同,血珠演变的□□会通过那丝精魂吸食原身的一切,最后取代原身成为一个满眼只有杀戮的杀人工具。

那我们赶紧去将血珠找回,这东西太危险了。斐玉尘说罢就要往外走。

君墨白单手撑着下巴朝斐玉尘招了招手道:过来。慵懒的调子。

斐玉尘挪了挪,靠了过去。

君墨白坐在床尾,拍了拍被褥道:坐,问你个事。

斐玉尘坐下后,被褥往下陷了陷。

你君墨白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视线相对,反而是他先退缩。君墨白将头转了回来,轻声问道:你对清远是不是有意思?

哈?斐玉尘从床上跳了起来,震惊道:师尊怎么会这么想?我发誓,我是把师弟当亲弟弟看待的。说罢抬手放在耳边做发誓状。

君墨白勾了勾唇角,心情极好道:坐下来,还没说完。

斐玉尘摸了摸心口坐了回去,双手揪着被褥十分害怕。

血珠同原身距离极近时,确认周边安全的情况下,他会回到原身身上,进行夺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血珠觉得周边安全,好让他自动回到清远身上。所以君墨白压了压声音道:上来睡觉。

君墨白说完后,直接翻身上床,并且很自觉地将被褥摊开,然后睡到了床里面。

床挺大,老人家用木板做的,能睡三个人。

斐玉尘十分纠结,一方面觉得君墨白奇怪的反应果然是因为自己和清远走太近。另一方面就是不明白,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趁机和清远睡一间?就因为清远的一句话,就做到这个地步?如此一想,心里酸酸涩涩。心里的想法翻来覆去,炒豆子似的,越想越纠结。但也没纠结多久。因为君墨白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传来,睡熟了。

于是斐玉尘抬手将蜡烛熄灭,然后摸着黑将外套脱了后上了床,直挺挺躺着,没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君墨白本来闭上的眼缓缓睁开。他小心地转过身看着斐玉尘熟睡的脸,然后动手松了松身上的里衣,再抬手摸过斐玉尘腰身将他右手抬了起来,然后轻轻往自己身上扯。

斐玉尘睡觉本来就不太老实,手被人往里带,整个人顺势就改正躺为侧躺。

于是他的右手就十分合理地落到了君墨白腰间。

当第一缕阳光落入屋内时,斐玉尘动了动有些麻的左手,然后他发现左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着。

被什么给压着了呢?斐玉尘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想。

好一会后,他惊恐地睁开双眼,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左手被君墨白枕着,而右手

斐玉尘抬了抬右手,发现它从君墨白腰间抬起。过于震惊之下,一时没控制住手,右手落回了君墨白腰间。

斐玉尘:要死。

他赶紧闭上眼,等了会也没听到君墨白的声音。于是他小心地将右眼掀开一条缝。

君墨白枕着他的手睡得正香,于是斐玉尘松了口气,将两只眼全全睁开,然后小心地将右手收了回来,接着小心地抽着左手。

结果左手才动了下,君墨白直接就皱了眉头,吓得斐玉尘赶紧闭上眼睛。

又等了一会,耳边呼吸声依旧细微均匀,斐玉尘再次睁开眼。

君墨白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地落在斐玉尘左手上,有些痒痒。

斐玉尘僵着手不敢动,只能将上半身往后拉开了些。距离虽说只拉开了一些,视野却好了不少,于是斐玉尘开始盯着君墨白看。

看着看着斐玉尘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打算去碰一下君墨白的脸,看是不是和看起来一样嫩。

指腹碰到脸颊,像是摸在刚开的玫瑰花瓣上。

果然很软,斐玉尘想。

然后他就看到君墨白睁开了眼,两人视线对上时,君墨白眼中带着刚睡醒的迷茫。接着他眼帘微垂,视线从脸上的手一点点挪到手臂、胳膊、脖子然后再到斐玉尘的双眼。

斐玉尘:

