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吐出这个字后,她垂下睫毛,再抬头时,眼底恢复了冷静。
“你往那边,会被抓的。”
她上前,强硬的将人扶着,往她想好的那条路走。
等走到路边,她又支开了好几个人,成功的将他送进了等着的黑色汽车里。
关车门的时候,她盯着他隐藏在疤痕之下的眼睛,语气郑重。
“以前我欠你一次,这次来国外我又欠你一次,你让萧绝失踪,抵一次,这次我救你,两清了,再见就是敌人。”
一直强忍着没出声的人,听到这话,开始咳嗽起来。
仿佛这句话的威力比身上的伤口都更加厉害。
“咳咳咳。”
他仿佛要把这颗心都给咳出来。
池鸢关上车门,挺直了背。
“下次你不要留情,我也不会留情的。”
咳嗽声还在继续。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时候暴露的自己,那支签把他出卖了。
池鸢是个记忆很好的人,而且也很擅长联想,她很聪明,聪明的过了头。
可她同时也恩怨分明。
他是真的相信,下一次见面,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如她所说,两清了。
他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明明从来都没有开始过啊。
第885章 神仙也会骗人
车门关上,汽车缓缓开远。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影子,最后变得渺小,直到看不见。
车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他将手伸进黑色的衣袍里,将那支签拿了出来。
这支签已经不是完整的了,中间断过,被他用胶水粘上,但那条裂缝始终都存在,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他将签翻了一面,上面写着四个字——佳偶天成。
原来栖霞寺的神仙也会骗人。
*
池鸢冒着小雨,回到住的酒店时,远远就看到霍寒辞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正在和谁打电话。
看到她过来,也就下意识的将伞往她的脑袋上偏了偏。
但是看得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正跟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什么。
酒店里面的负责人是个金色头发的外国人,沉默站在一旁,等着霍寒辞的吩咐。
池鸢没说话,隐隐猜测他在说霍家的事情。
他今晚比以前都冷酷许多,大概因为在下雨,空气湿冷。
他捏着银色的伞柄,指尖白得没有温度。
挂断电话,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没问她去哪里了。
而一旁有其他人上前,说是人跟丢了。
“嗯。”
霍寒辞的语气淡淡的,将伞交给对方,用英语跟一旁的酒店负责人讲话。
从他们的讲话内容里,池鸢提取出了关键信息。
这酒店是霍寒辞的。
她的身上被雨润湿,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边。
进入酒店房间,她刚想解释,就听到他问,“冷不冷?”
池鸢确实有些冷,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他去浴室放了热水。
“房间是我专用的,去泡个澡。”
言下之意,这里的家具都很干净,没有外人动过。
池鸢进入浴室,将自己泡进浴缸的时候,还有些晃神。
他什么都不问,让她有些不安。
等洗完澡,她将浴巾围在身上。
刚跨出去,就看到他已经将吹风机拿了出来,正等在一旁。
池鸢坐下去时,他也就松开她扎起来的头发,开始吹了起来。
吹了十几分钟,头发彻底干了。
透过面前的玻璃,池鸢看到他撩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没有血腥味儿,有的只是洗发露的香味儿。
他一边挽吹风机的线,一边开口。
“有萧绝的踪迹了,明天跟我回国么?”
池鸢刚点头,对方就压了过来,就这么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几次想要开口解释,他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等累得快要睡过去时,迷糊间看到他穿好衣服,又下床去接电话。
是聂衍打来的,说是靳舟墨宣布退圈,往后不会再出现在公共场合了。
“寒辞,我找不到他人,你呢,能找到么?”
霍寒辞垂眸,从一旁拿过打火机,在指尖轻轻按响,一簇火苗钻了出来。
“找不到。”
聂衍在那边有些着急。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退的可不是娱乐圈,还包括京城这个圈子,大概意思就是以后不会出现了。”
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靳舟墨突然来这一手,确实让人措手不及。
霍寒辞的指尖顿住,接着又继续按了一下打火机。
这款打火机是灰色的,独家设计。
火苗蹦出来的瞬间,他笑了笑。
“四个人当中,你永远都是最单纯的那个。”
聂衍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刚想细问,霍寒辞却挂断了。
对外,聂衍的性子向来都是直来直去,喜欢和厌恶都极少掩饰。
不像姜野,不像靳舟墨。
更不像他。
霍寒辞拿过烟,低头点燃后,夹在指间,却没抽。
腰上缠来一双手,池鸢的脸颊贴着他的背。
“对不起。”
第858章 像是看客一样冷静
这是在为她放走人而道歉。
霍寒辞没说话,指尖内夹着的烟头灰烬落在地上,被风一吹,又缓缓消散。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默,池鸢懂得换位思考。
霍寒辞费尽心思筹划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抓到那两人。
而且还都是为了她。
他大可以继续当他的高岭之花,放任这一切,什么都不用管,这才是他的常态。
他从来都不会直接出手帮忙,让她一蹴而就。
不然下次出了什么事,她也只会求助他。
但如果将来霍寒辞的身边会出现更大的风浪,那她到时候该去求助谁呢。
她其实一直都明白,霍寒辞需要的伴侣,是能跟他欣赏两岸风光,同时更能在惊涛骇浪中紧握他的手不放的人。
所以他极少出手,更多的时候,他就像是看客一样冷静。
这次他布下的局很完美,将她都给骗了过去,全程没透露一个字。
如果不是她在中间搅局,那个人是不会跑的,要么被活捉,要么留下一具尸体。
那个人在对方的阵营里,想来位置至关重要。