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形如何纤弱,打起架来也不可能无风无影。
白榆被力量压制,对方的拳脚刚柔并济,处处打在她的痛点上,加之刚从贺景珩的牢笼中逃出,此刻虚弱不堪,她只能艰难躲避着身上的力劲。
连连后退时,她根本不及看物,撞到了角落矮架,其上盆栽歪斜,重重砸底,碎泣之声震地。
她慌张地看向安睡的人,可对面根本不想给她惊惶反应的机会,眼见着那片千斤之力的衣袖就要挥向她的心口,白榆使力向侧旁倒去的瞬间闭上了眼。
她从来不是她的对手。
“啊!”
白榆跌坐在地,可原处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
疼痛使她皱起脸,微掀的眼帘内,那女人被白止掐住了命脉挥退撞在柜上。
柜中零物零零散散落地,混乱的声响不断扰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一切,便失了重心。
白止一臂圈住她的腰提起,利落地将她绕至自己另一侧护在怀中。
就像是护着自己心爱之物那般,恶狠狠瞪着吃痛表情狰狞的女人。
“白榕,我警告过你。”他的声音从牙关挤出。
对面,雪白色的袍子里洇开一点红色。白榕捂着心口嘴角的鲜血一滴一滴落下,直至如线般浇湿衣摆。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使内力。
若说上一次还是因为对她留有几分情谊,那么这一次,只完全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
白榕大口缓着气,嘴角却还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她看向他怀中被保护着的人。
白榆的目光却落在因打斗而裂在地上的匣子。
一块红木描金的精美木牌躺在她脚边。
白榆头一次在白止这儿看见这个东西,可它对于她来说却一点儿也不陌生。
这样的她,看在白榕眼里又是那么娇弱依人。
身后家里的仆从匆匆闯进,嘴中忙慌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看见地上的人又没了声。
“白止,我真后悔。”白榕张口,却是满嘴的血模糊着话语。
白止余光看了一眼臂中人,语气中没有一点心软,“把她带下去。”
“你这个人,可曾有过一丝真心?”白榕讥笑,“就这样,还想要别人的心吗?”她又看向白榆。
白止没说话,稍稍侧身将白榆挡在阴影里。
“养育之恩,就一点也不及生育之恩吗?”
宅里为数不多的男丁都来了,将白榕往屋外拖去。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身形再狼狈,她的面上丝毫不显,她盯着他身侧,笑着,视线却仿佛直直穿过阻挡灼烧着白榆。
白榆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高大的身躯,不知怎的,心生些不妙。
就在白止向前跨出一步之时,她眼疾手快冲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不要!”
此刻紧紧圈住他,她才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白止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他低头看着皱眉哀求自己的人,紧绷蓄力的身子渐渐平复下来。
他那一刻不受控制地想要将白榕置之死地,可他明明不是容易受激之人。只她叁言两语,就让他着魔般起了杀性。
若非被白榆唤回,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年少的噩梦,终还是支配着他。
白榆的手臂有些抱他不住,见他猩红的眼底渐渐淡下,便开口道:“冷静一点,不要杀她。”
迷雾消散,方才情急时使尽余力将她护下的人像是被突然解除了魔咒,捂住胸口向后倒去,瘫软失力。
“师兄!”
白榆叫几人一起扶他上床,“快去叫大夫!”
她抚着他的脸颊,眼中不解,左左右右想看出点什么。
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实。
眼神又落向地上那块木牌,白榆眉心跳动,看了眼安静闭目躺着的白止后跑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