斐玉尘闭上双眼装死。

等了会君墨白没反应。

斐玉尘掀开眼皮露出一条缝,对上君墨白的视线后赶紧合上,然后僵硬地将右手收了回来。

过了许久,君墨白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斐玉尘憋不住了,他睁开眼睛抬手打了个哈欠,做出刚睡醒的模样,然后装模作样地同君墨白打了个招呼道:师尊,早啊,你也醒啦。

君墨白:

斐玉尘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于是他抽了抽左手干笑道:哈哈哈,也不知道怎么睡的,手就到师尊脑袋下了。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默默坐了起来。然后斐玉尘就发现君墨白胸前的衣襟很是凌乱,且能看到里面白色的肌肤。并且随着君墨白起身的动作,衣襟开始往外散开。

于是斐玉尘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被褥,然后将君墨白包了起来。

包好后他松了口气,此时他双手隔着被褥环住君墨白腰身,上半身和脑袋隔着棉被贴在君墨白身上。

抬头正好对上君墨白疑惑的双眼,斐玉尘一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松开。君墨白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懒懒的。

斐玉尘双手一放,被褥从脖子处滑落,原本就凌乱的衣衫被这么一折腾直接散了开,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皮肤。

斐玉尘:

君墨白:

斐玉尘手忙脚乱地将被褥又扯了起来,然后糊在君墨白身上。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斐玉尘抬起脑袋有些心虚地问。

你说呢?君墨白盯着他的眼睛,如是说。

这时候斐玉尘如果脑子能清醒些,直接用灵力将君墨白的衣襟拢上,虽说还是很尴尬,但是会比用棉被糊上去要好上许多。

可惜,他并没有想到。于是君墨白被窝中的手掐了个诀,然后斐玉尘抓着棉被的手一个打滑,重心一个不稳,直接扑了过去。

床很宽,加上君墨白是坐着被扑倒的,于是两人的姿势一时之间有些不可描述。

君墨白看着脸上一寸距离处的人,开口问:这也不是故意的?

斐玉尘:

斐玉尘:???

斐玉尘:!!!

见他不说话,君墨白接着掐诀。

然后斐玉尘就觉得膝盖一个无力,往后一滑,整个人就要趴下去。

好在这回他聪明了,撑在床上的手一个用力,硬生生撑着上半身没贴上去。

我可以解释。斐玉尘说。

两人之间近得呼吸间的热气似乎都交缠在一起,斐玉尘红着耳尖接着重复道:师尊,我可以解释。

君墨白抬手点了点斐玉尘的胸口,漫不经心道:我觉得你可以先起来。

斐玉尘:

起身后,君墨白理了理衣襟,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新外套。穿戴整齐后,他回头看了万分纠结的斐玉尘一眼,善解人意道:你不用解释,我懂。

斐玉尘一点点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他张了张口,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又仿佛没什么可解释,表情十分纠结。

于是君墨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解道:为师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怪不得你昨夜言未尽,最后还轻轻叹了口气。

斐玉尘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咔嚓一声,破裂了。

待关门声响起,斐玉尘才回过神,欲哭无泪道:师尊,你到底懂了什么。然后一个扑腾,直接将自己埋进了被褥里怀疑人生。

相比于斐玉尘的欲哭无泪,出门后的君墨白简直可以用如沐春风形容。

不论是忍不住越翘越高的嘴角,还是上挑的眉眼和深得醉人的梨涡,都在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第五十章 君墨白:你抓着我的手不放。

院里的榕树落了点绿叶, 老人家拿着扫帚正弯着腰细细扫着。

君墨白下楼后,老人家抬起头打招呼道:小公子早啊,睡得如何?

君墨白回想了下今晨光景, 笑眯眯道:睡得很好,劳烦挂心。

老人家笑着点了点头道:睡得好就好,昨夜老太婆还和我担心你们睡不惯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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