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荇心怀愧疚,给这只替罪雁取名为好红,为它正名。小赤雁听见后气得嗷嗷叫,好好的雁叫的跟公鸡似的。他还颇为自得,天天来雁栖山找好红,漫山遍野地喊,看见它气得跳脚才掏出来鱼哄。
齐凝杳听了灯砚的描述,笑得牙不见眼,还特意当着好红的面夸他名字取得好:“师兄这名字简直就是为好红量身打造,我瞧着它也喜欢的很呢。”
她看见楚荇厚着脸皮接下了她的夸赞,心中又恼他不知是装傻还是真愚钝,最终把他判为傻子,心情舒爽地扬长而去。
十年岁月在眨眼间流逝,齐凝杳在天机门的日子平淡枯燥又丰富多彩。除了巩固筑基,修习法术,弟子们也时不时地聚会游玩。
这一次外出历练前的送行酒设在了月啼峰的溪涧旁,浩荡的瀑布飞泻至这山间平地处便没了凌厉气势,温柔地滋养起方圆十里的桃花林和无数灵兽,再加速汇入山脚的还仙湖。
“咱们的比试不赛武,接下来的路程可有的是展露身手的地方,今天就比比谁能更多地帮助桃林里的灵兽吧,也是替天机门尽尽庇护之责。”月啼峰的灵兽多是受伤后求到门外求依傍的,都被安置在这山腰处的林地间。天机门约束弟子们不得随意靠近,给予他们自在生存的空间,经年累月的倒也成了一方隐秘所在。
灯砚和齐凝杳向来关系不错,她这次也想找灯砚当个伴,却看见玄清拉着灯砚的手不放,不准她过来。
她撇撇嘴,叁人行就叁人行嘛,刚要动身,耳畔却飞来玄清的传音,“送你那支白玉簪,不准过来烦我们。”
啧,玄清这小子追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没能打动灯砚这颗石头心!心里腹诽,凝杳还是为即将到手的白玉簪心动不已,笑眯眯地欢送他们远去的身影。
她望了望还留在溪涧的人群,多是已经结好对的,就连一个相熟且落单的雁栖山弟子都没看到。凝杳轻轻叹了口气,提起脚就迈向密林。
“师妹稍等,”是楚荇的声音,“我也无人结对,你我也算相熟,可否结伴同行?”
“师兄这么好的人,也会没人一起吗?”凝杳故作惊讶,天机门谁人不知他是个呆子,能找到伴就怪了。
“师妹也很好,怎么也落单了,”楚荇佯装不知她的讽刺,“再不出发我们可铁定倒数了。”
权宜之计罢了。齐凝杳点点头。
桃花林并不全是桃树,只是最早来的桃花妖将入口处种满了桃树,隔绝双方对彼此的打扰,这才笼统称作桃花林。由于近百年都没有人踏入过,长老们还事先探查过,与众兽知会并经过同意后,才将弟子们放入林中。
此时恰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千棵桃树的繁茂花朵将上方的褐色枝梢遮挡得严严实实,层层迭迭的绯色被风一吹就摇摆不定地舞,推诿中不少花瓣掉了下来,在风中慢慢旋转,已经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粉。
凝杳很喜欢这儿的唯美,既想用留影石录下此刻的美不胜收,又舍不得将眼移开,便央楚荇替她录着影,自己跑到最大的那棵树下拎起裙摆接刚从梢头飘下来的桃花。楚荇不解地看着她,在漫天的扑簌声里勉强分辨出她的音色,“…这么多…回去……桃花酿……”
他哑然失笑,估摸着留的影该够她以后赏的,便慢慢走到她身畔,轻轻戳了她一下,“师妹。“她被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惊吓明晃晃的。
楚荇以为她又要摔了,来不及思索就伸手拉住了她的上臂,抓得特别紧。
又是这样,怎么每次他们俩都绕不开一个“摔“字呢。但凝杳的心情还不坏,也许是因为求他帮忙腰杆没那么硬了吧,开玩笑地说:”师兄放手吧,我这次没有摔。“
楚荇却没立刻撤回手,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回复道,“师妹不止比以前站得稳了,脾气也好多了。“说完了才松开手道了声冒犯。
果然是个小古板,玩笑都听不懂!凝杳刚要移开视线,再仔细一看却见到不加掩饰的笑意,他分明笑得眉眼弯弯。
“看来大家对楚师兄很有误解,都说是个呆子,我看是扮猪吃老虎的促狭鬼。“凝杳说着,低头将片片花瓣拢到一起,苦恼起将它们装到哪里。
楚荇变戏法似的拿了个陶罐在手上:“装在这里面吧。“说罢施了个法术就要将裙裾接到的桃花送进罐里。凝杳连忙打断他,酿酒的花用灵力触碰会侵染原本蕴藏的天地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