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如一日的学习生活让易殊养成了六点就醒的习惯,但易郁似乎不是,她睁眼时,沉沉的呼吸还喷薄在她脖颈。
两人又是浑身赤裸,易郁好像特别喜欢肌肤相亲,喜欢把脸埋在她胸口,那么大一个人,却像躲在她怀里似的。
几番挣扎无果后,易殊也放弃了,但又睡不着,只好对着易郁发呆。
说起来以前目光都被易郁眼睛吸引,这会他沉沉睡着,才有心思关注别的地方。
他的肤色很白,甚至可以说惨白,唇上都没什么血色,嘴角没有弧度时更显得生人勿近。
其实这样一张脸真的很冷淡,但易殊回想起来,脑海里却都是易郁淡淡的笑。
或许,那一个被关在房间,缩在角落,倔强又脆弱,像断了线的风筝的易郁,才是真正的易郁。
易殊抬起手,不由自主去碰易郁眼角,像是在擦不存在的眼泪。
“这是……”
易殊凑近了些,惊讶发现易郁眼下也有粒痣,在右眼那。
而她的,在左眼。
一时间,她突然想到了三个字。
宿命感。
那一个点像有催眠效果似的,易殊盯着它,渐渐又犯起困来。
等她再醒来,身边已经没了人,一摸床单应该走了挺久。
下了楼,餐桌上铺满了食材。
“你去了超市吗?”
易郁正在看手机,听到声音也没抬头,“嗯,冰箱里没什么东西。”
见他那么专注,易殊忍不住凑上前,“在看什么?”
【八分钟搞定家常菜,女朋友再也不吃外卖。】
易殊:“……”
易郁立马把手机藏到背后,“姐姐你饿的话先吃点面包垫垫,我去研究一下做法。”
他抱起一堆东西就往厨房走,刚放下又转过头,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秤来。
“……你拿秤做什么?”
“菜谱上调味品都标了克数,我没概念。”
“你以前做菜也这么精确么?”
易郁摇摇头,“我以前随便做做,煮熟就行。”
“那你现在怎么这么讲究?”
易郁抬起头,只是看着易殊,没说话。
但易殊却从他的眼睛里看懂了意思。
她抿了抿唇,拿过易郁手里的秤,放回桌上,“不用这么麻烦,调料放多少主要还是看你口味。”
说着撩起袖子,“想吃什么,我来做。”
“……”
“怎么了?”
“可是我想做给姐姐吃。”
易殊看他护着菜不肯放,有种和小朋友吵架的感觉,“那你看我做,学会了做给我吃?”
也没等易郁回话,易殊就夺过他手里的食材,拿到水池边清洗。
易郁愣了下立刻跟上,凑在易殊边上打下手。
虽然两人昨晚还在床上翻云覆雨,但穿上衣服后又和寻常姐弟一般。
易殊说不上自己更喜欢哪种状态,或许就是因为不确定才让她确定,她对易郁的感情已经不纯粹了。
难以想象,不过十天,他们的关系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更可怕的是,自己已经逐渐适应这畸形的关系。
甚至,沉沦其中。
“姐姐,你喜欢吃甜吗?”
“嗯?”易殊回过神,“也说不上喜欢吧,就是习惯了。”
她夹了块糖醋小排,“梁市的菜都偏甜,奶茶店甜品店也多,吃多了就同化了。”
如果要用一种味道形容在梁市的日子,大概就是“苦”。
“虽然说甜食吃多了不好,但有时候,一杯奶茶,一块蛋糕,真的会让人很快乐。”
易殊笑着咬了块小排,易郁盯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
他们有相同的泪痣。
也有相同的眼睛,不会笑的眼睛。
两人下午各自待在房间写作业,一直写到傍晚,把中午的菜热一热当晚饭。
晚上易郁又是一副骄奢淫逸的模样,缠着易殊在某一方面继续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